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恋的脸皱了皱,她并没有立马就起身,而是朝梁月抱歉一笑,“我去看看,你先吃。”

梁月点头,目光却跟随着她的背影,直至看不见,便竖起耳朵听声音。

开门的声音过后,响起胡恋的话音,“爸,你今天这么早就回来?哎……你慢点。”

一阵跌跌撞撞的声响过后,胡恋吃力扶着一个中年男人出现在视线里。

男人一看就是喝蒙了,垂着脑袋,双腿软得像面条。

随着走近,酒气熏天。

梁月起身要去帮忙,刚站起来,男人突然抬头看来,他眼睛翻了翻,露出眼白,好像随时都可以睡死过去。

他打了一个嗝,含糊问:“你谁啊?”

胡恋答:“这是我朋友。爸,我送你回房间吧,我给你煎了牛排。”

男人不再说话,可能也没什么力气再说什么,身体斜斜压在胡恋身上,摇晃着进了一间房。

梁月坐下,突然就没了什么胃口,她摸出烟点燃,刚吸了两口,就看见胡恋小跑着出来,嘴里招呼说:“你快吃,我马上就来。”

胡恋进了厨房,把那块儿牛排端进房间,过了得有五六分钟才出来,又马不停蹄地进了卫生间,出来时,手里攥着一张毛巾,然后又进了房间。

在这过程中,她又说了一遍,“你快吃。”

最后一次出来时,梁月看见她脸上又出现那种抱歉的笑,她脸蛋红扑扑的,轻轻拖动椅子坐下。

“你吃呀。”胡恋说。

“好。”梁月笑了笑,伸手把烟灭在垃圾桶里,开始吃饭。

胡恋一直看着梁月,用一种小心翼翼又期待的眼神,“好吃吗?”

“好吃。”

“那就好。”

“你也吃。”梁月问:“你下午还有班吗?”

胡恋摇头,她咬一口牛排,机械嚼着,忽然说:“对不起。”

梁月怔了一下,她知道是为什么,可还是佯装迟钝,问:“怎么了?”

“我不知道我爸会回来,本来想安安静静吃一顿饭的,结果……”

“没事,不影响。”梁月不想说太多矫情的话,表现得平静又淡然。

余光里胡恋吸了吸鼻子,眼眶有些红。梁月只当没看到,头埋低,挑白米饭塞进嘴里。她其实能明白这个十九岁的女孩儿此刻需要什么。

需要安慰,需要一个倾听者。可梁月想用行动告诉她,这些都是没用的东西。安慰解决不了痛苦,而倾听者是善变的,可能会演变成一把刀,在将来的某一天,毫不犹豫地捣进心脏里。

梁月还知道她的同龄人都在大学里,享受那样青春美好的时光,她们成群结队地上课,吃食堂,参加社团,也许还会谈恋爱。

只有她是被落下的,是被抛弃的。

她不仅没有朋友,每天还要在便利店里站十几个小时。要搬货,上架,打包,做卫生,要面对顾客的刁难和欺负。

想到这儿,梁月忽然就心软了,她艰难咽下那口饭,说:“我以前也经常伺候喝醉的人。”

梁月觉得这样的话抵得过任何安慰,像是在说:看吧,这个世界上并不是只有你一个人在过这样的生活,我也一样。

适当袒露痛苦,会令对方暗自庆幸,这对于一些正处在痛苦中的人而言是一种善意。

胡恋同样心软,这话把她从自怜的情绪中拖拽出来,转而开始同情梁月。她还记得梁月被打的那天晚上。

那应该是她的妈妈。

胡恋问:“你今天有什么烦心事吗?”

梁月淡笑着摇头,“不好说,但确实很烦。”

胡恋安慰,“不要觉得烦,我们是朋友啊,有烦恼的话你可以跟我说说。”

梁月抬一下眉,“先吃饭吧。”

饭后,胡恋去洗碗。梁月怕她忙完后又要来追问自己的烦恼,正琢磨着要找一个什么借口离开,突然就来了一个电话。

是陌生号码,而且还显示被人标记过。

不是骚扰的就是诈骗的。

放在平时,梁月是不会接的,不过现在,她倒是很乐意接。

梁月接通后,没讲话,一个男声问:“是梁月吗?”

“什么事?”

“有你的快递啊,你出来拿一下吧,都是些易碎品。”

原来是搞诈骗的。

胡恋看过来。梁月将手机拿远,小声说:“有点事,我得回去了。”说着,便往门口走。

胡恋湿着手要来送。

电话那头的男人又问:“你什么时候能出来?”

诈骗犯最喜欢催促,让人着急。梁月说:“你放保安亭里吧。”

她想,这个诈骗犯肯定不同意,估计要说:“不行,必须得本人签收。”

梁月等着这句话,结果下一秒,那个男人就说:“行。”然后把电话撂了。

梁月转身,眉头锁着,开始回想自己最近买过什么东西,她很确定自己什么也没买。

那就是姜柏了。

梁月归心似箭,对胡恋说:“你忙。”

“我能给你发消息吗?”胡恋问。一双杏眼亮晶晶的。

“……可以。”

梁月出门以后,脚步匆匆,她低着头,满心都在挂念快递的事情,结果一不小心撞了一个人。

“对不起。”

“没事儿。”

声音有点熟悉?

梁月抬头,认出他是月宴门口的那个祥哥。

男人重新把烟含进嘴里,看都没看她一眼,闷头进了单元楼。

胡恋所在的那个单元楼。

梁月若有所思地回头看了一眼那栋楼,然后快速离开。

下午两点,小区门口没什么人。保安在岗亭里打瞌睡。梁月从窗口朝里看,果真有两个不大不小的箱子放在地上。

她推开门时,保安醒了过来,见到梁月后,含糊说:“你的快递。”

“买的什么?”保安顺口问。

梁月说:“忘了。”

她蹲下身仔细核对电话号码,确认是自己的无疑,这才抱起箱子往家走。

梁月把箱子放在鞋柜上,拉开抽屉,找了一把剪刀出来,拆的时候,既好奇又有些紧张。

防震膜缠了一圈又一圈,拆到一半,梁月已经猜到是什么东西了。

两个箱子,一共七个花瓶。玻璃的,陶瓷的,圆形,方形,简约的,复杂的。

其中一只是美人瓶形状。

梁月以前学花艺的时候,也系统学习了各类花瓶的专业知识,美人瓶属于观音瓶一类的器型,颈部修长,瓶身曲线优美,宛如美人的身姿。

而这只美人瓶是雀蓝色。

梁月叹一声,她拨沈异的电话,接通后,那边有些吵闹,但听不清在说什么。

“你买的?”她语气很淡。

沈异大方承认,“对,好看吗?”

“自己拿走。”梁月语气更加冷淡了。

沈异沉默片刻,“我现在有点忙,晚上来接你。”

梁月:“……”她把电话撂了。

没几秒,手机屏幕上跳出一条信息:生气了?

梁月没有回复,躺在沙发上补觉,她今天起得早,眼下有些困了。

这一觉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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