26. 问天（9）

庄临初看杨媞这么坚定，终于略微松动，他抬手看了眼表，示意杨媞简短说：“你说。”

杨媞竖起第一根手指：“第一，权威性与可信度。周博士在异质分子生物领域的成就，足以让任何质疑者闭嘴。由她来解读，不是在‘做广告’，而是在‘做科普’。她的身份是科学家，而不是‘总裁夫人’，这恰恰避免了您担心的‘公私不分’。”

庄临初在听，但他表情不变，看上去想法还是没有改变。

杨媞竖起第二根手指：“第二，品牌温度与情感共鸣。我们最终产品的核心应用场景之一是呵护孕期与产后的女性肌肤。一位本身就在备孕的、顶级的女性科学家，来讲述一个关于‘细胞焕活与新生’的故事，还有比这更完美、更真诚的叙事吗？这不再是冷冰冰的商业推广，而是一种基于科学和共情的品牌关怀。”

庄临初表情略有松动，但仍有顾虑：“……存希她最近身体和情绪都需要静养，我不希望她因为工作之外的事情有压力。”

杨媞语气变得极为柔和，切中要害：“庄总，这正是我想说的第三点。这或许对周博士来说，并非压力，而是一次有趣的、有意义的尝试。我们不需要她出席喧闹的发布会，只需要在她舒适的实验室或书房里，进行一次一两个小时的访谈。内容不涉及任何产品推销，只探讨科学原理和未来应用的可能性。”

然后杨媞抛出最终、也是最打动人的理由：“而且，庄总，您不觉得这是一个绝佳的机会吗？让周博士以她最热爱、最擅长的科学方式，参与到您的事业中，共同孕育一个可能帮助千万女性的项目。这或许能成为你们二人一段非常独特和美好的共同记忆。这不仅仅是黛宝康的项目，某种程度上，也是你们‘一家人的项目’。”

是的，这是杨媞自认为她最能打动庄临初的理由。

庄临初无疑是很爱他的妻子的，他非常重视家庭，杨媞必须牢牢抓住他的核心诉求。她将项目升华到“一家人的项目”的高度，赋予了商业行为一层温暖的私人情感价值，这是庄临初无法拒绝的。这不仅是为了公司，更是为了他和他所爱的家庭。

视频另外一头的会议室内一片安静。庄临初靠在椅背上，目光看向窗外，显然在认真思考。杨媞的最后一句话，巧妙地将商业项目与他的个人生活和对妻子的关爱联系在了一起。

良久，庄临初转回头，语气缓和了许多：“…你的理由很好。但关于存希的部分，我不能马上答应你。我需要先回去问问她的意思，并且必须确保，如果她同意，整个拍摄过程要以她的意愿和舒适度为绝对优先。”

杨媞内心松了一口气，欣喜充盈于心尖，但她表面保持克制：“这是当然！一切以周博士的意愿为准。我们会聘请最顶级的、最擅长与学者沟通的纪录片团队来负责，整个脚本也会先交由周博士审定。庄总，感谢您愿意考虑这个计划。”

杨媞点击另外一个文件夹：“那么，还请庄总看看我的总方案，为了许知微那还是胚胎的项目，也是为了整个黛宝康的未来，我将推出我的最新总方案，我称呼它为四步走，如果四步走成功了，那么以后黛宝康所有的异质产品都可以顺利进入市场。”

PPT上出现一个流程图，先“奠基”、后“造势”、再“关联”、终“上市”。

“推广异质产品这种颠覆认知且具有潜在危险性的物质，需要极高明的策略，所以我们要转变异质的核心叙事转变，让市场和群众分阶段脱敏，最终接受他们。”

“怎么脱敏呢？我们不否认‘异质’的危险性与强大，所以我们要将叙事从‘这是一个需要被封印的可怕怪物’转变为‘这是一股强大的自然力量，人类终于找到了驾驭它的智慧与方法，并将其用于造福人类’，让人类意识到自己已经强大到可以控制这种怪物——”

庄临初突然冷冷打断杨媞：“人类目前还没有完全控制这种怪物。”

杨媞一愣，不知道庄临初突然的打断是什么意思。

“杨媞，这是你接下来要注意的地方，一切措辞以科学家为准，人类并没有完全征服异质这种物质。”庄临初摆手：“你继续。”

杨媞咽了咽口水，继续。

“首先，我们要从官方层面上，肯定异质产品的安全性，堵住最高层次的质疑。”

PPT翻到下一页。

“我们可以成立异质应用伦理审查委员会，由黛宝康出资，邀请全球顶尖的量子物理学家、生物化学家、伦理学家、甚至哲学家组成一个独立的委员会。尤其是周存希博士，我们希望她加入并担任联合主席。她的学术声誉和“总裁夫人”的双重身份，能带来巨大的公信力和话题度。”

庄临初：“你的意思，让这帮科学家成为我们黛宝康的喉舌，为我们的产品背书？”

杨媞想当然：“如果可以那样那当然更好——”

“不可能。”庄临初微笑：“在神洲，商业不能裹挟科学，这是违法的，杨女士，我必须要提醒你，如果你这个方案是让我们这些企业家去逼迫科学家成为我们的喉舌，那你尽早放弃吧。”

杨媞被追问得又紧张起来，她深吸一口气，平复心情。

“其实我本来的想法，也不是为产品背书，而是全面、客观评估“异质”在化妆品应用中的安全性、伦理边界和长期影响。我相信我们的产品能通过这样的评估。”

“通过了这项评估后，我们可以选择顶级科学媒体期刊，让他们进行发布和解读，进一步让市场信任我们异质化妆品的安全性。”

庄临初摸索着下巴，没说话。

杨媞也不知道庄临初此时又是什么想法，她硬着头皮讲下去。

“然后是‘造势’阶段，我们的目标是让‘异质’这个名字带着‘强大但已被驾驭’的标签，缓慢进入公众视野。”

“我们可以联动纪录片啊，什么科普博主，让现在可利用的异质知识下沉到公众去。然后我可以去社交媒体上传播异质相关的正面话题，这样可以让公众提前好接受异质产品。”

庄临初：“我有个问题，这样又和黛宝康有什么关系呢？”

杨媞：“这就是第三步了，我们要让公众对异质产品的信任转移到我们黛宝康上，让公众觉得，只有黛宝康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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