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自私的吧。
樊均看着邹飏,起码他觉得自己就是自私的。
如果不自私,一开始就不会忽略后果,任由这样的感情一点点滋生漫延,如果不自私,就不会在已经分开那么久之后,见到邹飏的第一眼时就推倒了自己所有的决定。
想要的一切都是自私的,渴望理解,期待温暖,和那些不应该的,注定会有人被伤害的亲近。
但又挣不开。
走在喧闹的步行街上,满眼的人,满耳朵的声音,但能看到的,能听到的,只有余光里的那个人。
前方的路边有一抹彩色,看到的同时,甜香味儿扑面而来。
“棉花糖。樊均说。
“嗯。
“吃吗?樊均看着摊主手里正在做的白色棉花糖。
“齁**。邹飏说。
“哦。樊均笑笑。
“吃。邹飏又说。
樊均转头看了他一眼:“齁死还吃?
“吃,我请你,邹飏点点头,往棉花摊走过去,“你是不是没吃过。
“……嗯。樊均看着邹飏的侧脸。
就是这种感觉,邹飏身上有他想要的一切。
怎么可能不自私。
“你小时候没吃过也正常……要什么颜色?邹飏排队等着,“怎么后来也没去吃呢,南舟坪没有吗?
“后来就不想吃了,樊均想了想,“也不记得自己想吃了。
邹飏看了他一眼,笑了笑:“现在又想起来了?
“嗯,樊均笑笑,“我就要白色的。
“两个白色的。邹飏说完扫了码。
樊均这时才注意到价格,他压低声音:“十块一个?就那么点儿?
“白的才是十块,基础款,小的,邹飏也小声说,“彩色的十五。
“凭什么,彩色的加了什么?樊均说。
“色素。邹飏说。
樊均顿了顿,笑了起来。
摊主卷棉花糖的时候,他一直盯着看,最后卷好了拿到手的时候,他忍不住感叹了一句:“还好我现在不在武馆了,这一个吕泽得让我出去跑十公里。
“趁他不在,赶紧吃。邹飏咬了一大口。
樊均也咬了一大口,扯出了长长一条绒毛,看着很可爱。
不过的确很甜,毕竟原料就是糖,除了甜,也没有别的味儿,这会儿风还不小,边吃边走,吃完的时候手上脸上都是黏的。
“过瘾吗?邹飏拿出一包湿纸巾,抽了一张给他。
“这么讲究,还有这个。樊均接过湿巾。
“自打刘文瑞吃冰棍掉我裤子上以后,我出门都带。邹飏说。
过年期间逛步行街其实不是很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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选择,感觉全城的人有一半都在这儿,每一个店里都是人,基本就是在门口看一眼人。
不过樊均看起来心情不错,甚至会给路边丑得要命的各种彩塑拍照。
邹飏拿出了手机:“樊均。
樊均正在拍一个绿脸猴子,没听到。
“樊均!邹飏点开相机对着樊均,喊了一嗓子。
樊均和旁边的一圈路人同时转过头看向他。
“笑!他喊。
樊均笑了笑,镜头里有几个路人居然也同时条件反射地跟着笑了。
这随手一拍的画面突然就变得很有意思。
“再来,笑不笑都行。邹飏转身举起手机,樊均在他身后看向镜头。
按下快门的时候,镜头里他们身后有两个女孩儿也一块儿笑着冲这边比了个V,邹飏笑着迅速地又连按了好几下。
他很喜欢这样的画面,回忆往昔时那些不会马上想起,只留在照片里的细节,还有当时的心情。
转了一圈儿,实在感觉人太多,哪怕有自己陪着,他也怕樊均会不适应,于是找了岔路转到了步行街侧面,坐在了一张长椅上。
“晒会儿太阳吧,
“嗯。樊均也跟着他一靠,仰起头。
“我那天去新新馆的时候,邹飏闭着眼睛,“感觉还挺好的,健身的也有,练拳什么的也有,还招了两个健身教练。
“嗯,樊均也闭着眼睛,“出事儿……之前就说还得招人,我们几个健身塑形方面都不专业。
“以后就……也不回去了吗?邹飏问。
“应该不会再回去了,樊均轻轻叹了口气,“手现在这个状态,要想恢复到完全跟以前一样,大概率不可能了,回去明摆了就是让吕泽照顾我。
“何川这个店,邹飏想了想,“是正式以后就在这儿做了吗?考虑自己干点儿什么吗?
樊均没说话,但邹飏能感觉到他的视线,于是睁开眼睛偏过头,樊均正看着他。
“怎么?他笑笑。
“先干着吧,工作不难,没什么压力,也方便我做康复,下月还要手术,樊均说,“要没何川给我这份工作,我现在还不知道什么情况。
“嗯,邹飏点点头,“你如果自己想做点儿什么……
“我有钱。樊均很快说了一句。
“我参股也不行吗?邹飏问。
“暂时不考虑,我要当一言堂老板,樊均说,“股东咩咩咩的影响我发挥。
“操。咩咩股东仰头笑了半天。
其实他开口的时候就知道樊均会拒绝,只是这会儿太阳好,脑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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晒化了,也没多想就说了。
在樊均的世界里,已经接受了太多的帮助和付出,吕叔一家的付出甚至是带着伤害反馈的,还有老妈……更不用说他一个学生了。
所以何川给樊均的这份工作,他才会不顾危险地去拼命做好。
何川那天说得虽然可能是有些夸张,但也肯定不是樊均说的那么轻描淡写。
晒了会儿太阳,刘文瑞的电话打了过来。
“在哪儿!
