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越潜的讲述,孟闻渊奇道:“既如此,那便在京城安顿下来也罢了,怎的又要送他们下广州去?”

越潜一抖马缰,让车子平稳驶过一处小小的坑洼,一面叹道:“是我低估了那些人的心思,也确实准备不够充分。之前事发突然,一个大姑娘又不能随意安置,只得临时找了一个相对僻静的客栈下榻,她虽然不大出门,到底难免被人看见,有心人只要用心打听一下,便能知道她的来历去处。呵,等我们启程返京时,果然便缀上尾巴了。”

孟闻渊沉吟道:“对方什么身份?”

越潜道:“我也是回京后才查访出来的,竟是那位节度使云光派来的人。我想……他大概是觉得郭家不服他的官威,以为他们是表面上答应退亲,背地里却伙同张家做了这等‘瞒天过海’‘暗度陈仓’的事,心里不忿,便要从中作梗。好在我返程前早早便传书回京,一路上有人接应,对方也不敢轻举妄动,算是有惊无险。待得好容易到了京中,我本以为脱离了他云某人的势力范围,可又发现京里竟也有人关注此事,仍旧鬼鬼祟祟的不清爽,我想这到底不是办法,这才要尽快送他两个南下,走得越远越好。”

孟闻渊皱眉道:“这事实在蹊跷。那位云大人官至节度使,想来不该气量如此窄小。”

越潜笑道:“谁说不是呢?啧,也许哪根筋搭错了吧,当了半辈子官,突然就好面儿了。”

孟闻渊不置可否地点点头,忽又问道:“你是如何知道长安县有这一桩事的?”

越潜大叹,总不能说是在书上读的。

好容易穿书一场,结果这么多年都没进入主线剧情,更没有什么体面的方式进入贾家。

为今之计,也只能在外围把能做的事做好,能多救一个是一个了。

他跟定北静郡王水溶,也是希望能够通过郡王府的力量,在贾家将来覆水难收、引祸抄家的时候能够从旁周旋搭救。

越潜摇头苦笑,都说是“覆水难收”,自己却无论如何也要想办法收一收。

前方终于到了城门,越潜专心赶车,理所应当地无视了孟闻渊的这个问题,留小孟公子在侧若有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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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日凤姐因东府贾蓉续娶的事来请贾母的示下。

贾母正带着宝黛等姊妹们在一处说话玩笑,眯着眼听凤姐将所备的礼等事一一说了,点头道:“虽是续弦,却不好委屈了人家的孩子。你想得很周全,这样办就很好。”

凤姐便请示贾母等是否要去观礼。

贾母想了一想,便道:“我同你太太们就不去了,你代领了便是。”

凤姐笑道:“我说也是呢。那边娶一个重孙子媳妇,又是续弦,难道还要老祖宗亲自去坐镇不成?我只说等礼成了,拣个好日子叫新媳妇来磕头也罢了,偏是珍大哥哥一定叫我来问呢。”

贾母笑道:“珍儿想着我爱热闹,要替我这老人家添添喜气,也是他有心了。这是喜事,去一去本也无妨,只是之前为着娘娘省亲的事,着实有些累了,如今我实在有些懒怠动,只想叫这些孩子在我跟前儿说说话。告诉你哥哥,便由我托大、耍一回赖罢。”

王夫人在旁道:“别说老太太,就连我们也是的。热闹了那半夜,当时还好,第二日便觉头重脚轻,直歇了这些日子也还没歇过来呢,只觉乏得很。”

贾母向王夫人点点头。

凤姐忙道:“是我疏忽了,可要传太医来瞧呢。”

王夫人笑道:“瞧怎的,我们有年纪的人是这样的。这是年纪上的毛病儿,太医来了也仍旧是开些滋补的方子,旁的也没法子。倒是时常传王太医来给老太太诊个平安脉是正理。”

贾母摆摆手、示意不用忙,一面问凤姐道:“给蓉哥儿定的是谁家的孩子?我也糊涂了,早前仿佛听见谁同我说了一嘴来着,如今竟不记得了。”

凤姐笑道:“是南城舜福街植柳巷许家的二姑娘。她父亲从前放在外头,做的是山西布政使司的照磨,不过是个从八品的小官儿,如今刚还了任回来,在礼部只补了个郎中的缺,也不是什么要紧的位置。”

贾母知道以凤姐的眼光,在她心里未必瞧得上这个新侄儿媳妇,便提醒道:“要不要紧的,总也是官宦人家的小姐,不可看轻了她。她父亲既然是做官的,家教上是不会有错儿的。”

凤姐本来有些不以为然,却突然抚了抚左手腕,停顿一息,便道:“老祖宗说得是,我们都省得。她进了门,就是正经的小蓉大奶奶,是咱们家的晚辈亲戚,自然不能缺了礼数。”

贾母点点头,赞许道:“你是个懂事的好孩子。唉,只是可惜了秦家那个孩子,去得那样早。”

听见贾母说秦可卿,凤姐的心里也不禁有些难过,面上却仍是温言劝慰道:“老祖宗宽宽心,各人有各人的福气。”

一时又有从前在家里伺候的赖嬷嬷等几个老人进来陪贾母说话,凤姐趁便就退出来,自去料理家务。

平儿总是时刻注意着凤姐的一举一动的,方才凤姐突然抚着手腕,自然也逃不过她的眼睛,她想着近来似乎常常见凤姐这样,便问:“奶奶可是腕子上有些不爽快么,回去咱们家里,也传个大夫来看看罢,瞧瞧是热敷呢、还是凉敷呢。”

凤姐笑道:“什么热敷、凉敷,我看‘不敷’就最好。”

平儿皱眉道:“奶奶别总逞强,统将这些不当一回事,总是要当心些自己的身子才是。”

凤姐抬起左腕左右活动了一下,示意平儿自己无事,一面笑道:“得啦,你也歇歇罢,成日念着我。”

随着她的动作,腕上的袖子滑落,秦可卿梦中留下的那只细金镯子闪了闪。

凤姐的贴身钗钏一向皆由平儿掌管,她不记得有这样一件东西,且这镯子实在平平无奇,连花纹也不曾錾上一个,瞧着分量又轻。

想二奶奶自小见过多少好东西,怎么竟愿意戴这个?

平儿便问道:“我早想问奶奶,奶奶何时得了那只金镯子?我仿佛从前没有见过。”

凤姐笑道:“什么金镯子,竟是个‘紧箍咒’了。”

平儿不明白,凤姐却只是笑着摇摇头,不愿多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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