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日,天朗气清,从宫中驶出一宝马雕车,马车不同于寻常,上有尖尖顶,垂下镶了宝珠白玉的纱帘略为遮挡。

比起通常的马车,这透纱的珠帘叫陆令仪可谓是坐立不安,呼衍家兄妹倒是喜欢的紧,不安分地坐在其上,又时不时探出头、伸出手,叫道路两端的男女老少,将这四人看猴似的看了个仔细。

“你为何如此端坐着?”呼衍涂渊在马车上接了刚买下的肉包子,又大马金刀地坐回来,毫不顾忌周遭的议论,当街啃起包子来。

陆令仪倒不知,这夜兰来的王子,还有多少自己没见过的模样了。

“涂渊王子说笑了,令仪只是不习惯被人这般注目。”陆令仪打眼瞧了裴司午一眼,见其方才还不甚习惯,这下竟也学着呼衍兄妹的模样,在马车上找街边大嫂买了两串糖葫芦。

“喏,给你的。”裴司午伸出手,递过来一根。

若是只有他二人,若是寻常的马车,陆令仪便就毫不顾忌地接过吃了,只是四人在汴京大道上太过招眼,有认出四人身份的,便与旁人说三道四起来。

这种情况谁还能吃的下糖葫芦?

“你不吃?那我便要了!”呼衍唱月翘着腿,长长的眼裂斜着打量了陆令仪一道,说着便从裴司午手中夺去了那根糖葫芦。

陆令仪望着那根糖葫芦,被呼衍唱月一口咬下,断面并不齐整,瞧上去酸酸甜甜的,口中生了些渴意。

陆令仪突然想吃些什么,酸梅汤?不够甜;桂花糕,又有些腻了。

若是有像糖葫芦一般,既酸又甜,却又与二人手中拿着的糖葫芦不一样的吃食便好了。

“唱月公主。”裴司午倒是恼了,他给陆令仪买的糖葫芦,未等反应过来便进了她人的嘴,怎能叫他痛快?

“公主若是想吃,自己买了便是,哪有夺她人之物的道理?”

这话明着说糖葫芦,暗里总有指代它物的意味在。

裴司午说话时没有觉察,待话都说出了口,这才发觉不妥。

“我不懂你们中原人怎样,我只知在我们夜兰,喜欢的东西便去争、去抢,若是两厢情愿,那便干干脆脆地退出。可若非如此……”呼衍唱月笑着望向陆令仪,这才意有所指般说道,“便是要争到底的。”

敢爱敢恨,陆令仪确是羡慕极了。

“好!”呼衍涂渊见妹妹此般发言,爽朗大笑,拍起了掌,“不愧是草原上的女子!不愧是我们呼衍家的女儿!”

马车驶至车坊,几人下了车,沿着汴京大道逛了起来。

陆令仪这段时日总是出宫,裴司午本就不是个爱逛街的,因此二人都是副兴致缺缺的模样;呼衍兄妹则少见的欣喜异常,沿途买完胭脂首饰、又去买衣裳布匹,路边的假古董都被连着摊子一扫而空。

“那白釉双龙耳瓶定是假的,还卖你们300纹银?”裴司午见不得人吃这闷亏,即使对面是夜兰人。

“什么是假?什么又是真?”呼衍唱月将裹了瓷瓶的木箱交予下人,拍了拍手臂上的灰,道,“我见了欣喜,那便是真;我若不喜,即便它标价几何,在我这儿都是假。”

裴司午准备了一箩筐的鉴别真假之言,到了呼衍唱月这处全都哑了声。他不知从何辩起,只好走到陆令仪身边,垂头弄着陆令仪手中的小虎鞋:“你说这夜兰人,怎如此无法沟通?实在是顽劣极了。”

陆令仪就在古董摊子附近看着的这双小虎鞋,打算买了给小皇子图个新鲜,因此,这边一举一动也就都入了她的眼。

“我倒是觉得,这夜兰公主真性情极了,若她是男子,我怕是要心仪几分。”陆令仪憋着笑,从裴司午手中抢过小虎鞋,对老板道,“就这个了,几多钱?”

这边陆令仪正要付银两,那边呼衍涂渊抢先一步拿出一锭银子交予了老板,陆令仪抬眼,好笑道:“涂渊王子这是何意?”

“舍妹能得小姐青眼,涂渊真是欣慰极了,遗憾的是唱月不是男子,不过……”呼衍涂渊将老板递来的包裹好的小虎鞋递给陆令仪,“呼衍唱月有一兄长,既是一母同胞,性子容貌自然相像,你看如何?”

“油死了。”陆令仪扯出一个笑,将小虎鞋放好,“谢了,唱月兄长。”

呼衍涂渊见陆令仪此般甚是好笑,他收起方才装模作样端出的姿态,捧腹大笑起来:“好了好了,不逗你了,我这人瞧你甚是喜欢,就是不能结成眷侣,做个朋友也是不错的,如何?”

呼衍涂渊的手自然而然地搭上陆令仪的肩,将其拦的近了。

陆令仪刚要躲开,却听呼衍涂渊凑近其耳边,悄悄道:“你可知舍妹为何对裴小公爷一见钟情?”

陆令仪心里咯噔一声,她只知唱月公主见了裴司午在战场上的英姿,便心属于他,但按裴司午所言,他两之前只见过一面,便是夜兰国主带公主来帐中交涉那次。

这说辞对不上,明显有人说了谎。

见陆令仪默不作声,呼衍涂渊又从怀中拿出一本话本子来。

上面斗大的《残月照归人》,以及署名的“恬然居士”,几乎要叫陆令仪两眼一黑晕了过去。

“我前些日子出来瞎逛,你瞧怎么,得了这有趣玩意儿。”呼衍涂渊笑的坏极了,打量着陆令仪的一蹙一颦,“想必是哪位熟人写的吧?这也太真实了些。”

见陆令仪未理睬,呼衍涂渊继续道:“不过写这话本的人定是京中之人,对裴司午在边关之事一笔带过,却不知其在边关惹下的风流债。”

风流债?

陆令仪忽地想起元宵佳节,裴司午所言——“未近过女色?不一定吧。”

“他这个年纪,有些情情爱爱的也正常不是?”陆令仪抬头,呼衍涂渊个子很高,靠得近时,陆令仪便要仰着脖子望过去。

“是。”呼衍涂渊点头,鼻息几乎要打在陆令仪的脸上,陆令仪实在不适,将人推了开。

呼衍涂渊瞧见站在几步开外的陆令仪,笑了笑又转向另两人所在的方向:“那俩人本就是熟识,你瞧,这不过几日,便聊了起来,不必太多担心。”

陆令仪自然也见着了,裴司午面向这边,却被呼衍唱月的背影正好挡住,瞧不见其面色。

但呼衍唱月一手拿着糖葫芦,一手挥舞着手势,背影看上去聊得倒是欢快。

陆令仪心里有些说不上的不痛快。

至少她认为,自己与裴司午不至于生分至此的。若是与这夜兰公主有些情感牵扯,坦坦白白说出来便是,非要撒谎说从未见过。

“你还瞧些什么?没见陆令仪已经与我兄长培养出了感情?都亲密至此了,你还有些什么放不下的?”呼衍唱月立在裴司午面前,将另二人的身影挡住了半分,却也叫其看清陆令仪被呼衍涂渊拥在怀中的身影。

裴司午双眼冷视,只道:“让开,我与你并不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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