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端午节

曲江池边，几人来得还算早，龙舟赛还得等一个时辰后才开始，但是岸边已经挤满了人，都是想来占据一个好位置的。

然而观赏龙舟赛的最佳位置，基本都被世家勋贵占去，早早地就扎好了彩棚，杜昭华随着宋琬往前走去，宋君衍则是去加班，这次依然是他值守。

杜昭华在心里感叹了一句，高级打工人也还是打工人呀，临走前从食盒里拿了一包糕点递给他，就当是还了他那一包透花糍。

挤挤挨挨的彩棚连成一片，宋家的彩棚还排在靠近中间的位置，来得早，许多棚子里面都只有丫鬟小厮在里面候着。

霜降烧好热水，果品点心一一摆放在桌案上，收拾好一切，便站在彩棚前等候，没一会就看到娘子带着杜娘子都过来。

待两人坐下，霜降端了两杯乌梅饮过来，杜昭华喝了一口，酸中带甜，还有点淡淡的药味，这便是本朝五色饮之一的玄饮，也是酸梅汤的前身，她想她也可以做点酸梅汤来卖，味道比这个玄饮要更好喝些，毕竟她的是经过改良的配方。

她从食盒中拿出粽子和糕点，糕点是玫瑰酥饼，还是她一大早起来烤的。

宋琬瞥见一个个花瓣形状的糕点，好奇道：“这是什么？”一旁的粽子她倒是都吃过，这糕点确是她未见过的。

“玫瑰酥饼。”

“用玫瑰花做馅料的糕点我倒是第一次见，我只吃过牡丹酥、桂花糕以及菊花糕，不过我还是最喜欢吃透花糍，陶府的厨娘做的最好吃，可惜是别人府上的厨娘，也就是阿兄与陶县公相熟，我才能借机吃上。”

转而又想起一件事，她蹙眉嘀咕道；“上次阿兄去陶府，明明答应了我，要给我带透花糍的，结果他居然说忘了，害我白白期待一回。”

杜昭华突然有些心虚，连忙转移话题，“我不仅做了玫瑰酥饼，还做了几个玫瑰豆沙馅的粽子，你尝尝看。”

宋琬立马被转移了注意力，这会粽子还是温热的，还能闻到粽叶的清香，她拿起一个拆开粽叶，顿觉手中拿着的不是粽子，而是一朵盛开的玫瑰花，花香扑鼻而来。

糯米入口软糯不粘牙，豆沙细腻顺滑，甜而不腻，与玫瑰花瓣交织在一起，只觉满口花香，吃完嘴里还有点回甘。

宋琬双眼亮晶晶地看着杜昭华，惊奇道：“玫瑰粽子香甜软糯，为何你之前没有做这个卖？”

当然是她没有想起来，就这个几个还是因为做玫瑰酥饼时，一时兴起顺手做的，“之前我也没有买到玫瑰花。”

宋琬点头，吃完粽子，霜降就递给她帕子净手。

两人说说笑笑间，外头开始热闹起来。

江边一字排开几十艘龙舟，司舵和水手们站在各自的龙舟前做最后的赛前准备，岸边已经挤满了围观的百姓，而路两旁则是各种小摊。

杜昭华两人准备出去看看，忽而听到一阵琴音从隔壁传来，旋律清晰，节奏明快而有力，放佛眼前便是流水滔滔，奔流不息，汇入大海的壮丽景象。

龙舟赛还未开始，激昂的琴音先让听的人情绪高昂，一曲毕，宋琬朗声喊了一句：“好！”

杜昭华才从琴音中回了神，虽不知道是什么乐曲，她也不太懂，但不妨碍她欣赏，也附和着点头，还拍了拍手。

此时，第一阵鼓声响起，在没有发令枪的古代，便是用鼓声为令，这第一声响意味着比赛即将开始。

造型狭长的龙舟上插了各家的旗帜，杜昭华发现船只应该是按照棚子的顺序排放的，宋家的旗帜正好也在靠近正中间的位置。

随着第三阵鼓声响起，数条船头几乎齐头并进，奋力向前。

杜昭华两人也不由紧张地盯着江面龙舟，一时间锣鼓喧天，百姓们在两岸呐喊助威。

两人忍不住走出彩棚，站在外面看得更清楚，不止她们，许多人也坐不住走了出来。

龙舟如离弦之箭般飞速向前行，曲江池的赛道就是一条直线，并不用拐弯，不用多久就分出胜负。

众人齐齐朝终点看去，立即有人欢呼出声道：“恭喜秦相公龙舟赛拔得头筹。”

一旁的人纷纷附和，道一声恭喜。

杜昭华侧头看去，只见一个四五十岁的男子被一群人围在中间，他摸着胡子，笑眯眯道：“同乐同乐！”转头吩咐小厮将准备好的粽子拿出来分给大家，不少人都接过粽子，就当是沾沾喜气。

“是当朝秦右相。”宋琬出声解释。

原来如此，杜昭华余光瞥见一人，对方也正看过来。

素黎款步走来，盈盈一笑道：“杜娘子，端午安康。”

杜昭华笑言：“素黎，端午安康，龙舟赛前我们听到的琴音是你在抚琴吧。”她刚刚便站在旁边的彩棚前。

“正是奴家。”素黎从腰间鞶囊中取出一根五彩绳，含笑道：“奴家本以为这五彩绳是送不出去了，没想到竟然在此见到杜娘子......”她伸出的手一顿，杜娘子的手腕上，一根彩绳若隐若现。

杜昭华毫不迟疑地接过五彩绳，柔声道：“既是祈求健康和长寿的，多多益善嘛。”她回赠了素黎一包糕点，彩绳她还真编不好，端午节她能送的也就只剩下吃食了。

素黎不能多待，也就说了几句话便走了，杜昭华看着她的背影若有所思，她其实想告知素黎离那个什么魏二郎远点，能被宋县尉盯上的人，估计会牵扯道什么案子中，但又怕交浅言深，就见过三次面而已，私人感情问题，她还是不要插手为好。

宋琬刚送走秦相公家的管家，每家都收到了他家送的粽子节礼，转头见杜昭华站那沉思，“她便是你之前提起的素黎娘子吗？”

杜昭华收回视线，颔首道：“那首曲子也是出自她手。”

“是个才貌双全的女子。”宋琬抬眸看了一眼远处热闹的场面，笑道：“我们去那边逛逛，好不容易出来玩一趟，总要玩个尽兴才好。”

杜昭华随着她的视线看去，百姓们看完龙舟赛后并没有离开，人潮如织。

正犹豫着要不要去，孙三郎走了过来。

“杜娘子，我们好歹也是熟人了，有好吃的怎么总没有我的份？”他端午节还送了一份节礼给杜娘子，上回的鸡爪是凑巧他碰上了，这回他好心去给宋君衍送吃的，瞧见了花糕，宋君衍那厮一个都不肯分给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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