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人类的本质是颜控
“期待你的惊喜。”
污染区彻底消失，甘融用河水擦脸，蔺加三是见过大世面的人，对她这幅尊容没显露一点异样。
她发现蹲在她身边的阿芙乐尔身上很干净。
“异能者细胞再生带来的恢复能力，也会有类似修仙者纤尘不染的效果吗？”甘融伸了个懒腰，“听起来当异能者真的很好。”
“奇妙的比喻，如果硬要说的话，跟洗脉伐髓很像。”
阿芙乐尔幽幽瞥她一眼。
“你还记得我说异能者倒欠人类一条命吗？身份我已经搞定，给你录入偿命系统了，反正——你别怪我就行。”
她把终端给甘融看。
终端拥有手链的外形和手机的功能，是投影仪和智能手表的结合体。
上面镶嵌红豆，但边缘又有锯齿，甘融不免往更糟糕的地方想。
蟑螂卵。
她又看一眼，确定那就是。
“蟑螂是你们的保护神？”
“这你就不懂了，这是子集合，本纪元最伟大的发明。”
甘融很怕蟑螂，勉强看了一眼，发现新注册的账号收到了一条信息。
署名是王贞。
甘融点开，投影浮现一块凹凸的透明镜，上面刻了个F。
“……准入信。”
阿芙乐尔看见眼泪都要掉下来了，“我的学术被彻底否了，我不要活。”
她又玉玉了吗。
甘融绷不住：“给你好吗？别哭，我看不得女人哭。”
“你真给我？你立字据！”阿芙乐尔活学活用。
投影上王贞连发三条重复消息：
“知道越多，死得越快。”
阿芙乐尔飞速打字：“我不在乎，我生来就是为了挑战世界。”
“你还是个孩子。”
“你在你的妈妈眼里也是孩子，可你不是早就长大了？”
对方不回了，代表死亡的红字一闪一闪，流下油漆似的墨汁来。
阿芙乐尔返回主页面，给甘融看这次任务积分。
甘融不用看，她自己眼前的面板已经有改动。
【全游玩家共享成就：11%（增加10%）】
果然，投影上赫然写着：
[路人NPC]本次积分：11
阿芙乐尔解释说：“多亏你我们才能出来，你不知道这个分数有多高——像万凭栏和蔺队都只有1，尔伏多出来的那一分肯定是因为你的存在。”
她还要继续说，万凭栏已经在喊她出发了。
据蔺队说，她们要先步行到最近的聚居点，找到交通工具才能回到地下城。
而甘融就在监测中心与她们分别，跟着尔伏先回圣殿。
大家心照不宣地沉默了。
一行人穿越了污染区，水还没漫上来，此岸和彼岸之间，用橡胶水管和下水道连接，褪色的旧招牌倒在沥青路上。
阿芙乐尔哼起了歌，蔺加三摸摸她的额头，又摸摸文舒的额头，时不时给她和个声。
她怀里的文舒迷迷糊糊地醒了。
也跟着哼。
摇篮时代的歌多是摇篮曲，在这轻快的调子里，万凭栏跟着她们身后，影子被拉得很长。
渠沟废弃，延伸到街巷深处。
潮湿泥土散发着腥气，瓦房阴冷的霉味也混杂起来，泥土陷落就有白噪音，脚步是嘈杂的。淡淡的鬼影藏在破旧的老屋里，与她们擦肩而过。
百鬼夜行，像欲落未落的薄纱滤镜。
尔伏说小而多的无害污染物不值得出手。
甘融转头问再一次撞墙的尔伏：“不管[亚特维奥]？”
尔伏捂着自己的额头：“祂是跟着阿芙乐尔来的，本体不在这。”
甘融感叹：“埃斯碱湖，我想起来了，据说很多人怕湖是因为湖像深邃的眼睛……污染真是人类恐惧的具象化啊。”
“也不一定。”尔伏模棱两可道，“极端的美也是污染，据说邪神能摄人心魄。”
“想象不到，像你这样？”
他陈述道：“像你这样。”
他们走了三个小时，走到天黑终于抵达人类聚集点，来接待的是两只热带鸟，五只小白鼠，还有只老黄猫。
描述抽象但准确。
领头的有畸形肉翅，五个小家伙白化病严重又返祖长出尾巴和耳朵，老人胡子横生，同样有耳朵和尾巴。
他们是会对着危险亮出獠牙的丁级异能者，但这块小小的聚集点就像一个安全的巢穴，鸟发出朴实爽朗的中年女性声音。
“谢天谢地也谢谢你们，车准备好了，老乡。”
甘融微微吃惊。
她还以为第一小队是个例，没想到所有人情绪都稳定到像是在大润发杀了二十年鱼。
鸟带着她们去看，车是箱式半挂车，很旧，又从仓库里拖出三辆改装机车，小白鼠合力抬上平板。
万凭栏主动请缨开车，蔺加三把半梦半醒的文舒给甘融，自己上了驾驶位。
没人敢和她坐一起。
窝在大大的后备箱里，阿芙乐尔抓住摇摇欲坠的凹梁，强行打开了投影。
——大屏幕投射的是蛇乡搬迁的照片。
移民没有笑着的，眼神悲伤又坚毅。
甘融看一眼就觉得心中难受。
万凭栏汇报：“资料在这里了，我上报的时候也会有后勤同步处理……呃！”
蔺加三一脚油门差点给她们摇散黄。
“……请照例举行视频会议！”他强行说完这话。
十二个虚拟人影投射，都戴着写着字的头盔。
四种文字同步显示，分别是中英俄法。
阿芙乐尔向甘融解释：“没事，这些人都是城主，就是看看我们，名字奇怪是为了纪念真理，你如果有更好的提案，可以让ta们改名。”
半挂全速向前。
四条沙发上，十二人用目光围着她们。
奥卡姆：“请为我们拍一张故乡现在的照片，这次真正再也回不去了。”
海伦：“我也要。”
中心极限：“走实体链吧，我会统一发给其他人。”
正弦余弦异口同声：“先给我们发。”
勾股说：“大家说正事吧，这次任务收获怎么样？”
阿芙乐尔根本不搭ta的话茬：“别闲聊，直接进入正题。”
派：“艾娃你的脾气太燥，会带坏下一代的。”
红皇后：“哎呀，是啊，老大个人，怎么也没想着结婚……没人照顾你。”
阿尔法：“该矫正。”
鸽巢：“催婚太早啦。”
甘融觉得很像一堆长辈围着唠嗑。
勾股：“这么难的任务都做完啦。不错，那么，谈正事吧。”
蔺加三在ta说完后进入匀速行驶状态。
很安静的前进声。
月球坠机后潮汐失调，生灵改变古老行事，按照潮水翻涌节律进行修正，但不包括蝉。
蝉在趴在高高的叶子上大叫。
沉睡十七年后跑出来，就为了吵死她们。
在这样的背景音乐里，蔺加三率先开口：“一如既往。”
阿芙乐尔：“没输给[亚特维奥]！”
万凭栏：“唉！知识污染还是可怕的，城主们看书的时候注意眼睛。”
尔伏：“欢迎大家去圣城做客。”
文舒咳得想死，声音烧得哑哑的：“我说，你们这群胆小鬼，还怀疑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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