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指着躺在床上的少年,一旁赶来的医者正在诊脉。

小管事内心暗骂不好,笑得满是讨好。

“哎呀,这个,这小子您别看年轻,有几分机灵的,还识字,今日不知是怎的,一时失了神,小的回去定罚他工钱,不准他再来了。”

小管事不停地弯腰道歉,求李管事网开一面。

他是知道少年的不易的,否则为何放着汉子不招,招了个半大的少年人进来。

不被注意还好,现在惹了事,不被打一顿扔出去都算命大。

还要拖累他。

哎,小管事也是无奈,尽力为少年求得一个好下场,也是仁至义尽。

少年迷迷糊糊间听到自己要被赶走。

他立即挣扎着想醒来。

医者却让学徒将人摁住,又往人嘴里塞了块布巾。

他一敛声屏气,伸手摸准位置,再使劲一掰。

“咔嚓——”

少年猛然清醒,痛得眼泪横流,但因嘴被塞住,痛呼声也变得又小又闷。

他陡然对上李管事面无表情的脸,一转头又瞧见小管事满脸的为难。

少年的心愈发冷沉。

努力让自己保持平静,他缓缓支起身体,想下床求情。

医者刚拿起木板,回头一瞧。

人刚好颤颤巍巍地努力搬下一只腿。

医者挑眉,把木板往前一放,顺手把他摁倒了。

少年:“......”

医者淡声:“伤筋动骨,少说也得休息个十来日,还有,这个年纪可不能不吃东西,正是长身体的时候,还做苦力活,再不吃东西摔倒就算好的了,到时候一口气没上来,人可就没了。”

他说着,边用木板和绳索固定住少年的左腿,打了个紧紧的结。

再一松手,大功告成。

“行了,这个木板过六天你自行取下。”

学徒手脚麻利地把东西收拾好,再背起医箱。

医者看向李管事,对方朝他略一拱手道谢。

“多谢大夫,请记在账上,来人,送大夫离开,”他招呼了个汉子过来。

等医者走了,屋内顿时陷入一片令人心慌的寂静。

少年的手死死扣住床板,指尖陷入茅草,粗粝的茅草压入掌心,微微刺痛。

小管事愁得不行,小心地用余光瞥李管事。

但出乎他们两的意料,李管事态度与外表不符,他并没有责怪。

“上头主子们说了,做工十日以上的都是正式工,若是受伤或有意外,都算在工作风险里。”

李管事面无表情,看着渗人,但声音和缓。

他看着少年害怕的模样,有些感慨。

“既然大夫让你休息,那就休息罢。”

少年不懂他的话,怕自己会错了意,眼眶霎时红了,着急地想求情。

李管事却伸出手安抚地拍拍他。

“工钱照旧,你这算是工伤,有补贴。”

“只是以后,可不能再不吃东西来做工了,否则真得叫你走人,明白吗?”

少年流着泪感激涕零,胡乱地点着头,声音喑哑地道谢。

等出了屋子,李管事才深叹一口气。

小管事则是感动不已,擤着鼻涕,一抽一抽的。

李管事:“...?”

他咳嗽一声:“咳,这种事还是得告诉大人的,你回头想想说辞,尤其是蛮越受到的不公,要说得可怜些,知道吗?”

李管事微微别过脸,有些难为情,却是细细地嘱托。

小管事不懂,事情不是解决了吗?

见人朽木,李管事只好再低声。

“帮人帮到底,你真打算让一个孩子去狰几千个铜板?救得了一个寨子,那其他寨子救不管了?”

他恨铁不成钢地戳戳小管事的头。

“合浦跟南海,到处都是这种人,好容易有大人们来了,可以帮上一回,可若没人说,大人们怎能得知下面什么冤情。”

“借这个机会,你好好提上一提,也是功德一件。”

小管事终于懂了。

他感动不已,又是一汪眼泪水积在眼眶里。

“呜呜呜,大管事您真是好人。”

李管事无语望天,说了半天,这人的关注点竟在这里。

若非是他带出来的人,心肠这么软的,早就被人害惨了。

也罢也罢。

数日之后,少年躺在破烂的木板屋里。

他百无聊赖地睁眼看着头顶的木板,木板是东拼西凑的,留着些许缝隙,有时下雨是挡不住的,但也勉强够用。

这里离码头不远,住着许多穷苦人家和背井离乡来做工的人。

少年每日的麦饼和工钱都有人送来,经过医者再三提醒他实在不敢妄动,怕耽误了以后做工。

倏然,他耳尖一动。

数道纷乱的声音由远及近。

“青仔出息哩,工钱咋这高!”

一个汉子高兴地大声道,说着少年熟悉的乡音。

但他旋即被拍打了一下,“啪”的一声夹杂着痛呼。

“小点声,这可不是寨子,别吵到别人。”

妇人很是谨慎小心。

带路的汉子听不懂他们说的话,只好笑而不语,将人领到少年木屋外。

少年听着声音离自己越来越近,激动地支起身体小心又急切地下床。

还不待他走到门口,一个汉子像风一样闯了进来。

“青仔!”

汉子一把把他抱住,声音欢快。

少年只觉自己肋骨都被勒疼了,头被摁在汉子胸肌上,险些闷死。

藤娘急急打了汉子几下,“快些放开,青仔腿上有伤,你别伤着他!”

汉子这才感觉到胸膛处微弱的反抗,有些不好意思地将人放下,他憨憨地摸着脑袋。

“忘了,哈哈哈,青仔你没事吧?”

二清深吸几口气,想说话却先笑出了声。

他看着面前几个族人,久别重逢的高兴和这些日子的委屈交织在一起,忍不住笑,又莫名流下泪来。

藤娘心疼地摸着他。

粗糙的手带着暖人的温度,为他擦净了泪水。

见二清哭成泪人,族人都围上来安慰他。

“好了好了,青仔真是辛苦哩,咱都晓得。”

“现在不收进城的费用哩,寨子里的人都去种痘拿药,以后不用那么辛苦啦。”

“是啊是啊,不生病就好哩。”

二清泪眼朦胧,哭得一抽一抽。

“唔,”他擦着眼泪,“来城里做、做工,大家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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