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 罪念轮回（15）
铛铛铛——
三声低沉的钟声在虚空中回荡，震得人耳膜生疼。
六人顺着系统指引的方向前行，不一会儿就来到了一栋三十层高的现代化写字楼前。
写字楼外墙由玻璃幕墙构成，在大厦的玻璃门上镌刻着“文通”两个大字，整幢大楼透露出一阵阴寒的气息，即使在白天楼内依旧悄无声息。
“这地方看着就让人压抑。”幽冥行者撇了撇嘴，“跟我们在现实世界工作的公司一模一样。”
“嗯！”琴心警惕地环顾四周。
六人走进大厦，电梯直接将他们带到了二楼。
叮——
电梯门缓缓打开。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排排的格子间，空调冷风吹得人直打哆嗦。荧光灯的白色光线毫无温度，照得人脸色发白。
整间办公室空空荡荡，只有角落里一个年轻男人正趴在桌子上抽泣。
“去看看。”月影巫女轻声提议。
六人走近那名年轻职员。
男人约莫二十七八岁，穿着普通的白衬衫和西裤，在听见脚步声时，他抬起头，双眼红肿，显然哭了很久。
“你们是…新来的同事？”男子擦了擦眼泪，声音嘶哑。
琴心摇头：“我们是来……呃，参观的。”
男子脸上闪过一丝惊喜：“太好了！你们一定要帮帮我！”
他站起身，急切地说道：“我叫李明，是公司市场部的职员。有人陷害我，说我偷了公司的重要文件！”
“慢点说。”景琛微微抬眼，“详细说说是怎么回事。”
李明深吸了一口气，缓缓道：“事情是这样的，今天早上，公司发现有机密文件泄露给了竞争对手。IT部门调查了日志，显示那份机密文件是从我的电脑发出去的！可是，我真的没有干过啊！肯定是有人在我下班后，操作过我的电脑。”
“有没有监控录像可以证明？”亡灵低语者问道。
“监控坏了，”李明懊恼地挠了挠头，“就在昨天！”
走到李明的办公桌前，琴心视线扫向李明有些凌乱的桌面。
桌面上随意地摆着文件、水杯和一些办公用品。
然后，她的目光突然被一张便签条所吸引。
那上面画着一个简单的图案，像是几道弯曲的线条组成的抽象图形。
这个图案……
琴心皱起眉头，总觉得在哪里见过。
忽然，她心中微微一动。
育英中学谋杀案！废旧仓库墙上的那个血手印！两者竟然出奇地相似！
“景琛，”琴心拍了拍景琛，小声道，“你看这个图案。”
凑近仔细一瞧，景琛眉毛微微上扬：“有趣。”
李明注意到了他们的动作，连忙解释道：“这图案只是我随手涂鸦的，没有什么特别的。”
“我能查看一下你的电脑吗？”琴心问道，“或许能从中找到一些线索。”
闻言，李明犹豫了片刻，最终点了点头，道：“可以，但请别让其他人看出痕迹，否则，他们会以为我在伪造证据，证明自己的清白。”
“嗯！”琴心环顾了一下空荡荡的办公室，最终点了点头。
随后，她开始熟练地打开了电脑。
噔～噔～噔～
熟悉的开机音乐响起。
其他人则分头在办公室内寻找可能的线索。
“邮件系统有被人动过的痕迹。”琴心很快发现了异常，手指飞快地敲击着键盘，“有人删除了一些邮件，但没有彻底清除。”
李明紧张地站在一旁：“是吗？那一定能证明我的清白！”
琴心没有回答，专注地恢复着被删除的数据。
几分钟后，她的表情突然变得凝重。
“怎么了？”景琛问道。
琴心抬眸望向李明：“根据刚修复的信息，这些被删除的邮件就是你发给竞争对手的。”
李明的脸色瞬间变了：“你在胡说什么？”
“被删除的数据中还有你的转账记录，”琴心冷哼一声，说道，“这个叫做小张的人给你一次性转账了60万元。”
