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青临胳膊伤的不重,血止住,外敷内用的药都用上,小心注意点不磕碰到伤口,不影响正常生活,故而他还是照常每日晨起入宫读书。
自那日后,他同她将那些事好好解释了,说是因为担心她才让人盯着她,至于大街上碰到孙伯儒这事,也是巧合他那会儿在旁边的天香阁与人吃饭,不小心看见的。
话里有几分真几分假,梅渔就不知道了,但她问他要了个保证,不再派人监视她的举动以及不能再欺负她身边的人。
陆青临答应了。
之后的几日风平浪静,院子重新修缮了,又搬来好些花卉,临冬的天院子里还姹紫嫣红的,瞧着赏心悦目。
或许是因为陆青临犯头疾已经不稀奇了,除了大房的以及萧夫人派人过来慰问了番后,别的院都一切如常。
日子又和之前一样清闲,梅渔同人打听了陆青临头疾一事,都说这么多年了,寻遍名医都说无法根治,只能靠汤药压着,不至于频繁的发作。
她不信他们的话,特意在午后去萧夫人那时问了她,毕竟这个家真心为陆青临好的也就这个祖母了。
可她的回答也是如此。
梅渔很是忧心,但一时也束手无策,只能平日里督促他好好喝药,并想让他下次发作时怎么才能更好受些的法子,至少别再砸院子了。
关于萧夫人口中的“仙女”和“福星”,她还是没问出口,直觉告诉她,陆青临是不会说的,毕竟在此之前她也曾变相问过几回,他都三缄其口,只能等他哪日自己想通再同她解释。
……
“小姐,马车已经备好了。”
“嗯,我知道了。”
梅渔接过银瑶手里递过来的斗篷,又拿了个汤婆子抱在怀里才往外走。
初冬,昨夜里刚下了场小雪,地上的已经化了,只有光秃的树干以及房顶还铺着薄薄的一层银白色。
她今日要去宫门前接陆青临下学。
说是接,其实是因为她前几日提了嘴想看看宫里是什么样子,陆青临便让她哪天闲了去宫门口等他,他带她进去瞧瞧,不过也就仅限文华殿那一片,再里的地方比如后宫和御花园他也是没有准许不得进的。
梅渔很兴奋,就算是不能进去只能在外面看看她也很知足了。
那可是皇宫,天子的家,以前也就偶尔听宫里出来采买的太监嘴里说过里面多么金碧辉煌,让她一直想进去瞧瞧。
天很冷,冰刀子似的冷风刮来,冻的她将脖子缩了缩。
从玉华院到角门那有段路程。
自打上回独自出府碰到了孙伯儒后,她就没再出去过,不过,在她跟萧夫人学的这一个多月来,她对天香阁有了大概的了解,若是往里面安插个人进去,确实挺难的,因为是肥差,大房、二房甚至是从不怎么问事的三房都往里塞自家人,根本不缺人手。
故而,她还是小小的借用了一下陆青临的势力。
让他找人帮忙盯着里面什么时候会空缺出人手来,到时再将人安插进去。
陆青临没多问什么,安排人照办了。
走到园子时,里面传来孩童的嬉笑声,梅渔循声看去,就见几个人正在那团地上和树上的积雪在打雪仗。
熟悉的是陆嘉婷和陆嘉耀,还有几个比较眼生,但她或多或少都见过,只是不熟没怎么说过话。
她站停看了会儿,心里惋惜,准备悄悄离开,却被发现了。
“嫂子!”
一个扎着双髻,身上火红的夹袄就像她人一样热情的少女兴高采烈地朝她招了招手,然后飞奔过来。
是陆嘉婷。
梅渔停下,要是装看不见难免伤了这孩子心,她温柔笑看过去。
陆嘉婷站定,脸上挂着灿烂的笑,说话时嘴里呵出的气成一团团白雾:“嫂子!”
“嗯,你们这是在打雪仗?”
“对!嫂子要一起玩吗?我好久没看见你了,你们那院墙怎么修这么高,害的我都爬不上去了,是大哥让修的吗?”
