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天罗
殿外隔间的花瓶打碎,冯梓树看去,只见到一张略有些青涩的脸跑了进来,“奴才手拙,奴才该死。”
突如其来的意外打断了两人之间的对话。
剑拔弩张的气氛稍稍削减,冯梓树将头转了回来面对龙颜,意有所指地躬了躬身。
嘉和帝瞧见外头的太监,一时也明白了什么,便收回目光,“滚出去。”
小插曲过去,嘉和帝重新拾起方才的议题,颔首道:“冯相说的事情,朕都知道了。”
方才摔碎了花瓶的奴才是四喜,冯梓树的动作正是表明了往宫外送信儿的人正是他。
四喜又是谁?宫里的那些事情,嘉和帝只是表面上佯装不知,背地清楚得很,四喜是他身边伴侍常公公的干儿子。
四喜一个人敢做这件事吗?
不过这些嘉和帝还没有真正放在心上罢了,他还有比这更重要的事情。
“朕已经想好了。”嘉和帝意味深长道。
如果现在冯梓树问皇帝想好什么了,那么他基本上可以现在从宝华殿滚出去了。
冯相的思绪在脑海里过了一遍,想到会是那件事,但那件事又偏偏不应该从一个臣子的口中说出。
他只得先打着圆场,“陛下是璧国永存不灭的君主,陛下的想法,臣愿洗耳恭听。”
嘉和帝被这句话一击即中,“……哪里来的永存不灭,哪里来的万古长青,自古只见黄河水东流不断,朕也是人,朕也有受伤的时候,也有……那一天的时候。”
“朕打算把肩上的担子放一放了。”
“维桑,你说,朕应该把皇位传给谁?”
此刻无君臣,只有多年配合的默契,却是把一个天大的难题丢在冯梓树身上。
嘉和帝本身是子嗣薄命,身后只有一个公主,一出生又曾传出那样轰动的预言。
和嘉和帝并辈兄弟的是临渊王,倒是有两个儿子,且都封了侯,一个被封永康侯,一个被封永寿侯。
公主暂且不论。
先帝嘉义帝在位时,年轻时的嘉和帝曾与临渊王有隙,且那临渊王凭先帝遗旨盘踞南部,颇有要自立门户的意思。
这便不是上上选,待临渊王继了位,哪里还有嘉和帝的好处,他们这些旧臣也会被弃之如敝履。
永康侯今年已十八岁,永寿侯却才九岁,若要扶持这两个小的,自然是要能确保断了与临渊王的联系。
如此这般,自然是将永寿侯过继在陛下名下最佳。
再论回公主。
永寿侯再适合,终究是他人血脉,这一点公主倒是占了全数。
可嘉和帝询问他的意见,自然是不愿意让公主继位。
这也情有可原,毕竟璧国还没有女帝的先例,公主的脾性又捉摸不透,十分古怪,还私养下属,违抗国策,总喜欢干那些冒天下之大不韪的事情,实在乖张。
“依臣所见,永寿侯最为合宜。”
“朕也是这样想的。”
通过冯相的话,皇帝托出来真实意图,“朕过继胥火,立他为太子,既如此,朕便要力保他的太子之位。”
“其它能威胁到胥安的人……”嘉和帝眯了眯眼睛,冯梓树嗅到了危险的气息。
“朕给过弱水机会,若她能像她的表字一样平之从水,朕或许能在宫中保她一命。只可惜,这孩子在朕跟前善于伪装,出去以后暴露张扬,她身上有多少事情,竟然到现在都还没有查清楚,连朕都摸不透她……”
“朕不能再留她了。”
之前对公主的种种,只能算得上过家家般的考验,现在涉及到国祚社稷,嘉和帝便要动真格。
“此事,需要你帮朕……”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外头穿来‘噔噔噔’一连串迈台阶的疾步声,光听声音便知道此人着急忙慌。
进来一侍卫通传,“陛下,南直隶梅子洲传来八百里急报!”
“进来。”
话音落下,只见一个气都喘不匀的武卫打扮的驿官进殿呈来急报。
此急报从梅子洲到宝华殿,只能经过驿使之手,最终只能由驿使亲手呈报皇帝。
嘉和帝徐徐展开急报,脸色倏尔暗了下去。
冯梓树左右看不出来,只能在这里等着皇帝下一句话。
只见嘉和帝手一松,扶了扶宝座上的扶手,闭眼沉气道:“刘恩秀,人没了。”
此时掉落在宝华殿上的字迹呈现在冯梓树的眼前。
上面所述为:梅子洲二等监事刘恩秀,于六月末申时,溺毙于沧浪海水坝。
冯梓树收回视线,道:“陛下节哀。”
这刘恩秀,本就是为了牵制公主所设,没想到竟然这么突然地死了。
死的太不是时候,死的太早了。
眼下,陛下刚失了婿,小公主也刚失了父,若还要对长公主下手,那造成的第一个结果便是要叫小公主失父失母,以后就是孤儿了。
嘉和帝痛心疾首,“明微才三岁,还什么都不懂啊。这刘恩秀竟然如此狠心,要弃她于不顾。”
“这…这要朕如何是好?”
动长公主,便是祸害了小公主,有违祖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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