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有人给您下了帖子。”

清晨,侍女拿着门房送来的信递给了苏蕙,这段时日窦府是不想再回,扶灵便撺掇着苏蕙留下多住几日,跟他们一起查案。

“谁的帖子下到了这来?”慕容檀卷起珠帘进到苏蕙的房间,在桌上放下一盘糕点。

苏蕙展开来帖,一股馥郁扑鼻的香气在纸张间溢开,信上写着几笔飘逸如蝴蝶般的字迹:

闻夫人雅擅回文,心向往之。今夜酉时三刻,玉仙楼兰芷轩,特备薄酒,盼夫人莅临,切磋技艺,别无他意。

——玄钩少主谨上

“易绍勒?”慕容檀蹙眉,凑近看了,“他邀你做什么?还是玉仙楼那种地方……”经历过芍药一事,玉仙楼在慕容檀心中已非单纯风雅之地。

苏蕙捏着帖子,指尖微微用力,易绍勒此人,神秘莫测手段狠辣,更是窦滔的“盟友”,却又帮助过她,有些让人看不透。

仿佛是一个行走在黑白之间的,亦正亦邪又踽踽独行的人。

他此刻邀约,是试探?是拉拢?还是为窦滔出头?她心中疑虑丛生,面上却还算镇定:“只说切磋回文技艺,倒是个风雅的理由。”

“黄鼠狼给鸡拜年,能安什么好心?”扶灵不知何时也溜达了进来,嘴里还叼着半块慕容檀带来的桂花糕,含糊不清地说,“苏姐姐,你可千万别去!那人一看就不好惹!”

午膳时候众人说起此事,听闻是易绍勒相邀,扶霄沉吟片刻,看向魏中原:“中原,听说你与易绍勒是旧识?”

“那个凶残无比的易绍勒还会绣花?跟苏姐姐切磋个啥呀,明显扯淡呢。”扶灵嗤之以鼻。

魏中原的目光落在那个落款的名字上,眼神复杂难辨,听闻扶霄问话,他沉默了片刻,才长长叹了一口气。

那叹息里充满了难以言喻的沉重与怅惘。

“旧识……算是吧。”他声音低沉,带着一丝沙哑,“诸位若想听,此事说来话长。”

众人移步至偏厅,侍女奉上清茶。

魏中原摩挲着温热的茶杯,目光仿佛穿透了时光,回到了多年前,他第一次见到易绍勒的时候。

“易绍勒他……并非生来就是偏执性格。”

“他本是南疆玄钩门门主的幼子,玄钩门在南疆是有名的势力,以机关暗器、情报刺杀和蛊毒医药闻名,但也并非毫无原则。十多年前,玄钩门因卷入一场极大的风波,被多方势力联合围剿,一夜之间,满门倾覆。不知诸位是否有所耳闻?”

慕容檀点了点头,匹夫无罪怀璧其罪,玄钩门要么是有着很重要的东西,要么是知道了不该知晓的秘密。而能在无声无息中解决掉一个门派,只能是当权者所为。

朝廷的事,任你如何三缄其口,也终究没有死人的嘴牢靠。

“慕小姐似乎也听过玄钩门的大名,这些江湖势力,平时应当也算独善其身不至于引火上门,况且玄钩门如此盛势,一朝被灭满门,只能是有心者所为。”

他的声音平静,却带着刻骨的悲凉。慕容檀心中一紧,不由想起了燕国破灭时的血色与火光,指尖微微蜷缩。

“那时易绍勒还只是个半大孩子,被门内长老拼死护送出重围。那位长辈与我父亲是故交,顶着身后的追杀翻山越岭跑死了三匹马,将伤痕累累、惊惧交加的幼主托付给了我父亲,然后便被一箭穿心,死在了当场。”

魏中原眼中流露出回忆的神色,“易绍勒是亲眼看到那人死去的。我父亲怜他孤苦,又敬他门中死去的汉子,将他收为义子,带回府中抚养。他那时……浑身是刺,像只受伤的幼兽,敏感又孤僻,对谁都充满戒备。”

魏中原回想起初见时的易绍勒,女孩儿般漂亮的容貌却有着不同于常人的阴鸷,到魏家后很长一段时间没有开口说话,魏中原之前还以为他是哑巴。

父亲念着孩子年幼,带他回了一次千里之外的故乡,魏中原也第一次踏上了南疆的土地。

那时候易绍勒站在那里,身后是漫山遍野的奇花异草,身前是奔腾不息的澜沧江,风掀起他的衣摆,连蝴蝶都眷顾地在他身边飞舞。

易绍勒阴雨连天的脸上第一次出现了笑容。

彼时魏中原对这个能引蜂飞蝶和吹笛唤蛇的少年有了实感,这是他往后一生中要守护的弟弟。

“我年长他几岁,父亲让我多照顾他,而他不喜我管束,总是冷着脸,处处与我作对。练武时故意不用心,读书时偷跑出去……可每每闯了祸,或是夜里被噩梦惊醒,却又会下意识地寻我。”魏中原的嘴角牵起一丝苦涩的弧度,“他其实……很依赖那个家,依赖父亲,也依赖我。只是他从不承认。”

慕容檀忽然想起了同样不让她省心的慕容冲。

“后来呢?”扶灵听得入神,忍不住追问。

“后来……”魏中原眼神黯淡下去,“发生了一件事。”

“我父亲是武将,一生清廉,所有的家业地位都是他在沙场上真刀真枪地用命换来的,家中不算大富大贵,却也小满。”

“到了我该入仕的年纪,父亲为我奔走,我也参与数场考校,原本一个不错的武职官衔已是十拿九稳。可最终挂榜的时候,却被另一个权贵之家用重金买去给了他们纨绔的子弟。”

厅内一片寂静,这等事在官场并不稀奇,却足以改变一个人的命运。

“易绍勒得知后,气得眼睛都红了。他性子烈,当场就要去找那人理论,甚至……动了杀心。”

魏中原闭上眼,“我拦下了他。那时我觉得,权势倾轧虽不公,但若以暴制暴,与那些人有何区别?我劝他忍耐,从长计议……可他不赞成,我们大吵一架。”

他又听到了少年当时嘶哑绝望的质问:“忍?又是忍!忍了一辈子,我家门的血海深仇是不是也要这样忍过去?!魏中原,我们到底要忍到什么时候?!那是本该属于你的位置!”

“他那句话像刀子一样扎在我心上,可我那时并未真正理解他心中的痛与恨。”

“我只觉他戾气太重,怕他行差踏错,反而用更严厉的方式约束他,现在想来,是我错了。我非但没能好好引导他,反而让他越来越偏执,将仇恨看得越来越重。”

“他一心想要找到当年灭门的真凶,那势力盘根错节,疑似牵扯当时的掌权者……他太想要权力了,他觉得是因为自己没有权力,才会失去一切,保护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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