梅渔面上浮起些许尴尬:“哈哈,对,他……怕我冷。”
陆嘉婷面露不解,修墙跟冷有什么关系,冷了就进屋里去呗。
后面几个人也陆陆续续跑了过来,将梅渔围在中间,有几个年纪小的与她不甚熟稔的躲在后面,好奇又害怕地打量她。
“大嫂。”
里头年纪最大的少年周到的给她见了个礼,眉目舒朗,瞧上去就是个活泼性子。
梅渔认得他——四少爷陆嘉恒,三夫人膝下唯一的孩子。
对于三房,她接触的不多,最印象深刻的就是初见面时他娘那副不好惹的样子,不过,这个四少爷倒是瞧着开朗有礼好相处。
她点了点头,一时间被这么些人围着,有些进退两难。
“嫂子嫂子,和我们一起玩罢。”
陆嘉婷两眼放光地牵起她的袖子晃了晃,眼里满是期待。
梅渔额心轻蹙,不知该怎么开口拒绝,但凡她今天不是有事,或许就答应了。
“嘉婷,你弄脏大嫂的衣裳了,她还要赶着出府去。”
清越的一声如山泉流动般淌了过来,那人手里团个圆滚滚的雪球朝这边走来,笑容轻浅如冷月映寒松。
梅渔这才注意到除了面前几位还有个人在。
陆嘉婷闻声就松了手,回头问:“欸?二哥怎么就知道嫂子要出门?”
陆嘉然慢悠悠走来,没有回她的话,而是疏远又周到的先同梅渔问安。
自打那日花园一别,梅渔就没再跟他说过话,就是偶尔会在萧夫人那见面,打了个招呼便走了。
她心生好奇:“是啊,你怎知我是要出府?万一我只是闲来无事来园子里逛逛呢?”
陆嘉然左眉轻挑,回,“这个……我也只是猜,嫂子打扮的如此漂亮,妆容齐整,看方向也是要往东边角门那去,怕是要出府。”
“猜的不错。”
梅渔将热腾的手从袖子里伸出来摸了摸陆嘉婷的头,柔声说,“我今日确实还有事,不能陪你们玩,下次罢。”
陆嘉婷流露出几分失落:“好吧,那下次一定要陪我玩。”
“嗯。”
她看着一群孩子又跑远玩了起来,只有陆嘉然迟迟未走。
“你还有事吗?”
少年笑笑,摇了摇头。
“嗯,那我便走了。”
“我……”
他的声音又不期然响起,梅渔停下,不解的看向他。
陆嘉然上前两步,拉近距离,笑容透出几分狡黠:“嫂子,你把手伸出来。”
“啊?”
“我有东西要给你。”
梅渔四下看了看,确定没人注意,才将手伸出来,她的手很热,在空气中还冒着白气,直到一团冷冰冰的雪球放了进来,冻的她一哆嗦。
“哈哈,拿去玩罢。”
陆嘉然得逞地跑远了,像是笃定她不会怪罪一样。
“你这人……”
梅渔气急败坏地将雪球砸了过去,没砸中,手心残留着化掉的雪水,被风一吹,冰的她攥了起来。
银瑶递过来一块帕子,梅渔将手擦干净,忽然想到什么,目光落在她身上。
上次陆青临会知道她在花园里与陆嘉然说话,虽然她没明白问出来,但当时就金瑶在旁边看着,除了她外,她想不到还有谁知道。
故而自那日后她便不甚亲近金瑶,出门时都是带着银瑶抑或自己一个人。
不过,陆青临既然给了她保证说不会再让人盯着她,那应该不会知道方才的事。
倒不是她心虚,而是某人真挺小心眼的。
她怕他下次头疾发作又跟她翻这些旧账,让人闹心。
“小姐,我什么都没看到。”
银瑶被她看的心里发毛,想到姐姐之前叮嘱过的话,赶紧撇清自己。
“看到又怎么了?一个雪球而已。”
梅渔重新将手放回了袖子里,继续往前走。
白茫茫一片的园子,树上的积雪被几个调皮的摇了下来,好像又下了起来,陆嘉然站在其间,远远望着那个背影,眸色黯然。
还真是一个……很普通的女子。
可他偏偏就是喜欢和陆青临抢东西呢。
“啪!”
猝不及防的一只雪球迎面砸了过来,糊的他满脸都是。
“啊!砸到二哥了!”
陆嘉恒大惊失色地跑过去,身边几个孩子都在看热闹嘲笑。
“二哥,我错了!”
陆嘉恒差点就跪了。
陆嘉然好脾气地拍掉脸上的雪,眼底却是一闪而过的厌烦,语气疏远:“无碍,你们玩罢,我先回去了。”
似是感受到了什么,几个孩子纷纷静了下来。
“四哥,二哥他是不是生气了?”
陆嘉恒的袖子被年纪最小的弟弟陆嘉耀拉了下,他低头看了他一眼,目光落在远行的那个背影上:“……谁知道呢。”
他印象中二哥是最好说话的,性子温柔,很疼他们这些弟妹,可是三年前突然和家里大吵一架,执意要离开,刚听到说他要回来时,他还挺高兴的,可没想到二哥就像变了个人,连他都不敢再亲近。
……
太和门广场靠边的空地上整齐停放了几辆马车,梅渔所乘的马车也紧挨旁边的停下。
她好奇的打起厚重的挡风帘往外张望,入目一片开阔,望向远处可见朱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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