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时间内来到急诊两次,检查经过有些大同小异,CT检查没有骨折,结果是软组织损伤,只需要冷敷。

医院外的长椅上,晏雁撕开冰袋包装,拿毛巾包住冰块,靠近盛归池,细致而认真地在他的伤口处滚动,不时问一句:“会疼吗?”

盛归池低头看她,不期然嗅到一股香气,刹那间,人像是误入盛开的花蕊深处,而他不属于这里,一时间被仓促感包裹住,盛归池呼吸声减弱,喉结滑上滑下,他别过头,“有、有点。”

晏雁听取反馈,果断换了个姿势放轻力度,同时不忘询问他:“那这样呢?”想起医生叮嘱,又说:“算了,你还是不要说话。”

这个姿势……

一下两下,脖颈袭来阵阵温热的风,盛归池有些坐不住,脖子梗着也不算舒服,他身体后移,转动两下,却收到一句教训——

“盛归池,你不要动。”

溪山她崴到脚,这人忙前忙后照顾她,怎么轮到自己受伤就这么不配合?

晏雁嘴角平平,绷直成一条线,一句话里调子忽上忽下的,很能唬人。

看出来她明显不高兴了,盛归池说真没事,笑了下,逗她:“别凶我了?”

晏雁手上动作没停,缓缓道:“对不起,今天要怪我。”

盛归池感受到晏雁的不寻常,听她的,没再说话,接过她手里的冰包,听她继续解释:“抢包那个男孩是我叔叔家的弟弟,他家那边教育条件不好,是我妈妈托人把他介绍到容城这边学校的,我和他交流不多,不知道……不知道他怎么会在大街上抢别人的包。”

晏雁不是田清英,没有逢人便道家里事的喜好,尤其是听感并不好的家里事,今天情况特殊,某种程度上,盛归池因为她和别人的亲戚关系而无辜负伤。无论如何,她都该说点什么。

话语是措辞过的,但完全不具有遮盖求情的掩饰性。

仿佛明明白白地坦露出她和她这些亲戚们,只存在血缘关系,无关亲情。

那么,如何合理解释她的冷心冷性?

晏雁不能用一句话来概括复杂的故事,也不想长篇大论来论证她这么做没有错。来回思考不是她的风格,大多数时候,只要觉得是对的,她就会去做。

只是现下不同,对于被她牵扯进来的盛归池,晏雁十分愧疚。

不过吃了一顿饭,破天荒遇上抢包和打架大约是头一次,还好他的伤不重,假如因为她的家庭关系让他出了什么事,无论有心还是无意,她都不能心安理得。

盛归池瞥一眼嘴边逐渐缩小的冰包,调整了下位置,不太在意,“不知道就不知道了,一青春期小孩,牙都没换完,不用管他。”

盛归池翻篇的速度很快,没有就这话题展开的意思,倒让抱歉的晏雁难以自然地继续下去,她抬头看他,不作声,停留的时间太久,感受到目光的盛归池撑不住了。

为了追到抢包的叛逆小孩,他头发乱了,身上出了汗,下巴莫名遭了一拳变得肿胀。

总之,模样稍显狼狈,一点儿比不得刚见面的时候。

他先发制人,不露内心活动,眯眼看她,仿佛自己被占了便宜,“往哪儿看呢?”

晏雁说:“你嘴巴这里,没有肿。”

“什么?”

盛归池没懂。

好在晏雁这下空出手了,抬起一只,用其中一根食指轻点那瓣薄薄下唇,示意她说的“这里”,然后舒展开最上面的指关节,将盛归池脸上偏移的化出水的冰包顺着往下推。

温热的手指混着冰凉接触另一片鲜活的皮肤,这种感觉很是奇妙。

除此之外,他们挨得太近了。

低于安全距离的十来厘米,如果要用具体的事物来形容,晏雁想,比作一顶帽子夹在中间的话,应该刚好。

各处感官都被调动起来,不止触觉,嗅觉同样格外明显。

“盛归池,你身上,有种味道。”

盛归池闻言,打算后撤远离,袖口一紧,晏雁拉住了他,补充褒义词:“不是的,味道有点好闻。”

像雨后草地,或山间树木,可能要归功于沐浴露洗发水这种外界产品,说不清楚由哪些部分组成,假若非要具体一些,晏雁想——

是她不反感,会想要靠近的气味。

盛归池回味着晏雁说的“有点好闻”,嘴唇仿佛仍存在余温,介于热和凉之间,看向她,往常的频率全乱了,品不出此刻晏雁的意思。

按照言情剧里的套路,下一步男主角是不是要继续干点什么?

等下,他扮演的是男主角吗?

靠,她是故意的吧,怎么这么会。

周遭氧气变得微弱稀薄,盛归池屏息,问:“这算什么?夸我?”

“嗯,算吧。”

晏雁发现她开发出一套独属自己的夸人方式,因为她觉得,不止味道,盛归池的声音也有点好听。

血液上涌,不受控制的心跳,耳边杂乱而有序的声音,相似的种种都在提醒着晏雁,她的身体似乎回到了四楼的洗衣房外。

与上次不同的是,这次维持的时间长了些,要以分钟为单位计时。

晏雁第一时间试图纠正这种生理性反应。

“幸好没打到关键部位,我之前看过一些临床案例,有的下颌骨骨折,严重的话脑震荡,也可能颅脑损伤。”

有关医学的正经名词冲淡一些微妙气氛。

盛归池得以及时重新掌控身体,潇洒转过去,懒腰伸得假模假样,说:“得提醒这弟弟,打架的时候既不能打太阳穴也不能打下巴,不然很麻烦。”

晏雁罕有大脑不在线的时刻,顺势问出的话便有些呆:“你打过?”

话音刚落,想起房与非曾经告诉过她,盛归池的确打过架,而且是被围堵的那方,因着这事,校领导们还开除了一个男生。

盛归池当她一无所知,捋起袖子,给她展示其中一处,自无名指指关节往下延伸,有道疤痕斜在青色血管之上,三五年过去,现下要仔细看才能辨出那一块新生的白色皮肤。

他淡淡道:“打过,当时这里开了条口子。”

倒不是刀割伤,那样会更深,真伤到里面估计就弹不来吉他了,没记错的话,对方的武器是地上易拉罐的拉环,他当时举手去挡,从小臂往下,正好划到手上的血管。

晏雁问:“你看上去不像,为什么会打架?”

他坦荡道:“忘了,不过发生了就是发生了,不太严重,但比你手指那里要长。”

来回看了两眼,晏雁掌面上仍贴着那张卷边的纯白色创可贴,下面同样藏了一道浅浅的伤口。

忽地,盛归池笑了。

“你笑什么?”

晏雁不理解盛归池的笑意从何而来。

“没事,就是想到一个冷笑话。”

晏雁问是什么。

盛归池躬下身,唇角弧度渐渐扩大,张开又合上,说:“不告诉你。”

好幼稚。

“有机会的话,以后再讲给你听。”

盛归池耸了下肩膀,好似卸下一些虚无,望向她的眼眸里却含着闪亮的期盼和希冀。

.

回到城南,一进门,脚边蹭过来个毛茸茸的脑袋,地上一双圆滚滚的眼睛,一人一猫交换过眼神,盛归池脱掉外套,团子仍旧没动,看了几秒,他没办法地笑了声,弯下腰,顺毛撸了两下。

“我一回来就跑过来蹭,你挺有眼光。”

场面正和谐,被一声尖叫打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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