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洁,有序。

谢莞可从杨招远清爽的衣着和麻利的干活动作推知一二。

叫谢莞惊讶的是,那摆满简易柜架的书。

上下扫量一圈,谢莞不由地讶异于类目的种类和跨度。

漫画书、小人书、武侠小说、名著、散文、历史书……建筑、管理类书籍。

真就,涉猎挺广。

谢莞没多瞧,敛回目光,兴致勃勃拿起笸箩里的裁尺比量着剪下一块布,又进一步将这一块布剪裁成两片长约三十厘米,宽约二十四厘米的小布块。

然后她掀开缝纫机木盖,将木肚里的机身翻出来,挑深蓝线卷,挂线、布块叠齐、踩脚踏。

“咔哒咔哒。”

谢莞喜作布艺手工,家里有一台迷你版家用缝纫机,所以即便第一回用老式缝纫机,稍迟滞一阵儿也就顺畅了。

没多久,一个雏形包新鲜出炉。

谢莞拎起放在腰胸间上下挪动感受了一下,又裁了两条长布条,缝制成带子,钉在包口外侧。

谢莞前世爱背托特式帆布包,容量大、包身轻、便宜耐用还小清新,因而她买过不少,其中就有牛仔布料的,不仅四季可背,还百搭。

她正用扣子和布条缝制包面装饰,忽然听到院子外面有人敲门。

谢莞还疑惑着,但不到大门口已分辨出。

红娟嫂子一面敲门,一面喊问:“小谢给我开开门。”

不及谢莞出声,又听她含笑的轻嗤:“跟你奶奶吃席把肚皮吃得滚圆,到你小谢姨家可不许要这要那。”

“嗷——”小奶音懵懂问,“那要是小谢姨非给我呢?”

谢莞笑着接话:“那刚刚就拿着,小谢姨喜欢你,才给你呢。”

说着话,谢莞抽走门栓,拉开门扇,看见站在门口并挨着站的母子俩,蹲下身对脸红扑扑的刚刚说:“饭吃饱了,还可以再吃点心甜甜嘴,对不对?”

刚刚小肚子一挺:“嗯!”

待谢莞拿出她从梁文丽手里顺走的蝴蝶酥和泡芙,小男孩乌溜溜的眼珠子一下子铮亮。

两个人大人瞧着吃得摇头晃脑的刚刚,相视一笑,红娟嫂子从衣兜里掏出一把糖,玩笑说:“刚刚奶奶去亲戚家喝喜酒,我也给你一把喜糖沾沾喜气,甜甜嘴。”

谢莞大方接过,眉眼弯弯道:“托了刚刚的福。”

刚刚一头雾水抬起头,见大人笑,他也跟着嘿嘿笑。

“没眼看。”红娟嫂子嗤笑,转头压了压嘴角,问谢莞,“包开始做了没?叫我瞧瞧成品。”

谢莞没让红娟嫂子跟去杨招远房间,把帆布包和针线、扣子装饰放到笸箩里端出来。

红娟嫂子拎起包,奇道:“这么瞅着倒不大丑了。”

“上面再用扣子钉出心型、星星、四角星……等简单些的图案,嫂子瞧着是不是就美观了。”

谢莞挑出用红布包裹着的扣子,依据大小尺寸,包面浅色处摆了个轮廓不规则的心型。

乍一看,那处浅色斑驳好似专门给心型图案预留的一样。

红娟嫂子越瞧眼睛越亮,若没有这个心型图案,整体因颜色不均匀蔫巴巴的不体面,可加上图案之后,竟意外的透出一股十分鲜亮时髦的感觉。

红娟嫂子眼底异彩连连,赶忙将包背上试试:“我头一回背这长度的包,更习惯背背带再长些的单肩挎包。”

谢莞眼睛一亮:“也可以做包身稍小一圈的单肩挎包。”

只要把肩带做长一些就成,还可以再加上调节扣,方便不同身高的人调节长短。

“这包包口大,最好再加上条拉锁。”红娟嫂子积极提议。

“嗯嗯。”自己做的包被认可喜爱,谢莞眼尾情不自禁浮起一层笑意,“扣子会不会更合适?”

“扣子倒也成……其实开口在胳肢窝下,又有胳膊压着,小偷倒难伸手。”

红娟嫂子顿了顿,又问:“按这个标准,你做一个包需要多长时间?”

谢莞估摸了一下:“差不多俩小时能成。”

心头一动,谢莞又问:“嫂子,咱附近谁缝纫手艺好?”

红娟嫂子一愣,回答:“栓子妈妈以前在制衣厂,前两年下岗,在家接一些零散活。至于手艺,那没的说。你问这干嘛?”

谢莞舒口气:“我想把做裸包的活交出去,自己专注包饰。要不然太慢了。”

“瞧着不难,她应该没问题。”红娟嫂子大包大揽笑道。

“那我明天就去找她。”

俩人又就着包的各种细节问题讨论大半天,红娟嫂子突地叹道:“我可放心了。连我看了都忍不住想买,小谢你这包必赚钱的。”

谢莞弯唇笑。

她明白,红娟嫂子今次上门,便是担心她法子不成,包卖不出去赔本。

心里掠过一丝暖流:“哪用买,回头我送你。”

“行。”

恰巧刚刚爸爸在隔壁叫人,俩人歇了话口道别。

送至门口,红娟嫂子望着刚刚喊着“爸爸”往家跑,收回目光好像想到什么,退一步凑到谢莞耳侧,压低声音说:“你准备高考,还想上大学,可千万留心,别纵着招远。”

谢莞微微瞠目:“纵着什么?”

