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泪在墓园站了一夜,她有很多为什么想问,但空空如也的一座坟,无法回答她。

奶奶,这就是你想要的吗?我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你为什么要死去?

她可以摸到墓碑,摸到冰冷的石阶,摸到黑白的照片,但,摸不到那垂垂老矣的身与肉。

所见皆是沉默的石砖,无笑颜,也无泪脸。

失去色彩的一片天地,凉凉的夜,凄冷无人声,唯有,无尽的思念,钻入脊骨,啃咬作痛。

她撑着伞,但抵挡不住这暴雨,全身湿透,回去的时候仿佛刚从哪个冰冷的河里爬出来,吓人。

早晨有祭拜的人来,一时以为见鬼,但好在已经是白天了,口中直念“阿弥陀佛”。

她是撑着最后一点力气走到家的,然后麻痹自己睡了一觉。

醒来后,仍是一个黑夜,她订了一张机票,回到了老家。

她也没做那些虚有的客套。

文霆之刚刚谈成一笔大项目,心情格外好,邀请她一同品酒,父女俩好一起开心开心。

花泪面无表情地听着他说这是几几年的拉菲,那个项目多少亿……然后,在一个间隙,倏然开口:“爸,我跟丛曳,其实没有在一起过,两家的联姻就算了吧。”

如遭雷劈,文霆之当即愣住,随后变了脸色,好酒也挪到了一边。

冷色斥道:“裳裳,这件事情你不要任性。”

花泪看得出这事不好糊弄过去,但也不愿屈服,继续道:“丛曳有喜欢的人,我也无意对他,何必呢?”

“难得你要我像我妈一样,把一辈子赔进去?”她颓然地望着他。

越说越不像话。

文霆之呼出一口浊气,感到头上的白发又滋滋冒了出来,他重重地敲了两下桌子,别过头去:“你们母女俩生来就是克我的!”

花泪冷漠看着,无动于衷。

“行,我也不跟你绕弯子,你们可以不在一起,但丛老爷子当初遗嘱可写得很清楚,他不跟你结婚,那些股份他一分也别想拿,我会打电话跟他说清楚,倒要看看,他舍不舍得”,文霆之激动道。

花泪叹了口气,还想劝:“爸,你不能因为自己不幸福,就把痛苦加注在别人身上,那本来就是人家的东西,人家什么时候想要,你就应该什么时候还给人家。”

文霆之听得头都要炸了,全家人,就没一个跟他好的,都跟他作对,他上辈子究竟造了什么孽。

“滚出去,我怎么就生出你这样的女儿!”

花泪眼瞳漆黑,不敢置信地望了自己的父亲一眼,终于接受了现实,他就是一个利益熏心的商人,她抿起唇,没再吱声了,只是失望地走了。

花泪走后没多久,文霆之就找上了丛曳,他本来就喝了不少酒,年纪也大,说话更是毫不留情,指戳要害:“丛曳,继承的条件,你很清楚,你想丢人,我们文家可丢不起这个人。”

但电话那头丝毫并没有被他震住,反而有理有据:“追求自己的幸福没有错,叔叔,我要是真的娶了您的女儿,那早晚都是一对怨偶,丛家祖宗在下面也不会原谅的。”

文霆之才懒得听这些煽情的话,他牢牢把握住重点:“你和谁结婚我不管,反正遗嘱写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你想要美人不要江山,对我来说,并没有什么损失,你也是个成年人了,做事情要想清楚后果,我家女儿也不是什么货物,他日你后悔,裳裳可没有接收二手的义务。”

少年的嗓音在他听来难免稚嫩,但那股气,着实令他有些讶然:“叔叔,是我的谁也抢不走,不是我的,也强求不来,我不会后悔,我都要。”

文霆之冷笑两声,啪地挂断电话。

跟他斗?

他倒想看看,这毛都没长齐的臭小子能有什么招。

现在的小年轻啊,不比他那个时候,只顾自己贪图享乐,没有一点大局观。

当然,这话同样适用于在绅京长大的林舟粥。

他是娇养长大的,受不得一点委屈,一个月工作就换了四五个,不高兴了就辞职。

就乔麦荞工作的那个面包店,附近的商铺都把他拉黑了。

郁闷,这女朋友也太难追了,少爷发出灵魂叹息。

有钱有颜还不能够……

他都急病了。

这天,他发着高烧,顶着喉咙痛还打电话给乔麦荞,问她有没有按时吃饭,上次吵架是他不对,他不是有心的,问送给她的花她喜不喜欢,问一起去青城旅游的计划她考虑的怎么样。

乔麦荞本不想理,但他病了,声音沙哑,很是可怜,何况她一回头就望见着那个还没被她扔进垃圾桶里的鲜花,不免动了恻隐之心。

“……你吃药了吗?”

“咳咳,没有,你来看看我好不好,我要病死了。”

乔麦荞:“……美团可以送药,我给你点一下要不然?”

林舟粥:“见不到你我是不会吃药的,我病死好了,这样,就再也没有人缠着你,烦着你了,你别管我,让我自生自灭吧,哼。”

乔麦荞:“……”

这小混蛋,仗着自己生病敢这么跟她说话。

这么多天,要说她一点没有心动过,那也是自欺欺人。

人无完人,她介意的也不是林舟粥缺点一大堆,问题在于她本身。

她不敢相信别人,不愿接收爱情。

家庭的阴影困住了她,她很害怕。

所以他对她越好,她就越是难受。

乔麦荞垂下眼睫,她出门,去药店买了点感冒药,然后打车去了他家。

林舟粥有自己的房产,虽然只是一个小别墅,但其中奢华,也是普通人无法想象的。

但是对她来说,并不是很重要。

她爱钱,但只爱通过自己的双手,合法劳动而来的,别的,她受之不安,也不屑。

按了两下门铃,林舟粥还不敢相信,她真的来了,猫眼看到她的时候,明显吓了一跳,然后激动地推开门,整个人跟袋鼠一样挂在她身上。

“麦麦,你真的来了,我就知道你还是舍不得我死的”,他紧紧搂抱她,嘴里嘟囔个不停。

乔麦荞深吸一口气,嫌弃地把他往外推,“进去,我给你带药了,把药吃了。”

乔麦荞有点后悔来了,感觉自己进了狼窝,她去烧个水,他也要黏着她,跟屁虫一样,烦得要死。

乔麦荞插上插头,回过头,冷冷道:“你能不能滚到床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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