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蔚将手中的鹿皮随手一掷。
木良畴继续解释:“既然拦不住,我就放她走了…”
明蔚静静地觑了他一眼,表示认可。
“我留了些人等明将回来,要不要即刻去追?”
明蔚正走近武器帐,径自朝个托置红枪的木架走去。
“追。”
终于等来这句指令,木良畴扭头就要去调兵。
“等等——”明蔚忽将他喊停,“——只要甲字营雪花帐的人。”
“啊?”木良畴怔然,“明将只带五十个人??”
“五十个不够吗?”明蔚将红枪取下,这支枪还是前几日按照秋萧曼留在武器行那只复刻的。
“昨日秋将军才见过洛祯!今日就迫不及待要走,想是二人密谋了什么!”
明蔚的鹿皮手套摩挲红枪枪头,吹毛利刃的冷光让木良畴下意识瞅了眼。
“想杀我而已。”
“而已???指不定埋伏了多少人!明将只带五十个人,必定不够!”
明蔚没理睬,提着红枪朝帐外走。
“我不在,你一人能处理好所有事吧?”
他口气那样随意,仿佛在说一件家常便饭的琐事。
可木良畴了解他,他更怕这是告别。
瞧他颈上纱布还未摘,木良畴拦了他一道。
“也不打算戴暗甲???”
“没必要。”
“明将不能去!” 他执着阻止他前行。
明蔚用手背将他挡开。
“做好你该做的事,管好五十万明军并非易事!”
“明将这是干什么?!五十万明军是明氏的心血!为了个女人,您不能白白去送命!”
一进一退的持续对峙,却也未能换来明蔚的妥协,只让他耐心尽失。
“让开!”
木良畴不让,单膝跪在明蔚身前,抱拳郑重:“请明将三思!为了过往的一切牺牲!为了您肩上担负的责任!”
“百思过了!”
明蔚绕开他,却被他拉住手…
“我要和明将同行!”
明蔚被他这举动吓一跳,将手甩开。
“平田…我做了什么让你觉得我会送死?”
木良畴一怔。
“从宁平到雯桦的荣邸,若有人大规模埋伏,能逃开明军的眼线?”
被他一点,木良畴也开始冷静思考。
所以,明蔚只带五十人…
他下意识呢喃:“甲字营雪花帐…”
“上次竺梦华马车内发现的明军就出自甲字营雪花帐,我当初心存父亲临终劝诫并未追责,而今日养痈遗患,才让洛祯有机会用明军做手脚!”
可木良畴后并未告诉他哪八个人。
“明将知道五十人中谁有问题了?”
“都是多年身处同一帐下的兄弟,团结一心的情谊总也该患难与共吧。”
木良畴恍然明蔚是要借着追捕一事,赶尽杀绝。
“即便如此,明将也不能暗甲都不戴?”
“暗甲?”明蔚轻笑,“那是为了抵御外敌。他们都是我一手带出来的精兵…我不愿自己人的血溅在那身护了我多年的金甲上!”
木良畴沉默。
皎月正当头,明蔚再也等不及,催促:“快去吧,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又斟酌了片刻,即便木良畴心有不甘,也再找不到能将他拦下的理由。
他该相信明蔚,就像以往的每一次。
不敢再耽误正事,木良畴传令下去,没多时五十个人就已穿戴齐整聚在主将营帐外。
明蔚视线略扫过排列整齐的五十张面容。
按理说深夜突醒,脸上仍该有惺忪睡意,可他们一个个披甲执锐,有那么几个还就是一副毫无困倦的神采奕奕。
同他们想比,明蔚一身轻便武服倒显得格外轻松。他甚至发都没束,就如同出去溜达。
“今日防范不周,令雯桦女将秋萧曼私自奔逃。”他忽然扬声,声音充满力量,“有劳诸位与我共追其还!”
能亲自跟着明蔚去捉人,五十个人仿佛都获得了什么至高无上的荣耀,此刻更是愤慨激昂,异口同声跪地高喝:“愿誓死效忠!”
