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知道,闻医生的朋友,必然也是大好人。”那仁摸了摸身下的皮质座椅,语气新奇又兴奋。
又一个狂热粉。方澈握着方向盘,腾出一只手无聊地挠了挠太阳穴。
那仁是自来熟的性格,方澈也不内向,两人年纪相近,很快熟络起来。大多数时候是那仁在说,方澈附和。
“电视上说,上海是全国最繁华的城市,地铁四通八达、灯火彻夜不熄,听说站到高楼的房顶,能摸到像水一样流动的云......我阿爸说,如果我考到上海去,就卖掉几头牛供我读书。”
那应该和吴冬冬很有共同语言。吴冬冬整个大学读下来一共卖掉八头牦牛。不同的是,吴冬冬的老家是热门旅游县,单是去盐湖周边卖牛肉也足够生活了。
那仁握着拳头雄心壮志,“我要去闻医生的家乡读大学,我要成为闻医生那样的好医生!”
呃...会不会太狂热了一点。
方澈开着车,用余光悄悄打量对方。体态健朗、气质阳光,头发带点自来卷,脸蛋被高原晒成小麦色,笑起来两颗小酒窝,再过几年,就是最受欢迎的康巴汉子形象。
但是没他精致,也没他好看,从期末成绩上看,没有吴冬冬学习好,约等于没有他学习好。
作为同样被闻医生资助过的人,方澈心里多少带点比较的意思,比完之后,觉得对方暂时撼动不了自己在闻医生心目中的地位。
当然,如果有的话。
那仁浑然不知成了被比较的对象,一脸好奇的模样像个求知如渴的小学生,“你是闻医生的朋友,为什么不学医?”
方澈哂笑。
闻医生的朋友就必须学医吗?
按照方澈的成长轨迹,方建国是医生,闻聿琛也是医生,他生长在浓厚的医学氛围里,对成为医生这件事并不排斥,甚至有一种隐隐的期待与向往。
如果闻医生没有三天两头因为医院的事放他鸽子的话。
考上高中那年,闻家打算为闻知奕和方澈办一场升学宴,说是升学宴,无非是借升学的名头宴请亲朋好友和商业伙伴,增强闻家长孙在业界的存在感。
方澈不过是顺带的。
如果是寻常的慈善晚宴,方澈完全不会发怵,带着一张嘴,躲在角落吃吃喝喝足够了,不会有人关注或拉拢一个无关紧要的“私生子”。
但升学宴不同。
再怎么顺带,他也是主角之一,闻家给他定制了和闻知奕同款的礼服,要他和闻知奕一起切九层大蛋糕。
“下周末我和小奕的升学宴,您去参加吗?”方澈站在书房门口,语气带出不经意的期待。
说实话,方澈对自己的请求没什么把握。闻医生总是很忙,手术已排到两个月开外。没有假期,没有调休,连过年回家吃年夜饭都奢侈,怎么会有时间参加一个小小的升学宴?
但他还是抱着一丝幻想。
果不其然,闻医生打开手机看了眼日常安排,眼底露出一丝歉疚,“那天有一场讲座和两台手术。”
也就是说,腾不出时间。
方澈嘟着嘴,低着头不停地绞手指。
又过了一会儿,男人起身去喝水时,发现方澈还站在原地,不由一讶,“还有事?”
方澈仰头望向男人,咽了咽口水,“我...我怕那天会紧张......”
方澈来闻家有些年头,大大小小的活动参加过不少,算是见过世面的,男人有些不解,“紧张什么?”
