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 不眠夜
百相里的7-11并不大，只有两排货架，空气中弥漫着烤肠与关东煮炙热的香气。
在盛世互娱的六个男孩涌入之后，空间顿时变得拥挤起来。
刚刚准备掏出手机结账的沈行舟面色一僵，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直奔关东煮的都泽瞬间跟他打了个照面：“嗨——你们消息也太灵通了吧！这都已经买完了！”
“您好，请问怎么付款？”
收银小哥冲着店内的客人们和蔼笑笑，温声询问道。
“许老师……”口袋的手机似乎有些烫手，沈行舟不得不把求助的目光投向一旁的许砚书。
“我俩的一起算，”许砚书面色了然，不动声色地递出自己手中的商品，随后摸出一张百元大钞，“一共多少？”
看到同伴带了现金，沈行舟顿时松了口气。
这回轮到都泽垮脸了。
他小步挪回队友身边，低声询问：“咱们有人带了现金吗？”
“……”刚刚还如脱缰野马般欣喜的氛围顿时陷入了死寂。
“咱们不能等他们走了再付钱吗……”魏宜年反问。
“可是我怀疑一会还会有人来啊……”景明俊的声音也低低的。
话音刚落，7-11门口的电子铃瞬间发出清脆的播报音——“欢迎光临！”
一身黑的李霖烨大步流星地走进来，直接与准备出门的沈行舟二人擦肩而过。
他随手在货架上拿了两个面包，随即转向面前堵塞的通道。
“你们要结账吗？不结账我先结了。”
李霖烨冷淡地询问。
“您请——”
盛世互娱的几位选手顿时如释重负地给他让了路，凑到一旁的货架上假装挑选商品。
李霖烨坦然地掏出手机：“微信支付。”
“好嘞！”收银小哥嘿嘿一笑，动作娴熟地扫码收款，“这几个月就靠大家伙照顾生意了！欢迎下次再来！”
“滴”的一声轻响，便利店中所有人的目光都在李霖烨身上聚焦。
都泽在那挤眉弄眼，语气浮夸：“你…你怎么还有手机？！”
“啊？”李霖烨皱起眉头，面色不解，“难道你们没有吗…那你们怎么付钱？”
“嗯……孩子打小就不太聪明，别跟他一般见识。”陆慎笑笑，不慌不忙地将挑选好的商品放到收银台，也拿出手机，“老板——结账。”
“哦。”李霖烨随口应声，头也不回地离开7-11。
“我说老大——咱们就这么明牌有手机了吗？！”都泽一脸不解。
“这种事情分人的。”陆慎语重心长地拍了拍队友后背，“要是有人问起来就说咱们找选管换了现金。”
意外但又理所当然，当盛世互娱六人组回到练习室时，每一间屋子里都亮着灯。
“知道卷…但没想到这么卷，”陆慎耸耸肩膀，轻声打趣，“今晚看来是个不眠夜啊。”
“陆神要是通宵熬夜的话你的颜粉还会爱你吗？”景明俊狐疑的眼神瞟了过来，“熬夜会垮脸的。”
“开个玩笑嘛——如果通宵才能学会的话效率也太低了，”陆慎笑笑，透过门上的玻璃框观察每一间练习室，“当务之急是找个能容纳我们的屋子。”
空旷的练习室内，宋微声正对着平板仔细扣着舞蹈动作。破门而入的巨大动静传来，他差点没有捏住自己手中的平板。
“丸上好哇宋微声！”
都泽朝着面色不虞的男孩大力挥了挥手，口中的鱼丸Q弹多汁、富有嚼劲。他似乎又突然想到了什么，随即囫囵吞下，慷慨地递出自己手中大碗的关东煮，“泥吃了没——要不要也来点？”
诱人的香气扑鼻而来，宋微声下意识摆手拒绝，但肚子却如同叛军一般发出投降的信号。
“咕噜噜——”
宋微声很难形容那种荒诞感。如果这个世界上真的有上帝的话，那他一定是偏爱这种戏剧性而又无聊的烂大街剧本。
“吃吧吃吧——室友一场，你跟我客气个什么劲！”都泽热情地将整碗关东煮塞进宋微声怀里，还顺带把平板捞了出来。
“谢谢……”宋微声小声道谢，拿起一串甜不辣咀嚼起来。甜不辣的香咸在舌尖炸开，抚慰了男孩空荡荡的脾胃，让他不由得放慢了咀嚼的速度。
陆慎等人也走了进来，他朝着宋微声笑笑，神色抱歉：
“抱歉，不知道能不能共用一下练习室？每一间都满了…我们人比较多。”
宋微声看向陆慎，少年的一头银发没有打理，被鸭舌帽平顺地压在脑袋上，虽然是素颜，但他光是站在那里，就是一种气定神闲。
“我可以跟你们一起练吗？”
男孩下意识迅速将口中的食物咽下，发出了低低的反问。
这句话听起来似乎有点怪。
毕竟是盛世互娱的男孩们想跟他共用练习室，而他又把问题抛了回去。
但宋微声其实想说的是：可不可以顺带教教我。但是这句话从气势上就已经弱人一等了，踌躇再三，他选择了一个比较折中的说法。
“当然可以。”陆慎点头，他从来就是一个体贴温和的人。很多事情不过是举手之劳，他也并不会觉得自己做了什么，大家只是在同一个练习室一起跳舞罢了。
眼前的男孩让他似乎看到了初入公司的周泽栩，敏感安静，像伺机而动的白兔。
想要一只脆弱的兔子接受你很难，微微有些风吹草动它们就会把自己藏起来，不见踪影。所以他总会下意识地多照顾他们一些。
“这可是老大的小班课——我跟你说宋微声！你赚大发了！”都泽嘿嘿一笑，直接点破了男孩心里那点小九九。
听到这话，周泽栩不由得暗暗皱眉。
他从来都没觉得都泽那么吵过，即便他知道他本来就是个没心没肺的聒噪性格。不过眼前最讨厌的人显然是那个并不熟识的个人练习生。
陆慎想要教谁当然是他的自由，但作为一个生存类的竞技比赛，同公司的选手一起练习无可厚非，为什么要捎带上别人呢……
希望这个家伙明天不要再来了。
周泽栩心想。
“一哒、二哒、三哒——”
“这里这个动作——腰弯一些，脖子不要弯。”
陆慎站在练习室的最前端，几乎是将整只舞蹈拆开揉碎了喂给在场的每一个人。
少年的眼神透过眼前的镜子掠过身后的每一位练习生，即使是站在最角落的也不会被放过。这又与他平时云淡风轻说说笑笑时的眼神有所不同
——是审视的、是严肃的、是不容反驳的。
宋微声并没有与他对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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