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不解气似的,她继续火力全开:“现在知道自称是弟弟啦?刚救你那会怎么还说没有我这个会编瞎话的姐姐?”

谈遇瞳孔骤然一缩,像是被踩中了痛脚,猛地从草垛上弹了起来。

他几步跨到温泠面前,手撑着铺满香料的桌子,阴影顷刻将她包裹住,恼羞成怒道:“谁反咬你了!谁让你做的香一股甜腻腻的味道,闻着就烦,摔了怎么了?”

他指尖戳了戳桌面堆放着的桂花,力道没轻没重,撒了几片花瓣在她手背上:“你以为你做的那点香能讨好谁?那教书先生看着道貌岸然,指不定心里打着什么鬼主意。”

真是说两句就破防,温泠揉了揉太阳穴,语调平静却带着严肃道:“你没事就出去!天天在这说风凉话给谁听。”

谈遇动作一下顿住了,眼里翻滚着戾气和难以言喻的后悔。

本来没打算这么说的……

他用指尖狠狠捏住其中一片桂花,直到指腹沾满了金黄的碎屑,他将花洒落在桌面上,才神色冰冷地打开了门出去。

“你以后再这样就别跟我说话了。”

温泠的语气淡淡的,更衬得谈遇像个一点就炸的鞭炮。

谈遇听完,重重地咬了下牙,狠狠地把门带上了。

活了有些年头的门在黑夜中发出沉重的声响。

谈遇后背靠在门板上,胸腔里的火气像被闷在罐子里,烧的他心口发疼。

他刚才为什么要出来?要出去也应该是温泠出去才对吧?为什么他就这么乖乖听话出来了?

他垂眸,死死地盯着地面的石子,指尖还残留着桂花碎末的触感。

明明之前不是这样的,在皇宫里面即便有人为难自己,也不过是表面风轻云淡地咽下这口气,背后再把人弄掉。左右她不过说了两句,怎么自己就跟炸毛的猫似的?

只是看不惯她对谁都这么笑脸相迎,到自己这里却什么都没有!

谈遇攥紧拳头,直到指节泛白。

想到先前跟她冷战那会,她对自己的无视和冷淡,他心里闪过一丝慌乱无措。

“哼,谁稀罕跟你说话。”谈遇低声啐了一句,声音不大不小,正好能让里头的温泠听见。他的脚步却没挪动,耳朵死死贴着门,盼望着能听到里面的动静。

可除了偶尔传来的研磨声,什么都没有。

她就这么不在乎?

一股无名火又窜了上来,他转身踹了踹院子里无辜的柴堆,柴禾散落一地,发出一阵响声。

踹完谈遇又后悔了,万一一会温泠出来看见,肯定又是火上浇油。

不,不对,他为什么要在意那个人怎么想。

谈遇烦躁地抓了抓头发,他蹲在柴堆旁,长舒了一口气,沉着脸把一根根柴捡起来重新堆了回去。

院子里静悄悄的,何婶和大牛都睡了,只有温泠那个房间还亮着灯,谈遇飞快地瞥了一眼,又赌气似的转过头去。

长夜寂寞,他暂时没想到去处,干脆在地上捡起一根树枝,在手上把玩了好一会。

无聊之际,谈遇胡乱地在地上划了好几下,等回过神来,发现写的居然是温泠的名字!

他打了个冷颤,恶狠狠地把名字全部涂掉,扔下树枝,一下子站了起来。

温泠是他的姐姐,是第一个救他的人,当然只能对他好,只能围着他转,怎么能去讨好别人?

想到这里,他心情又莫名好了起来,像是想通了什么问题,嘴角都勾起了真心实意的笑。

*

温泠在房内可没有他想那么多,她把花重新分好,开始做张姨要的香料。

谈遇走了之后空气清新多了,也不压抑了,连房间都感觉大了许多。

至于他之后要住哪,谁在意呢?他这么有本事,总不会冻死街头的。

*

这半个月,温泠起早贪黑,快马加鞭地赶工,终于在截止的前一日做完了所有香料。

张姨收到成品后,左看看右看看,满意得不得了,爽快地把余下的钱结清了。

她千叮咛万嘱咐:“等我闺女成亲吃席那天你一定要来,你是婚宴的功臣,我给你、你弟弟还有何婶一家都留了位置。”

