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斗鬼
诸淮呆呆的望着面前的这一幕,他的黑发凌乱,发丝蓬松柔软,脸上还有着淡淡的红印,赫然一副刚刚睡醒时还没有完全清醒的模样。
这幅样子落在柳相眼中就像是在他的胸膛里塞了一大团绒毛似的,挠得他心头痒痒。
让他恨不得立即将面前这个丑东西赶出去,好快快做刚刚没有做完的事。
“啊!”断腿女鬼的皮偶忽然尖叫起来,刚刚发生的事还没有结束。
看见这一幕,诸淮终于清醒过来:“刚刚出现的那个恶鬼是来找你的?”
他对着断腿女鬼说话,对方却没有回答,而是犹如被某种力量摄住魂魄一般,变为了他人手中的傀儡。
古庙内,那远程操控恶鬼的僧人眸光微闪,他张开手,只见到掌心一道烧灼的痕迹清晰呈现,这么久以来,他还是第一次受伤。
“是哪位居士坏我好事?”
僧人缓缓开口,他身着僧袍,却披散着一头长发,站在一棵高大的柳树前,轻声念起了什么。
随着他念出一个名字,矗立在古寺后方的这株高大柳树却是慢慢抬起了长长的柳枝。
这棵柳树前方供奉着许多香火,每一根柳枝都呈现出幽绿色的光泽,树干上更是钉满了符咒。
每一张符咒上方都写着满怀恶意的言语,一枚枚染血的铁钉将符咒死死扎在树干上,破裂的缺口处却流出了鲜红的液体,看上去……简直就像是某种活物。
窸窸窣窣的枝叶碰撞声传来,像是有什么沉重的东西在黑暗中被拖拽而来。
一根柳枝垂落,上面似乎悬挂着什么东西,僧人抬起脸,一枚悬挂在半空中,被柳树缠绕着的牌位出现在他面前。
他的面孔被阴影笼罩,而他则清晰地念出上方的名字:“孤女秦雨化,佛化往生莲位。”
在他念出那个名字的一瞬间,远在其他城市的断腿女鬼却像是被某种东西束缚了一般,忽的撕裂开身形,从一个小小的皮偶变为了女鬼的形态。
它低垂着头,黑雾从它身上不断逸散而出,淡淡的水渍也从它的身上溢出。
它的牌位在僧人手中,却是死后也不得自己,若是违背了僧人的命令,便是要连鬼都做不成。
想到这里,它慢慢抬起脸,眸光怨恨地望向房间内的诸淮,下一秒,它便像是孤注一掷一般,朝着房间的窗户冲去!
“它要逃走!”
诸淮没想到女鬼会是这个反应,他还以为这家伙是要跟他拼命了,但显而易见的是,女鬼并没有蠢到那种程度。
柳相没有说话,却是无声无息地出现在了女鬼身前,他手指一点,秦雨化便又重新化为了小小的皮偶。
仿佛两种无形的强大力量在它身上角逐起来,柳相与僧人都用出了各自的手段,仿佛是一场以女鬼为中心所展开的斗法。
“斗鬼。”
殷泉忽然开口,它像是有些害怕,绒毛都紧紧收缩起来,看上去小了一大圈,梳子般的触须都垂了下来。
诸淮听到它的话后有些紧张,女鬼的身影缓缓飘起,在空中时而化为原型,时而变为皮偶。
房间内的黑雾越来越浓郁,让诸淮感到有些冷,鲛人飘在空中,像是遇到了十分有趣的东西,暗金色的眼眸中划过一道流光。
就在此时,面前的女鬼却忽然开口说话了:“这位居士,此鬼对我尚有用处,可否高抬贵手?”
话是这么说,女鬼的身体却传来了撕裂一般的声音,之前还显得那样凶狠的恶鬼,现在却在不断哀嚎。
很显然,对方并不想自己的一些秘密被人发现。
在察觉到秦雨化失去控制,似乎被人押下的时候,他便派出了其他东西前来寻找秦雨化的下落。
但他的运气并不是很好,却是在这样的情况下撞到了柳相头上。
即使本体不得外出,但作为祭神,柳相也是绝不可能就这样放过对方的。
两方人在互相试探中斗在了一起,恶鬼就像是二人手中的小小棋子。
僧人低声念出一声:“罪过。”
下一秒,他面前的牌位便忽的转动起来,朝着某个方向直直地拜了下去!
