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郡山庄。

壁炉里哔哔剥剥地烧着炭火,温暖的火光映在红砖墙上,透露出暖意。

偌大却热闹的屋子里,库珀在屏幕巨大的电视机前玩着他新买来的飞机模型,伦恩夫人端着丰盛的果盘走过去,多看了几眼。

“库珀,我怎么不记得给你买过这个玩具?”

库珀有些心虚,不去看她的眼睛,噢了一声,说:“爸爸给我买的,你没见过!”

“晚上我检查功课的时候,要是被我发现你作业还没写完你就惨了。”伦恩夫人没再怀疑,毕竟伦恩先生出差时总会给孩子们带些礼物。

她双手端着那果盘,来到三角钢琴前。

莉达紧挨秦晏棠坐着,白皙的小脸近乎贴在她手臂上,泛着些害羞腼腆的浅粉。

秦晏棠给她示范弹琴时手应该是怎样放着的,莉达圆溜溜的眼睛一眨不眨,听得很认真。

“棠,你累不累?晚饭一会儿才好,先来吃些水果吧!”

秦晏棠微笑着摸了摸莉达柔软的金发,告诉伦恩夫人:“我还好,先教莉达把这首曲子学会。”

伦恩夫人笑笑,说好。

…………

另一边。

伦恩先生朝一辆黑色迈巴赫挥了挥手。

那迈巴赫缓缓驶停,车上下来一人,那是沈屹洲。

“沈,快请进!”两人友善地握了手,伦恩笑着把他往屋里请,“瞧,现在这庄园是不是跟你前些年来看的不太一样了?”

沈屹洲环顾四周:“的确不一样了,院子里多围出来一片花圃?”

刚走进大门,便可嗅见馥郁芳香。

“我夫人平日里很爱这些花花草草,她尤其喜欢香根鸢尾,找了专门的园丁来,种了很多在花园里。”

两人闲谈着,再往前走,他听见有悠扬琴声传出。

朦胧而神秘。

“家中有人在弹奏钢琴?”沈屹洲问。

“应该是那位秦小姐。我夫人请了她来教莉达弹钢琴,这曲子应该是她弹的,莉达的钢琴水平还没有这么好。”

说着,两人便走到了那落地窗前的草坪。

偌大的落地窗透明,一旁的米色纱帘被房间里的暖风轻轻掀动,轻盈飘扬着。屋里的秦晏棠正专心地教导莉达,全然未看见他的到来。

她低眸,视线落在琴键上,纤长的手指仔细示范着,时不时与莉达互动,言笑晏晏,几率乌黑的发丝随意垂落至脸颊两侧,修饰着她优越的脸型。

屋子里燃起了壁炉,还开着暖气,她的外套被挂在置衣架上,身上只着一件雾霾蓝色薄毛衣。

看上去倒是十分温柔娴静。

沈屹洲低低地笑了。

…………

莉达自己伸出小手,断断续续地仿着秦晏棠的动作弹了一遍,说不上好,但毕竟年龄还小,又是兴趣培养,秦晏棠奖励般地温柔摸了摸她的小脑袋,叫莉达害羞地直跑到伦恩夫人身边去。

很可爱的小姑娘。

秦晏棠看着莉达红着脸跑开,脸上温柔的笑容还未褪去,转身便撞上了个身形高大的男人。

良好的教养让她下意识说了句抱歉,她只听见那男人轻声笑了。

说不上来是哪种笑,不过总感觉不太妙。

她站定身子,掀眸一瞧,却不太能笑出来了。

二人视线一高一低地交汇,秦晏棠看见那张熟悉又清隽的脸庞上微妙笑着的眸子,心底直感慨着命运多舛。

“是沈先生来了啊!”伦恩夫人来到秦晏棠身边,挽起她的臂弯,笑着给她介绍,“棠,这位沈先生也是你们檀国人。沈先生,我听说你也来自帝都?”

沈屹洲微笑着开口:“夫人记性真好,其实我与秦小姐也是老朋友了。”

秦晏棠笑容仍在,不过浅浅。

她怎么会知道沈屹洲会出现在伦恩家?

这样一来,好像昨晚她的坏事连连都有了解释。

沈屹洲真是克她,无论在哪。

她对上沈屹洲那颇有兴致且蕴含深意的目光,暗地里只怕要气得咬牙。

虽说她离开帝都已有好些年,可沈屹洲的模样倒与从前无二,又或许更甚隽朗。

几年阅历沉淀下来,他身遭又添几分上位者稳握权柄之势,骨子里那股狠劲儿还在,不过今晚他穿着这身休闲款毛呢大衣,倒是掩去了不少凛然,多了几分随和。

一副人模人样?伪善!

