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了?谁哭了?
乔苏突然福至心灵!
靳越群那边听不到他说话,有些着急:“到底怎么了?苏苏,跟我说,是家里去谁了?”
拜托,他都把门锁上了,哪里会有人来?
“没…”
乔苏掐着大腿,可怜兮兮地哼了一声。
靳越群听到没人,松了口气:“那怎么了?是不是潘黑子漏买了你爱吃的?还是凉了?我叫人重新给你送吧,你想吃什么?”
千万别,他现在撑得一口汤也塞不下了。
靳越群还是听不到他讲话:“苏苏?到底怎么了?说话!”
乔苏被他吓了一跳,决定坏心眼一次,就对着电话,吸两下鼻子。
“没、没什么事,我挂了…”
就这吸的这两下,要多哀怨有多哀怨,要多可怜有多可怜,怕靳越群听不着,他的鼻子都要贴到电话声筒上去。
又觉得这样有点影响他帅气的形象,才又拉远了一点。
靳越群不知道是不是听出了他是故意的,还是哪怕听出了他也是心疼他的。
他在那边叹了口气。
“乔家除了把你丢下,给过你什么?”
乔家当然什么也给不了他,但或许是乔苏长这么大从没受过什么挫折,他所在的世界是靳越群像画地为牢一般圈给他的,单纯美好,自由自在的。
他脑子里没有太多那些黑暗的东西,乔国栋之前抱他在怀里改作业,杨白梅虽然不喜欢他,但养了他六年也没有做出往棉袄里充柳絮的事…乔杏花还是他小时候摇摇晃晃牵着小手带过的妹妹。
等等…!
昨天回家他好像听杨白梅说什么,以后嫁人有你受的,难不成他们要给杏花说人家了?
“不行不行不行,杏花才十七啊!”
靳越群那边听他的嗓音突然拔高,一时搞不懂他在说什么:“什么?谁十七?”
“就是杏花啊!”
乔苏的小脑袋是想一出是一出,忘了自己还在“演戏”,有点着急了:“靳越群,我昨天回去的时候好像听到杨白梅说要给她说人家,她才十七啊,高中都没毕业呢,还有什么他们…,难道是有小混混骚扰杏花?不行不行,我一会就要回去问问!”
“你不准去。”
靳越群掐着眉心,但他也确实没有什么正当理由阻止乔苏回去,难道说仅凭他的直觉?乔苏已经偶尔做梦了,他也不想让他察觉出半点有关重生的事…
只能赶在他生气前,思量了下,又说:“你不要去,我找人去给乔家按个电话吧。”
按电话?
乔苏惊讶:“按电话?可是按一部电话好贵的,不是要四千多块吗?”
“钱我们出,往后你要找乔国栋还是乔杏花就直接给他们打电话,不用再大老远的跑回去。”
如今是迈入九零年头的第一年,过去盛行的“大锅饭、养懒汉”的思想还根深蒂固,虽说南边有汽车站已经开始了私营改制,但一是上头没发话,二是北边这儿传导的也慢,谁也不愿第一个砸自己的饭碗,他们县里的汽车站就属于没改制那一批,那几辆大巴破的早就该报废了。
“汽车站的车总坏,下次再坏在半道上,你还要跑十几里地,我也不放心你,打电话快,以后没什么大事你就不要回,有事就打电话。”
他到底心疼他昨夜一个人走了那么远,万一大半夜的再遇上抢劫的怎么办,羊肠小道连个灯都没有,蒙头打晕个人都不知道。
乔苏一想,对呀,他怎么没想到呢?要是有电话,他想什么时候给乔家打电话就可以打,不用再偷偷跑回去了,杏花遇到什么事也能给他说。
他之前怎么没想到呢!
“我一会给市里的邮电局交表,找人去给乔家捎信,看那边师傅的时间,这几天就按…我这会儿忙,走不开,你自己好好吃饭,成不成?”
乔苏满脑子想的都是老师讲的果然没错,知识就是力量,沉默就是黄金。
“嗝…!”
他正感叹,不小心打了个饱嗝。
“苏苏?”
“…我、我这是饿的…!”
靳越群也听见了,他方才一直握在电话上的、绷紧的手指指节稍稍松开了些:“行,知道没饿着自己就行,还有没有其他想吃的?”
“嗝…!”