大拇指抻下一块死皮,一点血珠渗出来,有点疼。
外面都传他是闻家的私生子,如果真是私生子倒好了,至少是光明正大的闻家人。实际上呢,他只是一个寄人篱下的小孩,一个可有可无、微不足道的存在。
青春期是青少年最敏感的时期,稍微质疑的目光都会让他忐忑不安。
垂下眼睫,方澈避开对方的视线:“听说那天要当众发表成长感悟,我担心没有闻知奕说的好。”
即使方澈是靠自己考上的市重点,闻知奕是靠家族赞助进的同校国际部,骨子里还是自怯。闻知奕不管做什么都能获得赞扬,方澈即使做到最好,也只能换来一句“就该这样,闻家总不能白养他一场”。
“不是什么大场合,可以准备好发言稿上去念。”闻聿琛不觉得这算什么问题。
略一思索,又说:“你写好稿子可以拿给我看,我有时间就帮你改。”
话说到这个份上,方澈不好再强求。接下来一周他写了足足两千字的成长感悟,反复记忆背诵,连做梦都是站在升学宴的舞台上发言。
很多次他想把稿子拿给闻医生看,或者请闻医生听一听他的演讲效果,但是一想到闻医生说过的“不是什么大场合,可以直接上去念”,就不好意思再去耽误对方的时间。
升学宴如期而至。方澈万万没有想到,倒背如流的发言稿,居然还能卡壳。
因为方澈站在台上不到一分钟,自我介绍还没说完,宴会厅的门就从外面被推开。
下一秒,高大挺拔的身影闯入视线。白色衬衫的领扣系到最上面一颗,外套却随意地搭在臂弯,整个人沉稳又从容,不像医生,像刚从颁奖典礼下来的男明星,瞬间吸引全场的注意。
闻医生是闻家青年里的翘楚,所到之处极受追捧,甚至比掌握财权的闻家大公子都要优越三分。毕竟是个人都有生老病死,而闻医生是能起死回生的活阎王。
回应完众人的问候,男人将目光落在舞台中央的方澈身上,用眼神示意他继续讲。
方澈可以把在场的任何人当成大白菜,唯独闻医生,存在感太强,让人无法忽视。一开始说得磕磕绊绊,闻医生就一直微笑着以示鼓励,到后面才渐渐进入状态,越讲越流利。
之后的宴会觥筹交错,闻医生身边永远围满了人。方澈拼命往闻聿琛身边挤,远远地听见闻知奕忿忿不平的抱怨,“小叔叔怎么不早点来,哪怕再早一点点,就听到我的发言了,我讲得比小方块好多了!”
闻聿琛就笑了笑,从身后变出一个礼盒,闻知奕眼前一亮,满意地抱着礼物去显摆了。
方澈好不容易挤了过去,兴奋的缘故,脸颊两团红晕仍未散去,给他阳光帅气的外表增添几分少年人的羞怯。
“不是说不来了吗?”方澈抿着嘴问他。
他记得闻聿琛的大手揉过他额角的碎发,低沉的声音带出丝丝宠溺,“有个小孩一直没给我发成长感悟,我只好亲自来听听。”
后来方澈才知道,闻聿琛为了参加他的升学宴,特地和病人沟通,加了一夜的班连做两台手术。
那时他就想,如果闻聿琛一直不结婚,他就一直留在闻聿琛身边,给闻聿琛养老。这样的话,他最好选一个清闲的职业,否则像闻聿琛一样忙得白天不见黑夜,还怎么照顾闻聿琛呢?
短短几年,物是人非。
车子驶入县城地界,那仁试探着问方不方便在超市门口停一下。
“我好久没见我姥姥,总不好空着手去,如果能买到苹果就好了,我姥姥最爱吃苹果。”
几十公里的路都开过来了,买个苹果有什么不方便,更何况医院门口就有水果店。
临近傍晚,品相好的水果几乎被挑完,货架上可供选择的东西不多。方澈看着那仁挑挑拣拣,心念一动,也跟着过去挑了几个。
“哥,你的苹果我一块结了,就当感谢你送我一程。”那仁见方澈提着一兜苹果要去结账,抓住他的手就要把袋子夺过来。
“不用——”方澈可没脸花一个高中生的钱,更何况还是并不富裕的高中生。
他反手扣住那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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