秦晏棠暗自腹诽。

“原来你们认识,棠,沈先生这么优秀的人,怎么从没见你提起过?”伦恩夫人视线在两人之间来回打转。

秦晏棠总感觉她像是要看出些什么,头皮发麻,不过面上依旧自如:“夫人,我脑子里记的都是钢琴谱,哪还会想起他?”

伦恩先生哈哈大笑:“好了,大厨已经把晚餐备好了,刚好你二人都是檀国人,今晚就帮我们尝一尝看着厨师的檀国菜做得正不正宗。”

……

秦晏棠今夜在伦恩家这餐晚饭算是没享用好。

沈屹洲就落座在她对面。

他倒是很随意,自如的模样就似乎他才是今天晚宴的东道主。库珀坐在他旁边,眼睛滴溜溜地转,打量一眼沈屹洲,又转过视线来瞧瞧她。

秦晏棠不明所以。

人大抵只有八卦的时候,才会有这种举措,小孩子更是毫不掩饰。

“我去外边接个电话。”

沈屹洲正跟伦恩先生讲着一些商业上的事,秦晏棠俯在伦恩夫人耳边,低声说了句。

伦恩夫人应下来,拍了拍她手背:“亲爱的记得把大衣穿上,外边冷。”

……

秦晏棠其实并无电话要接。

她不过是找了个借口,到外面透气来了。

临近夜晚,天还晕着些黄昏时残落的浅橘晚霞。

今天倒没下雪,不过气温依旧不怎么高,院子里种的雪松上还覆着层浅浅的、未完全消融的皑白。

她手插在温暖的大衣口袋里,纤薄的脊背贴着屋子的落地窗,凉而硬,膈得她骨头有些疼。

手机振动了两下,点开一看,是柴蔷给她发的信息。

柴:「机票给你订好了。」

柴:「太阳要从西边起了,这次居然是你要求回去。」

柴:「不过也好,这次回去就不走了。」

最后一条信息后边还跟了个笑的表情符,有些滑稽。

秦晏棠偏头笑了下,点开打字框:

「欸,那也不一定,得看心情」

她回完,没再去看,将手机塞回口袋里,恰好伦恩家养的阿拉斯加叼着个软塑料球跑了过来,憨憨傻傻的样子。

秦晏棠好心情蹲下来逗它玩,冷不丁头顶一道低沉且带着些戏谑的声音打破这份愉悦:“秦小姐的电话接完了?”

秦晏棠抬头,沈屹洲那张长相过分优越脸映入她眼眸,风度翩翩,却有些欠揍。

被他俯视睨着的感觉不太好,秦晏棠拍干净手起身:“不知沈先生有何贵干?”

秦晏棠讲这话之前先看了眼落地窗里的伦恩一家。

库珀倒是玩着自己的玩具,反而是莉达看到了他俩,与秦晏棠对视一眼,小脸红了红,转到一边去看哥哥玩模型。

“你,站到那边去点。”

这话是对着沈屹洲说的。

她的意思是,叫他往后退几步,站到有墙挡住的地方去。

沈屹洲斜斜往上一挑眉:“怎么,我们是幽会还是偷情,就这么见不得人?”

秦晏棠反唇相讥,毫不委婉:“难不成是个人我就跟他偷情?”

沈屹洲的舌尖抵了抵后牙槽,气笑了。

秦晏棠还是秦晏棠。

即使离开帝都三四年,也改不了她那恣意妄为、骄矜傲气的坏毛病。

外表一副温婉柔和模样,说起话来伶牙俐齿,是一点也不客气,那双熟悉的桃花眼底,映着的是她毫不遮掩的明艳与肆意。

沈屹洲低眸瞧着他,只见她左眼下方的那颗细小的红心泪痣。

有时候,人的皮相便是会生得恰到好处,就如同那颗泪痣。它将她勾成一朵盛开得美而强烈的红玫瑰,最是能勾起人隐秘且压抑的欲望。

沈屹洲忽地想起来时,方才进门前,也是立在这落地窗前的草坪上,听她弹着那首钢琴曲。

拉威尔的《水妖》。

讲的是森林中的水妖诱惑在水边游玩的俊朗少年,邀请他跟随自己进入森林深处,去到她水的宫殿,做众湖之王的故事。

不过结局并不太好,因为少年告诉魅惑的水妖,自己在凡间有了深爱的女子,水妖嫉恨且恼怒,痛哭又狂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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