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第 20 章
卫黎见解涯远远跑开，她一时思绪纷繁，亦是未曾入睡。
翻覆几番，卫黎想起这只豹，再想起它啃床脚，刨树根，它乱七八糟的小窝，那百转愁肠霎时便变成了头痛。
然后她轻轻啧了一声，总算睡下了。
隔天一早，卫黎醒来只见解涯神采奕奕坐在她床前，正盯着她瞧。
它仍是豹身，于是对卫黎便无多少冲击，是以她只是问道，“解涯，你怎么跑这里来了？”
解涯眨巴了一下眼睛，装作没听见，然后凑上来想要舔她。
卫黎拿指尖推开它的嘴巴，可豹是只有耐心的豹，它又跃跃欲试凑上来。
豹很坚强，豹也很坚持，她好香，它想舔。
卫黎再次拿指尖推开它的嘴巴，“……昨晚去哪里了？”
阿，一提起这个解涯想起了这人夸赞了他的人身，它为此快乐了大半夜。
他化作人身，再次傻兮兮凑上来，这次总不会拒绝了吧。
豹想错了，豹又又又被拒绝了。
只是，她这次推开他却没那么快，她看着他凑近来，方才伸手将他格开。
这让豹觉得自己有了一些进步，并在心里暗暗为自己鼓气。
嘿，这回就可以嘛！只是他也不知道，非要离她那么近做什么。
“人，我今日想再去看看虎崽，你随不随我同去？”解涯道。
“唔……你去吧。”卫黎今日还想问问那镜灵，挥了挥手便让他自己去了。
“哼，那我走啦。”解涯没想到今日她不愿跟它走，倒是颇有些失落。
它漫步踏出去，回头看她于阳光下坐着，风轻轻将她发丝吹起，然后便向虎族那巢穴走去。
这边，卫黎坐在那藤椅上，手指轻点桌案，如同闲聊般随意，“铉止，为何那四域妖主，会用同一张面容呢？”
“……宿主，我告诉过你的。”铉止道。
她不待他回答，只是接着道，“我从前听闻，洄壶秘境千百年来不为世人所开，此处是诸多各界大能或拔出心魔或重练道法修习化身的一处方外之地，亦是妖族有望成仙的宝地。”
“你那日说他们四人同根同源，本为一体……那这是否是说，四域妖主，实为一人呢？”
“……”那镜灵却沉默下来。
“我明白了。”卫黎知道了想要知道的，便并未再问别的。
至于他为何要杀他们……那是他不会告诉她的。
解涯脚程很快，往日常常是金泽来他巢中，他其实甚少专程来看它。
不过，当他重新来到那小屋，看到金泽正在地上和另一只小虎打滚，脑袋上满满的口水还要向他扑来时，解涯便不得不说他有点后悔。
陪着屋中的人多好玩呀，小金泽都好了，他来找它干嘛。
金泽乐坏了，嘿嘿，解涯来找它，看他转头想走，便冲上来用尖尖的虎齿轻轻咬上它后肢。
“小虎崽，松开。”解涯道。
“你去哪里呀，我也要去。”金泽喜欢跟着它玩。解涯在它心里一直是只很酷的豹，那一身黑毛看起来就威风凌凌的，族中可没有这样颜色的老虎。
“不要不要，我来看看你的伤，你既然好了，那我要回去了。”解涯当即拒绝，才不要呢，口水小老虎。
金泽却嗅嗅道，“哇，你身上有人类的味道。你又下山去了吗？”
“……才没有，好了，快放开我。”解涯道。
“解涯解涯，我也想去，我还想去！”金泽兴奋道。
……
等卫黎出去为兔子采了些青草回来，便看见解涯带着那只小小的白老虎趴在院子里。
那小白虎在院子上窜下跳，他却似乎被吵烦了的样子，拿爪子压住一侧耳朵躺在地上。
啊哈，豹也有今天，卫黎有点开心。
解涯听见响动抬起头来，便见此时夕阳给山林染上霞色，尽幻尽美。
卫黎便独自一人站在这片美丽如彩烟一般的晖光之中，远处那青山碧影是她的背景，五彩霞光是她的妆，唇畔漾着一丝浅笑。
风在吹，叶在动，可他望着卫黎，只觉天地寂静无声，而唯有一个她。
虎崽也看到了卫黎，它一下戒备起来，呜呜地叫着，将解涯从幻梦中拉起。
解涯没惯着它，他一掌挥在它脑袋上。虎崽耸耸鼻子，嗅到那与屋子和解涯身上一般熟悉的气味，然后安静下来。
小白虎小心上前闻闻，卫黎见它小小一只自是分外可爱，蹲下身来看它，将手指递在它鼻尖前然后逗弄小虎玩。
若是忽略旁边那只黑豹的话，场面倒是十分温馨。
解涯不知为何觉得颇为不爽，它将金泽踢一边去，然后蹲坐在卫黎面前。
逗呀，逗呀，她怎么不逗了？!
卫黎捏上它鼻子，“小老虎多可爱，你把它赶跑了。”
解涯愤愤然，“它都多大了，它只是化不了形，幼稚鬼。”
小虎在门口又低声呜呜起来，卫黎同解涯停下打闹一同回头看去，干嘛呀？
门前竟躺着一个人。
卫黎走近前来，只见那人蜷在地上，看起来年纪颇大，衣衫也极为破旧，周身并无灵力，许是山下的农人。
只是这猎女住处在深山之中，今日恰是虎崽来此，这人的出现到底有些蹊跷。
她蹲下身来，拨开两只凑上来的脑袋，那人唇际苍白，不知道究竟是否是迷路在这山中，因腹中饥饿晕死过去。
解涯和金泽一圈围着看，都见过走着的人，没见过生病躺在地上的人。
卫黎将那老汉放在剑上，载着他躺到院中的屋檐底下。
“我出去寻点吃的，你们两个留在这里不要乱走哦，解涯可以给他喂点水。”卫黎见解涯点头，摸了摸它脑袋，转身出去。
解涯望着她背影，不知为何只觉得心里隐隐不安，他知道卫黎许是人界的修者，只是他没想到的是，让她独自出去竟成了他极为后悔的一件事。
卫黎没走多久，山里便淅淅沥沥地下起雨来，初时只是一点点小雨，可未等得及卫黎回转，不过片刻，这山中暴雨如注，竟如倾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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