李明的眼神开始变得慌乱，他退后几步，继续嘴硬道：“不，这绝对不可能！这些全都是伪造的！”
“这些数据是不是伪造的，去银行官网查一下就知道了。”琴心站起身，冷声指出，“而且你的便签上的图案，和我们之前调查过的一个案子似乎有所关联。”
“哦！”
一声怪异的声音响起。
李明突然停止了后退，脸上的表情诡异地扭曲了一下，然后变成了一个冰冷的微笑：“真是敏锐的观察力，程序员。”
他的声音变得机械而空洞，身上的白衬衫开始碎裂，露出下面的深灰色西装，领带变成了一条金属链条，上面刻满了闪烁的二进制代码，皮肤则逐渐变得半透明，内部竟然流动着无数文件碎片。
“什么鬼东西！”幽冥行者拔出了巨斧。
“我是数据契约者，”李明——或者说已经变成怪物的他说道，“你们很聪明，但这依旧不会改变结局。”
他微微抬起手。
啪——
整个办公室的光线瞬间变暗，天花板上的灯管则闪烁着诡异的幽蓝色的光。
“在这个世界，信息就是力量，”数据契约者说，“而你们已经知道了太多。”
他打了个响指，空气中突然漂浮出六份闪着荧光的文件。
“这是保密协议（NDA），”他冷笑道，“签下它，你们的记忆将被封存，至少还能苟活在这里。不签……你们的记忆将会随时间流逝而消失，变成一具行尸走肉。”
月影巫女警惕地问：“为什么要我们签这个？”
“规矩而已，”数据契约者耸肩，“每个知道秘密的人都必须签。”
幽冥行者举起巨斧，看向数据契约者，但他的斧头竟然穿过了数据契约者的身体，没有给对方造成任何伤害。
“没用的，”数据契约者嘲笑道，“在这里，我就是规则。”
随着时间推移，六人都开始感到头疼欲裂，记忆如沙一般流失。
“我受不了了！”绯红怨灵捂着头，“我签了！”
一个接一个，五人很快在协议上签了名。
在轮到琴心时，她看了眼协议内容，然后拿起笔。
很快，她发现这份保密协议其实是由无数代码组成的。于是，她趁数据契约者洋洋得意之时，拿出数据线和万用笔记本，悄悄修改了保密协议的一部分。
数据契约者一直背对着琴心，没有注意到这个小动作，满意地收起了六人签订的保密协议：“现在，……哈哈哈，欢迎来到永无止境的加班世界。”
琴心一个晃神，睁眼后发现自己还坐在之前的办公室内。
但，空荡荡的办公室突然变得拥挤，每个格子间都坐满了人，“噼里啪啦”的键盘敲击声在密闭的空间此起彼伏。
此时，琴心发现自己正坐在一个格子间里，面前堆满了如山的文件。
“今天的工作必须完成，否则不准下班！”一个刺耳的声音在广播中响起。
琴心环顾四周，发现其他五人都在机械地敲击着电脑，眼神空洞，似乎已经忘记了自己是谁。
“景琛，醒醒！”她轻声呼唤。
景琛缓缓抬起头，眼神茫然：“什么事？我还有三份报表要做……”
“……”
琴心咬牙，看来，她得先找到破解之法才行。
这时，数据契约者绕到了一个女人的面前，弯腰凑近了女人桌面上的屏幕。
趁着数据契约者不注意，琴心悄悄离开了自己的座位。
她小心翼翼地穿过办公区，快速来到了楼梯间。
“我得找到这个幻境的漏洞。”琴心自言自语。
“喵！”
一只黑猫从琴心面前一晃而过，消失前还拟人似地转头瞥了一眼琴心，爪子在办公大楼的墙面上留下了三道爪痕。
“办公室还有猫？”琴心疑惑，但没有太多的犹豫跟了上去。
追着黑猫，琴心来到了文通大厦的顶楼——人力资源部。
这里空无一人，四周依旧静悄悄的，一张巨大的办公桌上摆放着一份文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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