只不过‘誓死’两个字让明蔚暗暗低嘲。
他一个跨步跃然马上,提着那支崭新的长枪策马驰踏出宁平大营。
五十个人跟在其后奔腾而出,瞬间让荼白的帐子间灰烟漫目,遮住了本就阴翳的月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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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疾驰,明蔚心里空落万分。
留在洛祯身边的眼线昨夜就同他报了这条能最快通往雯桦的路线。
穿过一片枝繁叶茂的山林,又踏过一条流水湍急的长河,在走出晦暗山洞后,明蔚赫然瞧见他赠给秋萧曼的那匹昂贵宝马正独立于对面的山地高坡上。只不过它似是在这荒郊野岭独独等待良久,正朝着那轮高挂苍穹的圆月仰头嘶鸣。
嘶声萧瑟,咴咴低沉,似是透着无助和孤独。
明蔚垮下黑马步伐更急了些,朝着熟悉的声音狂奔不顾,直到追赶而至才终于难舍难分地与那匹黑马交颈缠绵。
明蔚并没给多少亲近的功夫,将两匹马拴在一起,继续朝着通向广袤平原的林道疾驰。
蹄声阵阵,如闷雷滚滚,在这片本该静谧的阔野中骤然炸响。
昏暗的平原上,随处可见夜灵逃窜,惊鸟四散。
就在即将翻跃下一个高坡时,明蔚却骤然拉紧了=缰绳,迫使两匹猖狂驰骋的骏马猝不及防扬起了前蹄。
响亮的嘶鸣回撤,唤醒东方既白的一丝曙光。
狂奔一夜,撕破长空的血色朝阳逐渐露出睥睨面容。但新光驽钝,尚未化作锐利的光羽,仍将一切归于黑暗混沌。
昏暗的视野中,明蔚已看清百步外的山坡上那个熟悉的剪影。
她独自一人跨立马上,亭立于黎明前的冷风中。坚定且执着的等待似是守株待兔,更似倾耳拭目地旁观。
身后跟来的五十个银甲士兵逐渐归停,马蹄声纷乱却逐渐栖止,只留下喧嚣的烈马长叹。
以寡敌众的对峙让秋萧曼身下那匹灰色的马不寒而栗地跺了跺马蹄,却仍旧保持着应有的姿态昂首而立。
而马背上的人却没打算收手,她缓缓提起洛祯置于马上的长弓,直指向人群前孤立出那个身着单薄的金甲。
平原风声更为萧瑟,将明蔚披散开的发吹得凌乱。
他并未上前,更没取箭,依旧提着那把与秋萧曼相同的红枪昂首而立。
他只想用这样的方式告诉她,自始至终他从未想和她发生任何冲突,即便她有心射杀他。
“秋将军!”
明蔚高喝一声,语气仍含善意。
秋萧曼呼吸不稳,手下长弓却已拉满。
她试图让自己不被任何外力扰乱心神,几息调整,中间三个有力的指随着呼吸节律一根根松开。
“咻”——
尖锐声带着十足的锐气划破呼啸的风,朝着明蔚所在逼近。
明蔚下意识去避,才发现这箭歪的离谱,竟是朝他身后数步外的空地直/插/下/去。
但杀气极强,让垮下两马惊恐地晃了晃。
没等他稳定好骏马情绪,铁刃脱壳声已从身后传来。
明蔚当即提枪避挡,同时也逼走令几只不约而同看来的刀刃。
跟在他身后的五十个人瞬间产生了内讧,整齐的队形彻底凌乱,几十根火把也逐渐在暗中游蹿。
站在高坡上的秋萧曼只看到乌压压的人群中,越来越多的人朝他提到劈砍。
许是明蔚没想到会在岚瀚坡下手,他手中长枪都未露出枪头。
明蔚动作极快,随着劈砍而至,他手中长枪飞速旋转,顿时形成一道坚固的铁。
杂乱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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