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命啊!”
“来人啊!救命啊!呜呜呜……”
刺鼻的石脂水味缭绕在鼻尖,黑色的浓烟借着夜色的掩盖肆意地横冲直撞,凄惨的哭喊声冲破云霄。
宋家主屋的位置宛若一片火海。
冲天的火光倒映在苏珍宝眼中,她心中一惊,想也没想便冲了过去。
“妙夷!”祁安隅惊呼一声,上前想拦住苏珍宝,苏珍宝却早已窜了出去,祁安隅只好飞身跟上。
关押宋家众人的院子,整座院子都被大火包围,无一条逃生路。院中储水早已用尽,几个看管的差役提着水桶来回奔波,却只是杯水车薪,无济于事。
冷水浇在烈火上仿佛给烈火加了热油,不但没能灭火,反而让火势更加凶猛。
“去县衙找人了么?”苏珍宝一把夺过水盆,兜头淋下。
被抢了水盆的差役张嘴就要骂,见是苏珍宝骂人的话又咽了回去,喘着粗气道:“已派人回去禀告了。”
“老远便闻见石脂水的味道,想必院墙房舍上都被淋上了石脂水,打水的地方太远了,这一点水起不到作用,不如挖土掩埋。”苏珍宝放下水盆,用打湿的帕子捂住口鼻,一头扎进大火中。
暗处紧盯火情的人,见二人前后踏入大火,毫无波澜的双眼带上一丝喜意,随后无声无息的跟上二人。
硕大的铁链从外紧紧拴着院门,平日里护院的大门此时变成封锁生命的铁牢,苏珍宝飞起一脚用力地踹在质地坚硬的楸木门上。
木门吱呀一声依然坚守岗位,她脚下震得发麻,羊皮靴子也传来燃糊味。
她拧眉咬牙,运功接连猛踹,这时身边多了道身影,祁安隅拉住苏珍宝飞身一脚,木门应声倒下。
“轰隆隆!”与此同时院中传来倒塌的声响,二人抬头望去,只见边缘的厢房成片坍塌,烧红的砖块带着火星四处飞溅。
“啊!”女人惊恐的尖叫,孩童嘶哑的哭喊,男人痛苦的嘶吼齐齐响起。
宋家老小被大火逼至院中,身后房舍的坍塌让他们惊恐,身前横躺在地拦住去路噼啪燃烧的树木让他们绝望。
“往这边走!”苏珍宝踢断烧着的大树,冲着宋家众人呼喊。
宋家人眼中的绝望与无助在看到苏珍宝与祁安隅时重新迸发生机。
“救命!”
“救救我的孩子!”凄厉的哭喊穿透火幕,一个年轻的妇人跌跌撞撞踏着焦木冲来,她满脸血污,额角往外翻着的皮肉狰狞可怖。怀中紧搂着的孩童吓得面色惨白,小手死死地攥紧母亲的衣襟,惊恐到哭都哭不出来。
“滚开,别挡道。”一个身穿儒衫的男子厉声呵斥,他一手紧搂着包袱,一手狠狠推开妇人。
妇人踉跄后退,后脑被飞溅的碎石击中。
“砰!”沉闷的撞击声传来,妇人浑身一震,双眼骤然大睁,红白的脑浆从脑后涌出。她不舍得看着怀中的孩子,双腿一软重重跪倒在地,拼尽最后一丝力气把孩子推了出去,大睁的双眼再无一丝生机,任由烈火缠上她的身躯。
苏珍宝刚清出一条生路,转头便见这一幕,她顿时目眦欲裂,心中怒火燃起,怒骂一声畜牲,顾不得找那人算账,纵身冲进火海。
头发烧焦的味道传来,身上打湿得衣袍也早已烤干,双颊被火烤得生疼,苏珍宝抱起木然睁大眼的孩童时,孩童白净的脸上正往下滴着母亲的鲜血。苏珍宝心中一酸,捂住了孩童的眼睛。
“砰!”一道人影口吐鲜血摔在跟前,刚才推人的男子被祁安隅一脚踹了回来,男子捂着心口疼的满地打滚,烈火瞬间缠绕上来。
一直紧搂的包袱散开,苏珍宝看着散落在地的书籍,《孟子》《礼记》还有一张戳着官府印章的入考凭证。
一点火星落于礼记,书页燃烧蜷缩,中庸一篇露出时瞬间被火舌舔食殆尽。
“行如此禽兽之事,还是不要污了圣贤书的好。”祁安隅踏火而来,上前揽过苏珍宝趁机摸了把她滚烫的脸颊,“宋家人都已救出,我们赶紧出去吧!”
苏珍宝看了眼火中哀嚎的男子,点头抱着孩子便与祁安隅往外走。
“唰——叮……”苏珍宝转身的动作猛然顿住,她低头看着钉入地面的柳叶刀,轻颤的刀柄上刻着熟悉的狐尾。
祁安隅揽着苏珍宝肩膀的手猛地握紧,他怔怔地看着苏珍宝破裂的衣袖,眼中染上惊惧。
“妙夷!”苏珍宝盯着柳叶刀的眼珠缓缓转动,她抬头对上祁安隅惊慌的眼睛,身子一软往后倒去。
“妙夷!”祁安隅惊呼一声,一手紧紧抱住苏珍宝,一手慌乱的从怀中摸出玉瓶,抖着嗓子道:“别怕,妙夷别怕,我有梦丹,你知道的梦丹能解百毒,我一定能带你活着出去。”
“咳咳……”苏珍宝轻咳一声,鲜血顺着嘴角溢出。
她把救下来的孩子塞给祁安隅,刚要开口,便见一把带着寒光的长刀刺了过来,她瞳孔骤然紧缩,一把推开祁安隅,自己被力道反弹得踉跄着往后退去。一个黑衣蒙面人如鬼魅般横在二人中间,手中握着的长刀泛着幽蓝的光。
祁安隅抱着孩子连退数步,刚站稳就见苏珍宝退进了摇摇欲坠的主屋。拦在二人中间的黑衣人追入主屋举刀砍下。
“不!”祁安隅撕心裂肺的嘶吼着冲上前,飞身踢向黑衣人的后心,黑衣人微微侧首,那双冷漠的眼睛在看到祁安隅时微微一滞。
手中的刀却没有丝毫犹豫,对准苏珍宝的心口狠狠刺下。
“砰!”黑衣人手中的刀一顿,硬生生扛下一脚,等他再次挥刀砍下,苏珍宝早已被大火掩埋。
黑衣人双眸一凝,在祁安隅再次踢来时,转身便挥刀砍了过去,锋利的刀刃划过祁安隅的肩膀,鲜血瞬间侵透衣袍。
“哇……”祁安隅抱着的孩子陡然哭出声。黑衣人拔刀正待乘胜追击,一条水龙横空而来,隔开了生死相搏的二人。
秋县令带着灭火队终于赶到,黑衣人皱眉看了眼已燃烧多时的宋家主屋,正准备进入,下一瞬。
“轰隆!”
宋家主屋在祁安隅眼前轰然坍塌,熊熊烈火中再没能看到那抹熟悉的身影。
“妙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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