恶鬼化为原型,它望着面前的柳相迟疑了一瞬,最终选择朝着一旁的诸淮拜下。
柿子要挑软的捏。
恶鬼趴在地上,它的身姿僵硬,像是某个人手中的提线木偶一般重重朝拜下去,发出咚的一声脆响。
恶鬼拜人,它身上的黑雾忽然朝着诸淮的方向涌了过去。
诸淮眼睁睁地望着这一幕,他毫不犹豫地从床上跳了下去,想要避开恶鬼的这一拜,却只感觉自己的身体正在慢慢变得僵硬,手脚都像是浸在冷水中一般。
恍惚间,他被浓郁的黑雾扫了一下,腰部以下的部位就像是失去了所有知觉一般,精神也被拖入某种幻觉之中。
“诸淮。”
柳相喊着他的名字,恶鬼抬起身,它的脸上忽然出现一行大字,正是它的牌位上所写的那段话。
而僧人面前的牌位缓缓抬起,又是要再次跪拜下去。
柳相却垂下眼睛冷冷地望了它一眼,那一瞬间,恶鬼的所有行动都僵硬下来。
浓郁的水雾取代黑雾汹涌而出,却不是从恶鬼身上溢出,而是从柳相身上传来。
一道高挑庞大的人形缓缓抬起脸,血肉生长,细密的黑鳞层层嵌合,在一瞬间化为一条足有三米多长的鱼尾。
一道一头黑发,肤色苍白的身影出现在房间内,他俯视着面前的恶鬼,姿态宛如帝王,便那样一尾巴拍在了它的身上!
沉重的声音传来,诸淮迷迷糊糊地做了一个梦,他的耳边传来什么声音,在呼唤他的名字。
“诸淮、诸淮……”
一道声音呼唤着他,他睁开眼,却见到一张陌生的面孔,她望着诸淮,像是他某个熟悉的人,好熟悉,会是谁呢?
女人说:“诸淮,我是你的……”
一股力量似乎想要让诸淮将她视为亲密的伴侣。
然而在那一瞬间,一张属于男性,美丽到令人物理意义上胆寒,漂亮到惊心动魄的脸浮现在诸淮面前,让他浑身冒出了冷汗,吓得差点当场醒来。
似乎是察觉到诸淮的性取向似乎出现了某种问题,那女人沉默了一瞬,最终还是说:“我是你最好的朋友。”
“秦雨化。”
诸淮莫名想到了这个名字,他终于认出面前的人,但不知道为什么,秦雨化看着他的眼神有些不对劲。
并不知道自己在对方眼中是男同性恋的诸淮抬头看了一眼,却发现他现在正站在一座寺庙之中,前方供奉着许多香火。
而在他的面前,一棵高大的柳树近乎遮天蔽日,嫩绿色的枝条垂落在诸淮身上,给他一种莫名的熟悉感。
他望着面前的柳树,嗅闻着柳树上传来的独特清香,恍惚之间,就像是回到了曾经的柳家。
柳家,柳树,柳相,诸淮忽然发现,他与柳树居然有一丝解不开的联系,而在他的手中,却是莫名出现了一张空白的符咒。
秦雨化对他说:“诸淮,你忘了吗?我们是来这里许愿的,据说只要在这里许下的愿望,都可以让人心想事成。”
她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又悄悄过来对诸淮说:“只需要在柳树前拜一拜,在符咒上写下你怨恨之人的名字,许愿符就会满足你的心愿。”
“这么神奇?”
诸淮的手中出现了一支笔,他下意识地回想起脑中怨恨之人,亦或是与他有所仇怨的人的名字。
前世想要害死他的父母,欺辱他的柳遥,又或者是在生活中与他有过节的那些人。
一个个恶意的念头像是被催化一般浮现,诸淮看着柳树上系着的一个个许愿符,却仿佛能够从上方看见一段段满怀恶意的言语。
‘我想要那个该死的老东西去死。’
‘那个黄脸婆真烦人!她要是能消失就好了。’
‘我的上司真讨人厌,要是他在回家的路上被车撞死就好了!’
一个个念头和一个个愿望系在柳树上,像一个个无形的肿瘤寄生在它身上一般,散发出淡淡的黑气。
诸淮望着这一幕,却忽然感觉有些刺眼,要是能将这些东西都解开就好了……
秦雨化见他迟迟不动手,便忍不住催促道:“你为什么还不动手,你不是也有讨厌的人吗?”
“我当然有讨厌的人,但是我也没有想过要让那些人去死。”
诸淮忽然收起了纸和笔,这是他的真实想法。
他看向面前的秦雨化,那黑亮的眼眸像是一面镜子,映出了它真实的一面。
诸淮悄无声息地往后退了一步,又询问道:“这座寺庙既然真的这么神奇,那为什么我从来不知道它的存在,你能告诉我这座寺庙的名字吗?”
秦雨化面无表情地望着他,那张漂亮的脸忽然变得有些模糊起来,像是上方的五官在慢慢变形、浮肿,秦雨化说:“你想套我的话吗?”
诸淮:“你怎么能这么揣测我呢?我只是想知道我到底在哪里。”
秦雨化说:“好吧,这座寺庙叫做灵雨寺。”
诸淮刚记下这个名字,就听见秦雨化呵呵一笑:“骗你的,嘻嘻,想知道啊?自己去慢慢找吧。”
诸淮沉默地后退几步,看着面前的女鬼慢慢变为原型,似乎随时会露出那狰狞的模样来。
现在的人与鬼之间,真是没有任何信任可言了。
“你为什么不写呢?”
秦雨化歪头,好奇地看着他:
“写啊,只要写下去,你讨厌的那些人就都会死,难道你不会觉得高兴吗……这都是他们活该的!”
“你难道不想要报复那些欺负你的人吗?你难道没有讨厌的人,你不想要让他们死吗?”
秦雨化笑着说:“只要写下了他们的名字,就算是出了什么事,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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