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视线扫过宿芊舟腰间的丹炉，问道：“你是丹修？”随后不需要她的回答，嗤笑一声，“如此文弱的道种不好好呆在丹房之中，竟然敢闯进这里，不怕有来无回吗？”
宿芊舟一个眼神，换卜灵昀来控制手底下的少女，她则是挡在两人面前，然后说道：“谨慎过了头，只会什么都得不到。”
这句话听在吴九的耳朵里，让他对面前的少女多了几分赏识，“很好。”他向来喜欢这种胆子大的，最好再多些鲁莽，多些盲从，可以为他所用，为他当刀。
“你胆子够大，要不要跟我做事？”她的丹炼得好不好吴九不在乎，若是好自然是锦上添花，不好也没关系，到时候换个灵髓也是一样。他欣赏的是宿芊舟这个人。
吴九不担心她是什么名门正派来打探消息的弟子，能眼睁睁看着他杀人取髓的，那算好人吗？
他朝陈大使了个眼色，那意思是：若她不应，就将她杀了。
而宿芊舟果然如他预想的一样点了点头，“这里昏天暗地的，不如出去再谈。”
她看向身后被卜灵昀看管住的少女，“这人我先不放，留着好让我俩安心。”
吴九听得出她话外的意思，怕他们临时反悔，要挟持住一个人好有个保障。他没多说什么，转身带着人往出口走去。其实那丫头在他们手里又如何，真想动手，这一屋子的人他都可以舍弃。
他移开密道的门，几人陆续出来。宿芊舟环顾一圈，发现竟然已经离开了月华仙府的地界。
这就好办了。
她与吴九对视一眼，彼此眼中都是放松下来的神情。
毕竟在别人家里打斗还要被约束，出了门就是闹出再大的动静也无人能说些什么。
“怎么样？考虑得如何？”吴九一副势在必得的样子，“丹修想要得道肯定不容易吧。但若是我几年为你换一次灵髓就不一样了。”
“每一次都相当于新的机会。”那声音带着蛊惑，循循善诱。
宿芊舟看不上这些，换句话说，别人的她都看不上，她好奇一样，想吴九给她个答案：“这是谁想出的主意，你能告诉我吗？”
吴九摇摇头冷下脸，“这不是你该打听的，时机到了我自然会告诉你。”她这样不明来历的人最好好奇心少一些，不然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他等着宿芊舟的答复。却等到身边摇摇晃晃倒下的陈达。
那沉重的身躯倒下时让地面都为之一震，脖颈断口处的血喷了他满身满脸，他低下头，脚边正好是陈达平静的脸。
他甚至没反应过来自己已经死了。
“你这是干什么？！”吴九惊讶又愤怒，竟然当着他的面一声招呼不打杀了他的下属，动作快到他都没有反应过来。
这丹修，到底什么来头！
“如你所见。”宿芊舟不急不忙地接住回旋的飞镖，这是她第一次使，力道没把握好，脖子割得不是很顺利。也可能是陈大的脖子比她估算的要粗。她没再想这些有的没的，飞镖又甩出手，这回直冲吴九的面门，随后她身随刀动，绕到吴九身后，与飞镖两面夹击让吴九避无可避，“杀人啊。”
她的语气波澜不惊，手又快又稳，吴九刚刚挡下面前的飞镖，对身后的人无计可施，被如同猪狗一样踢翻出去好长一段距离毫无还手之力。这丹修的修为竟然在他之上，那她刚才装成柔弱好商量的模样……
吴九后背被重重一踩，感觉肚子里的肠子都要喷出来了，才反应过来那之前的印象全是他自己幻想出来的，宿芊舟从头到尾也没柔弱过。脖子后面的剑尖凉得他直打哆嗦，他张口想要求饶。
紧接着，他听到身后的女声居高临下地问他：“现在时机到了吗？”
“饶……噗！”吴九没说完的话换成血沫子喷了出来。
宿芊舟脚上用力碾着提醒他，“别说废话。”
吴九头晕目眩，悔不当初，他向后胡乱抓握背上如同五指山一样的脚，半晌磕磕碰碰说出一句话来：“我、咳咳……太重了，我喘不上气。”你到底想不想我说！
他敢怒不敢言，后半句憋在心里骂。感觉到后背的力道消下去一些之后终于能开口：“是、是来神谙大人教我们这样干。”
又是她。“目的呢？”
“就是让我们帮她做事。”吴九也说呢，怎么有人这么善心，竟然将此等可以改命之法轻易交付他人，让他们干的也并非脏活累活，打心里他是很敬重大人的。
“她现在在哪？”
“不知道。”吴九一问三不知，弄得宿芊舟有些没劲，她抓住吴九的头，神识放出探入他的脑中，不顾身下人的挣扎将他的记忆里里外外搜寻了一遍，然后将满嘴白沫子神智不清的吴九扔到一边。
她捻了捻手指，卜灵昀马上送上手帕过来，握着她的手腕，将那几根指头一一仔细擦过。
让宿芊舟的脸色好了不少。
卜灵昀问她：“搜魂可搜到什么？”
这句话问得宿芊舟的表情五光十色，卜灵昀很少见她有这么丰富的神采，觉得很是有趣，“怎么了？”
“没。”只是见了些不干净的东西。
她说道：“我知道来神谙在哪里，不过这个不急。”对着卜灵昀期待的眼神，她将目光放到一直在旁边安安静静大气不敢出一个的少女身上，“我们先来说说她怎么办。”
感觉到两个人的目光都看向自己，少女小心翼翼地后退了几步，看得出很紧张。
“别退了，后面有坑。把面罩摘下来说话。”宿芊舟没有找她算帐的想法，这种事自然有人管，“姬长福。”她叫起这三个字，让本来还犹犹豫豫的人彻底放弃抵抗。
面罩扔在地上，一张稚嫩的脸暴露在两人面前，她抿抿嘴，然后看向宿芊舟：“姐姐。”
“嗯。”宿芊舟应了一声，打断她的欲言又止，“有话回去说吧。”
“好。”
*
站在门口，姬长福有片刻迟疑。宿芊舟推着她的肩膀帮她进了房门。
里面，方轻崖几人面色沉重地围坐在一起，见有人闯入不耐烦地抬起眼，等看清面前的三人之后，方轻崖连忙晃了晃消沉的姬长命：“姬长命！你快看谁回来了！”
姬长命抬起眼，一双眼睛瞬间布满了血丝，发胀湿润。不顾被撞倒的椅子，他三两步走到门口，先是小心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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