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这位朋友，他在暗狱的时候应该是被进行了注射试验，听你的描述，可能不止是注射，还有其他更多的实验，”709这么说道，看向明川的神色中竟透露出几分不忍心来。
“你的那位朋友，按你的说法来看的话，”顿了顿，709神色有些微妙地看着明川，“他当时应该已经开始发生了一部分和药种的融合，异变正是他的外在表现。”
“所以？”明川一瞬间似乎明白了什么。
709嗯了一声，看着明川，缓缓地开了口，“在经过人体实验培育后的药种完成了一部分实验品转化，你可以类比为是药种在之前的人体内已经发展出了人体适应性状，所以…”
这话停顿下来的那一刻，明川手指微微瑟缩，脸色不由得都僵住了。
而709看着明川，顿了一下之后把后面的话给补了上来，“所以到你身体内的药种才会被融合得如此好。”
“看来，你的那位朋友已经发觉了药种的变化，所以赶在爆炸那一刻把它塞给了你，”709说这话的时候，目光在明川身上缓缓扫过，发出感慨，“你…还真的是幸运啊。”
的确是幸运。
要是不幸的话，她就是前面那些被适用的人中之一了。
“药种真的是被偷走的吗？”明川看着709感慨的脸，语气中有些恍惚，问出这一句的时候脑子还是迟钝着的。
夜色深重，高大直耸的林木间弥漫着冰凉的雾气，明川和709就这么静静地站在这里，而就在这静谧沉默的对视之间，709轻摇了摇头。
“当然不是，”709眼眉弯弯，“那是我故意泄露出去的，幸好他们和反对军不是铁板一块。”
“为什么？”问完这句之后明川其实就差不多快明白了。
不过709看样子倒是很乐意回答这个问题。
“当然是不想让他们如愿了，”709笑意盈盈，“谁让他们选择的实验品是我呢？”
说完这个，709又有些懊恼似的挠了挠头发，“不过后来看那样子好像是玩砸了。”
“什么？”
709双手一摊，撇撇嘴，“药种被偷走了，那还剩下的人里面，身上有药种的就只有我了，要不然他们可能不会这么快就盯上我吧。”
说着，709又抬手揉了揉眼皮，把自己的猜测给驳回了，“但也不一定，可能会抢的更厉害也没准。”
“也许吧，”明川接了这么一句，完全是下意识的接话，其实她这一刻的脑子还处在混沌之中。
听到这话的709放下手，单手插兜打量了一下明川，“这么说来，咱们还真是挺有缘的呢。”
“啊？”
“你没觉得吗？”709挑眉轻抬下巴，点了点明川，“你我都是被推着往前走的人，现在被推到一起了。”
这么说还真的有点像。
一个是异种改造实验的唯一实验品成品，一个是药种适用成功的成品。
都是幸运的，也都是不幸的。
这么一看，还真算得上是一句有缘了。
“不过说起来，”709动了动自己的腿，朝着明川走近，脑袋一歪，轻声问道，“你是不是因为你那个朋友的遭遇，所以一直不相信那些人啊？”
“哪些人？”明川看着709越走越近，在对方离着自己还有差不多二十多厘米的时候伸手就按在了对方肩上，挡住了他继续往前的步子。
709举起双手做了个投降的姿势，缓缓朝后退了半步，站定后甩了下头发，“就是基地那些人咯。”
说着这些话的时候，709的视线低垂，看了一眼明川按在他肩上的那只手。
那手上还戴着弥尔家的家戒。
明川当然注意到了他的视线，于是很快便收回了手，虽然没正面回答他的这话，但是开口道，“就像你之前说过的，你我是同类，不是吗？”
闻言，709嘴角一勾，眼里的笑意立即就漫了出来，紧接着对着明川伸出了一只手，“你好啊，同类。”
这人的前后脸色变化之快，确实不像是个人能干出来的。
而看着伸到自己跟前的这只手，明川眼神上移，先是看了看709的笑脸，而后又垂下眼皮看了几秒他的手。
就这么沉默了两秒，明川这才终于抬起手握了上去。
在这一刻，她才算是终于接受了709这个同类的说法，也开始承认了自己已经不再是人类的事实。
虽然她还是没有说出口。
夜色愈发的浓重了，雾气也被这夜色浸染的黑沉沉地浮在周围。
高大林木之间站着的这两个人握了会儿手之后，明川就先一步把手抽了回去。
“时间不早了，咱们也该出去了，”明川双手插兜，对着709扬了扬下巴，指的是入口处的方向。
709点点头，嗯了一声。
见状，明川转身就准备走，709随即便跟上，打趣道，“怎么样？这里确实是好地方吧？”
闻言，明川偏头看了一眼身后侧走上来的709，迟疑着点了点头，“确实。”
这话倒是真的。
在这里待着的时候，给了明川一种久违的放松感。
这大概就是今天她会在这里和709说这么多的原因之一吧。
“对了，”709走在明川身侧，脚下是两人踩在结冰地面上发出的嘎吱嘎吱声。
“嗯？”明川扭头，她正专心地看着脚下的路，顺便还注意着抬脚避开偶尔出现的蓬草。
“你的那位朋友…”709说这话的时候偏头打量了一下明川的侧脸，“…真的只是朋友吗？”
“他是我二城的队友，”明川随意回了一句，没有打算深聊。
“二城？”
“我以前是二城的巡逻员。”
709哦了一声，看着插着兜慢悠悠走路的明川，“你还在二城待过啊？”
“我就是从二城出来的，”明川不咸不淡地回他，“后来才去的三城。”
“你的这个朋友对你挺好的，”709这话一出，明川就一脸莫名地瞥了他一眼，眼里的意味也很明显。
“我的意思是…”709耸耸肩，“…这样的朋友不多见。”
说着，709就又多补充了一句，“能把活命机会让给你的朋友。”
明川的步子猛地就顿了下来。
“怎么了？”709还以为发生了什么，赶紧就偏头去看明川的脸色。
“没事，”明川摇摇头，重新迈开了步子，还顺势朝着四周看了看，“这里的能量浓度不会外泄吗？”
完全换了个话题。
709察觉到了明川身上这微妙的变化，但他这一次没有点破，而是顺着这个话题说了下去。
“会外泄，不过不会太多，大多数都被这里的树给挡住了。”709一边说一边伸手指了指这周围，“你没发现靠近城边的树木尤其的高大浓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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