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情未料到这个时候诸葛正我会突然来信,他将信从捕快手中接过来,然后一目十行将内容看完。

一旁的追命好奇道,“世叔说的什么?”

无情只将信折起来,看着牢里的三人道,“无论是真是假,至少在目前这还只是一个猜想,在事情未明之前,就劳几位且在此待上几日吧。”

陆小凤还想再说什么,“但是……”

“这江湖还是大宋的江湖。”无情截断他的话,“无论你是侠还是贼,也都该在大宋的律法之内。”

说罢,无情便驱着轮椅往外去。

陆小凤看向追命。

追命耸了耸肩,不是他不讲道义,实在是这种时候待在官府绝对比走在外面要安全的多。

这……

三人看着他们离开的背影面面相觑。

姜玄离沉吟片刻,“或许……”

陆小凤接道,“我们该……”

楚留香为这句话做出总结,“越狱?”

姜玄离颇为赞同,“不愧是香帅,好想法。”

他们所在的大牢只是当地官府所设的普通牢房,此地官府平素少涉江湖事,所置牢房也是对标普通人的布置,对他们来说可以说是形同无物,但无情和追命还在牢外没有走远,他们也不好动作太大。

牢房外,留在牢里看守的狱卒眼睁睁的看着他们三人小声密谋如何正确越狱,颇不自在的咳了几声。

虽然他们打不过这些江湖人,但他们毕竟是官府的人,官府也要有官府的脸面,至少别密谋的这么明显吧?况且外面还有两位上面来的大人物,他们本质上可以没用,但在上面人的眼里,最少表面上不能那么没用。

三人站在牢房里看了牢房外的狱卒,姜玄离往铁栅栏那里走,“陆小凤,你越狱经验丰富,咱们第一步应该怎么办来着?”

站在牢外的狱卒往外退了几步,又退了几步。

陆小凤扯起嘴角,狡猾一笑,“自然是……撂倒狱卒!”

说罢,靠近铁栅栏的姜玄离左手向外一甩,内力将手中的迷药吹向狱卒,两个呼吸之内,那些狱卒就一个接一个的倒在了地上。

头昏脑胀的狱卒:说好的都是大侠呢?不讲武德!

同一时刻。

无情带着追命到了大牢外的假山旁。

追命问道,“是世叔那里出了什么事吗?”

无情摇了摇头,“不知,但世叔在信中催我们赶快回京。”

追命皱眉思考片刻,开口道,“肯定又是蔡京那个老狐狸耍了什么手段!”

说罢,他又道,“但世叔那里还有冷血他们两个,到底是什么急事需要我们赶快回去,还不在信中写明?”

他们来此本就是有要事查办,但如今到此地还没几天,没道理这么快就催他们回去。

无情思考过信件伪造的可能,但神通候府的密信一般都有特殊标记,伪造的可能性不算大,亦或者就是真有十万火急之事。

如果是真,那此事究竟是有关蔡京还是宫里那位新入宫的娘娘?或是二者皆有?

追命道,“如果世叔急催,那这里的案子怎么办?还有陆小凤他们三个。”

无情道,“若真有魔门参与,那后来的杀手恐怕不止如此,我们若走,就将他们一同带去京中吧。”

说到这里,无情难免又想到一事。隋末唐初是有名的乱世,朝堂政斗不断,江湖正魔纷争,也不乏有江湖势力暗中辅佐各阀主逐鹿天下,正魔两道更不乏有宗派送弟子入各阀主身边以操控其达到目的。

那如今新入宫的那位娘娘会与最近似有踪迹的魔门有关吗?

当今圣人一向痴迷书画,近日来却将视如珍宝的真迹名画弃之敝履,反而是日日流连后宫,不思朝政,实在让人不得不多想。

正思考间,身后的大牢里有狱卒扶着帽子慌慌张张跑出来。

追命看着他道,“怎么回事?”

那狱卒道,“大……大人,牢里的那三个人跑了!”

追命闪身入牢内,却见牢门半开,门上的铁索落了一地,大牢甬道尽头由铁丝网织起的一洞铁窗也被人为的破坏。

他走过去查看,只见铁窗下的墙角多了一只锦囊,而锦囊里则是装着几块碎银,估摸着刚好是能买一把铁锁和一张铁网的量。

追命:“……”还、还挺有礼貌?

那方。

成功越狱的三人离开了官府之后便往福威镖局急奔而去。

破败的大门,残污的血迹,在日光的照耀下又是另一番的刺目,不过几日的光景,却是物是人非。

陆小凤带着他们两个走进去,绕开焦黑倒塌的门梁,才是福威镖局如今的样貌。

陆小凤看着眼前荒凉之景叹道,“福威镖局走南闯北这么多年,惹过的仇家也不少,被人灭门的风声传出去之后又被找上门的仇家一把火烧成了这个模样。”

“阿弥陀佛。俗世诸苦不断,因果业报,心火难消,又成轮回。”姜玄离轻轻拨动手中念珠。

福威镖局在武林行走此多年,有仇人自然也有受过其恩惠的人。

或许几年、十几年后,受恩者为报恩而杀人,然后又造就其他为还恩或报仇的人杀人。周而复始,因果难解。

楚留香问他,“那轮回何解?”

蓦地,姜玄离听到身后有动静,他转身便看到一个浑身脏污,衣服凌乱的小少年,他看着那个少年道,“放下。放下一切,放过自己,内心清净,因果自消。”

那少年双眼发红,一双黑眸有光无神,犹如一头被逼至绝境的幼狼。

姜玄离见过一双类似的眼,只不过那双眼的主人生来便是一头凶狠的狼崽。相比之下,这双眼睛的主人还是太过软和了。

楚留香也看到了那个少年,他默然片刻,才道,“如何放下?”

没有人能一夕之间遭逢巨变还毫无怨怼。设身处地,楚留香也不敢肯定自己能不能做到。

姜玄离道,“放过自己,便能放下。”

陆小凤搭上姜玄离的肩膀,他看着那个少年,笑得颓唐,“大师啊,这句话说的太轻松了。”

这种事情怎么可能随随便便的方下。

陆小凤今岁还不到及冠之年,但他身在江湖长在江湖,活的这十几年可以说是每分每秒都见证着这个江湖。

他见过不少家破人亡、妻离子散的人,在他们失去一切的那一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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