这下乔苏彻底没办法装了:“不吃了不吃了,真吃不下了…”
靳越群那边中午还得陪他们一块儿吃饭,得走了:“那挂了。”
乔苏心里的担忧解决了,又缠着他不想挂。
“别呀,那边来的人多吗?男的女的?你吃饭了吗?我真的好无聊,我们再聊一会儿…”
“给你布置的题写了没,写几道了?”
“呃…你一定好忙吧,那我不打扰你了,你别忘记多吃点饭呀,我去写题了,拜拜…”
电话上像长刺一样,乔苏忙不停地就给挂了。
靳越群笑了一下,无奈地摇头。
他身旁站着是厂里的老孙,对这个年轻的少东家他是打心眼里一百个佩服,跟汉城来的客户谈他们的联轴器,把产品的工艺,外管材质,能定制多少尺寸,交多少现货,好像都在他心里。
可老孙又不禁想,他年纪轻轻的,是什么时候把厂里的情况摸得这么透的?算了…他可得好好抱着这只金大腿,说不定过个几年,就是这儿的老板了。
-
乔苏就算被关禁闭也是不会无聊的。
靳越群给他布置的卷子只能占据他很小一部分的时间,他忙着给他养的小鱼和螃蟹换水,还用靳越群给他带回来的那一兜鹅卵石,研究做了一个新式的“按摩垫”。
他不会用针线,就让靳越群从厂里给他拿了几根胶棒,用打火机点着了,融化的胶滴上去,粘的很牢固,白天他就鼓捣着把石头粘上去固定。
问粘哪儿?
他翻出一条靳越群夏天的大短裤,把鹅卵石一个个摆好粘上去,每天对着踩来踩去地做实验,他不光自己踩,还邀请靳越群一起踩,靳越群看着那条被踩的皱皱巴巴的大短裤,也不知道怎么,莫名其妙就觉得疼。
“按摩用的,你来试试嘛,还挺舒服的…”
“我就不试了…”
“你试试,试试,我做了两天呢,放市里最少卖十块…”
靳越群被他拉着,只好也上去踩:“家里没有别的能粘的?”
“咋啦,你短裤大小刚好啊,再大石头就不够用了,也太沉…”
行吧,家里的哪个东西不是乔苏的?他爱玩哪个就玩哪个吧。
不过人家市里卖的按摩垫,石头一半是陷在里头的,乔苏是整个黏在上头,踩上去不是按摩,简直是十大酷刑,好在他对这个玩意也没感兴趣多久,也有可能是他自己踩上去也疼,反正他玩了两天就又不知道扔哪儿去生灰了。
等禁闭令一消,学校也快开学了,乔苏大晚上的心血来潮,趴在靳越群身上,翘着雪白莹润的小腿晃,说他想要一辆自行车。
“要自行车干什么,你又不会骑。”
“我不会我可以学啊,我学会了以后我就能自己骑车去上学,不用你载着我了。”
靳越群靠在床头看乔苏写的卷子,一只手掐着他的腰,有一搭没一搭的捏两下,怕他掉下去,乔苏有点痒,伸手往后赶了一下他的手臂。
“你别摸我腰,好痒痒…”
“娇气的你,摸两下痒什么。”
靳越群骂他,锢着他腰肢的手掌一点没松,乔苏噘噘嘴,把脑袋搁在他脖子那儿。
“到底谁的腰啊…,那你给我买辆自行车。”
“不买,你就跟我坐一辆。”
“跟你坐一辆可以啊,但你有时候不是下课就要去厂里嘛,你老叫靳晓北载我回来,他骑车又没你稳当,他带着我,我有时候还得抓着他…”
“你抓着他?”
乔苏点头:“是啊,尤其学校门口那段土路,颠死我了…”
靳越群默了会儿:“明天带你买自行车。”
“真的!”乔苏很高兴地说:“那你也得教我骑才行。”
“教你。”
靳越群点头,于是放假的最后两天也没让他再去张老师那儿补课了,他给乔苏买了一辆凤凰牌的自行车,锰钢车架,申州造的。
靳晓北来了就看见乔苏院子里歪歪斜斜地学着骑车,旁边是他哥给他扶着。
“哎哎哎,要倒了…!”
“不会,你往前蹬。”
“你别撒手啊…”
“不撒。”
靳晓北看乔苏跟个不倒翁似的,笑死了:“乔苏,骑自行车得俩脚蹬快点,越快也越不容易翻,你蹬这么慢不行啊,不过你咋拿个女士自行车练手?我小姨出嫁的时候就陪嫁这种弯杠的,男的骑得前头都是大直杠…”
“什么?我这是女士的?”
乔苏喊靳越群:“我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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