温泠眉眼弯弯,话里都是惊喜:“那太好了,多谢张姨。”

她好久没吃过好东西了,虽然何婶平常会顺带做她们的饭,但是吃肉对她现在来说也是一种奢侈。

不过嘛,鉴于她又一次跟谈遇吵架了,所以她决定不告诉这家伙了,自己一个人去吃两份。

哼,反正告诉了他他也只会讥讽两句,比如你就这点出息,一顿饭就乐成这样,跟没吃过好东西似的。

想到这个语气,温泠都不免起了一身起皮疙瘩。

回到家,温泠通知了何婶半个月后一起去吃席,随后她在院子里东张西望了好一会,也没见到谈遇的身影。

自从她说完让他出去之后,这半个月以来,他好像真的没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晃悠过了……

温泠倒是不担心他能有什么安全问题,身为男主之一他可比自己耐造多了,只要不耽误她的任务就行。

*

秋意浸骨,寒色添衣,一晃半月,时间在落叶与寒霜中悄然而过。

今天正是张姨闺女成婚的日子,温泠特意穿了一身新买的衣裙,准备体面的去庆贺。

她拉着安安的手,和何婶大牛一起出门。

正走到街口,大牛一拍脑袋囔囔道:“你们等等我!我落了东西,现在回去拿!很快回来!”

没等温泠应声,陈大牛已经像离弦的箭一样冲了回去。

怕她们等太久,大牛气喘吁吁地一口气跑到家门口,用身体砰的一声推开门。

他累得用手撑着墙,抬头一看,发现失踪好久没见的谈遇竟然就站在院子里的那颗槐树下。

他眼神不善,手指正一遍一遍摩挲着那颗老树干粗糙的纹路。

陈大牛脑子不灵光,也没太多想,大大咧咧地问道:“小遇兄弟,你怎么还站在这?今天张姨闺女办喜宴,温泠、我娘和安安都在街口等着呢,你不一起去吃席吗?”

“吃席?”谈遇一听,声音陡然沉了下来,指尖猛地攥紧,树皮的碎屑嵌进指尖也浑然不觉一般。

他抬眼望向陈大牛,尽量让自己声音没那么异样:“是她让你叫我去的?”

想到这个可能性,他的脸色变得和善了许多,隐隐带着几分期待。

“那倒没有。”陈大牛老实说道,他挠了挠头,把落下的东西揣进衣襟,接着说:“温泠倒是没说过,不过张姨能邀请我们,怎么说也会叫上你嘛。

谈遇那点笑意立马僵住了,红瞳里的光骤然敛去。

“没有吗,好,好得很。”他咬牙切齿地呵呵了几声。

陈大牛赶着要走:“小遇兄弟走不走,一起嘛,有饭不吃白不吃。”

谈遇冷笑:“走啊,怎么不走?”他回头瞥了眼还在原地的陈大牛:“不是说不吃白不吃吗?我倒要看看她吃的有多开心。”

饶是再蠢的人也看出来谈遇似乎心情不佳,跟吃了枪药似的。

陈大牛吓得赶紧跟上。

秋末冬初总是一片寂寥,温泠用手捂紧了新买的披肩,一手握着安安,一手放在面前不停的哈气。

看见陈大牛回来的身影,她活动了一下久站的腿,抬脚准备出发。

一阵寒风吹过,迷了眼睛。温泠用手揉了揉,再睁开时,竟看见大牛后面跟着一身黑衣,身姿挺拔的少年。

这少年不是谈遇还能是谁?

温泠吓得杏眼都瞪大了,安安似乎察觉到她的意外,摇了摇她的手:“姐姐,你怎么啦?”

“我没事,刚才风太大了。”她笑了笑。

怎么回事,明明没喊谈遇来啊,这家伙从哪冒出来的。

算了,反正她不跟他说话,他这种人也不会巴巴地凑上来吧。

温泠比较乐天派,想了想倒也随他去了。

路上,温泠总感觉身后一直有人盯着她看,那目光带着一种执拗,扎得她后背发紧。她刻意加快了脚步,可这种感觉依旧如影随形,甚至越来越强烈。

温泠不回头也知道是谁了,她甚至能够想象出谈遇此刻的模样。

或许是雏鸟情结,谈遇现在这样的关注并不是出自于喜欢或者爱,更像是一种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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