“喷泉池那个拼图店旁边的岔路转过来就能看到我们了。邹飏说。
“我去喷泉池那儿比取经还远,你们能不能往北口停车场这边挪动一下迎一迎我!刘文瑞说。
“不能,晒太阳呢不想动,吃饭就在这儿,邹飏闭着眼睛,“你锻炼一下吧,一个寒假都生活在床上,也沾点儿地气。
“狗东西!刘文瑞挂了电话。
十分钟之后他的声音从左边远远传来:“狗东西!
邹飏转过头,看到刘文瑞拎着个红色纸袋大步而来,他拍了拍樊均的肩:“刘文瑞来了。
“嗯?樊均赶紧睁开眼睛,转头看了看,冲刘文瑞招了招手,站了起来,“过年好啊。
“给我带什么了?邹飏说,“你家吃不完的年货吗?
“滚,给樊均的,过年好,刘文瑞把纸袋递给了樊均,“补身体的,不过的确是我家的年货。
“我伤得也不轻啊,你怎么没给我补补?邹飏抢过纸袋看了一眼,居然是一盒燕窝,“我靠,你疯了啊?你妈知道你偷东西出来送人吗?
“你说话注意点儿啊,刘文瑞瞪着他,“这个我家真没人吃,太麻烦了。
“樊均就不怕麻烦了?邹飏说完想起来樊均之前厨房里那一堆精致的餐具,“他可能真不怕。
“谢谢,樊均也有些意外,“这个是不是有点儿……
“都白来的,你就白吃吧没事儿。刘文瑞说。
“虽然大过年的,但是你骂人我没准儿还是会揍你的啊。樊均说。
“你能揍人了吗?刘文瑞握了握他左手,“胳膊好了?
“还没。樊均说。
“那打我麻烦用左手。刘文瑞说。
樊均有些无语地笑了起来。
“逛逛吗?邹飏问。
“你俩逛了吗?刘文瑞看着他,眼神里有十万个八卦宝宝在跳舞。
“逛了一会儿,人太多了,邹飏说,“你……
“那去饭店,这儿的店你去晚了排到晚上也吃不上。刘文瑞说。
“那个店在哪儿?邹飏看樊均。
樊均拿出何陆给他的卡片看了看,手抬起来转了半圈儿然后一指:“那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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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大概过去两条步行街……”
“那不就是我过来的方向!”刘文瑞喊了起来“谁告诉我是在这边儿吃饭所以不过去迎接我的!”
“走。”邹飏一挥手。
“操。”刘文瑞很悲愤。
其实也不算远走了没两分钟就到了就是得等号好在等的人不算多。
“和好了?”刘文瑞在门口的椅子上挨着邹飏坐下借着伸懒腰的机会在他耳边小声问了一句。
“嗯。”邹飏应了一声看了看坐在对面椅子上的樊均“他能看懂口型。”
“日。”刘文瑞偏开了头。
樊均笑了笑。
“樊哥”刘文瑞往他那边儿凑了凑“枪伤现在什么样?”
“什么什么样?”樊均也往前凑了凑。
“就是……”刘文瑞在自己胸口上比划了一下“什么样的图案?”
“神经病吧你。”邹飏说。
“就……”樊均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跟七星伴月似的。”
“我靠这么酷吗?”刘文瑞震惊了过了一会儿他招了招手“看看七星伴月。”
“滚蛋。”樊均说着靠回了椅子上。
刘文瑞对经历过“枪战”的樊均的兴趣远超八卦排号到他们进饭店在一个卡座上坐下之后他又拿出了手机递给了邹飏:“给我录一下。”
“录什么?”邹飏脱了一半外套
“掰个手腕”刘文瑞脱掉外套往旁边一甩撸了撸袖子“我跟樊均你录一下。”
“左手是吗?”樊均看着他。
“对”刘文瑞点了点头“这是我战胜你的唯一机会不能错过。”
“……你知道伤没好的意思吗?”邹飏说。
“没事儿。”樊均笑了笑脱掉外套把左手架到了桌上。
“录。”刘文瑞指了指邹飏手上的手机。
邹飏只好打开视频点了录制。
刘文瑞坐好架好胳膊握住了樊均的左手:“预备……”
邹飏看着视频里的樊均看上去心情挺好的样子嘴角带着笑。
“开!”刘文瑞下达了指令然后跟着就开始发力。
几秒钟之后虽然速度不算秒杀但樊均的左手还是被他压在了桌上。
“不是吧?”刘文瑞愣了看着樊均。
“是。”樊均笑笑。
“**。”刘文瑞转过头看着邹飏。
“说了还在复健没恢复好。”邹飏把镜头对着刘文的脸。
“**”刘文瑞又转头看向樊均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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