红娟嫂子冲谢莞眨眨眼,意味深长道:“你这几年可不方便生孩子。”

“……”谢莞脸颊微烫。

红娟嫂子见她不语,索性放开了说:“招远个毛头小子,正是血气方刚的年纪,想头上来不管不顾的,你可不能任他胡来,必须做好措施。”

谢莞目瞪口呆:“……”

红娟嫂子以为谢莞在懊悔往日的“放纵”,又语重心长叮嘱:“咱们女人要爱惜自己,身子是自个的,可得注意避孕。”

谢莞双颊烧烫,连忙摇手:“嫂子,不会……我、我们不会……”

“嗯?”红娟嫂子吊眉疑问,“不会什么?”

谢莞:“……”不会怀孕!

咋?不做运动咋怀孕?

谢莞觉得自己该解释一下,不过要怎么解释?新婚两口子不同床,玩纯爱?协议婚姻?

踌躇间,刚刚爸爸又从自家门口探出头来催促。

谢莞立马挥手,丢下一句“回头再寻嫂子说话”返身进了家门。

红娟嫂子不明所以:“……”

不会?

不会啥?

总不会是那事吧?

小谢不会,那招远还能不会?录像室、台球室、歌舞厅,他哪个没去过。

还是身体有问题?

***

谢莞第二天一大早起床,读了一个小时的文言文和英语,便小跑出门买豆花煎包,一餐饭毕,出门去买制作包饰的材料。

谢莞的第一站是废品收购站。

她花了近两个小时挑出一大堆乱七八糟、花花绿绿的东西,譬如,用细铁丝拧成的塑料花、彩色塑料片、衣物上的扣子、小巧的买绒玩具、塞在棉衣或被褥里的棉花……等等,可能用到的零碎。

拉拉杂杂大半袋子,收购站的大娘收了她五块钱。

回家放下袋子,谢莞灌了杯薄荷水,稍歇歇汗,背上昨天新做的帆布包,再一次出门。

这一回,她买了一包细针,一包缝纫机专用针,各色线卷,小刀,胶水等工具,林林总总花去近二十块。

买齐东西后,谢莞拍拍包打道回府。

哪知在站台等公交期间出了个小插曲,让谢莞唇角的笑高高扬了一路。

“唉,你好,请问一下你这包在哪里买的?”年轻姑娘留着齐耳学生头,盯着谢莞包的眼睛冒光。

谢莞一怔,莞尔道:“我自己做的。”

“啊”年轻姑娘的声音里带着明显的失望,一边目不转睛地瞧,她又一边夸道,“你可真厉害!真好看!我还没在其他地方见过呢。”

谢莞抿唇,眼睛漾着笑:“谢谢。”

年轻姑娘扯了扯双肩书包背带,眼角余光一眼接着一眼地往谢莞包上瞟,好一会儿,她不好意思问道:“你、你这包卖吗?”

眼底笑意漫出眼眶,忖了忖,谢莞提着嘴角说出五天后的一个日子:“我那天回去政府家属院门口摆摊。”

年轻姑娘喜不自禁:“我一定去!”

“那行,到时候给你打折。”谢莞面上笑意愈深。

到站下车,谢莞眉梢仍盈着淡淡的笑。想想年轻姑娘期盼、喜爱的眼神,她回家裁了一块布,脚不沾地转身又出门,循着记忆,径自去了栓子家。

本来还担心见到吴老三,好在来开门的栓子说,他爸爸跟建筑队去下头县里了。

昨儿红娟嫂子给的喜糖还剩几块,谢莞临出门前全塞帆布包里,这会儿一把掏给栓子,栓子亮声道谢,攥手里。

栓子妈妈听见声响迎出门口,看到谢莞柔和笑道:“小谢,你怎么过来了?快进来坐。”

栓子妈妈三十多岁,身形消瘦,面容苍白,精气神不足,但表情温和。

谢莞不动声色地打量一遭,见她行动自如,脸上的青紫褪去大半,不细瞧已看不出异样。

眼睫一低,谢莞敛住心绪,两人不熟,就杨招远和天气略聊了几句,脱下肩上的包,笑问:“姨,您看这个样式的包您能做吗?”

栓子妈妈眯眼仔细瞅了瞅,没把话说死:“以前没做过,我也说不好。不过……瞧着该是不难。”

谢莞抬手比划,细致解说,裁剪布料的长宽、包带的要求、针脚线缝的要求……

栓子妈妈理解了一会儿,点点头接过谢莞递来的牛仔布料:“你看着我试试。”

她拿起剪刀,按照要求娴熟地将布料剪裁,而后踩上缝纫机,“咔哒咔哒”几个来回就完成了。

剪断线,递给谢莞。

谢莞拿起来,来里外各处细致地查看了一遍,针脚比她自己做的密实,不见线头线缝。

“怪到推荐我到您这来,您不愧是有多年经验的,又快又好。”谢莞夸得真情实意。

栓子妈妈一脸局促不自在:“哪、哪里……”

谢莞问:“您看,您做一个这样的包药多少钱?”

“不要!不要你钱!”

“我要请您帮做几十上百个呢,哪能不要钱。”谢莞估摸了一下,说,“您做一个包,我给您两块钱成吗?”

“两块钱?”栓子妈妈脸涨得通红,“太多了。”

两块钱的确太多了,现在一个工人月工资不超过三百块,一天不到十块钱,这样的包她一天可以做二三十个,算起来就是五六十块,比栓子他爸赚的都多。

谢莞不与她多周旋,回家裁了布送来:“先做五十个。我大后天来拿行不?”思索一番,谢莞决定先做包带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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