琼华殿建立与皇宫的极南方,听人说,地理位置是特意找人算过的,盛阳之地,寓意极好,只是与尤辜雪方才去的小亭子距离有些远,一路上风雪大,过路的太监宫女以及侍卫,根本无暇顾及其他,各个被刺骨的北风吹抬不起头。

尤辜雪身披斗篷,哪怕有燕熹的伞撑着,也让一阵寒风吹的整个人都僵了,眼瞅着又一阵风杂糅着雪花吹来,她直接背过身去,这样遮风就好多了。

见她立定身子不动了,就这么背过身等着这阵风过去,傻乎乎的样子,逗得燕熹笑了出来,冷到极致的尤辜雪没法去在乎他是不是嘲笑她,只能一个劲的佝偻着身子。

正耐寒期间,她的手被人拉起,继而掌心被塞进了一颗通体红润的石头,细看之下,似有火焰在燃烧一般,触手的那一瞬间,一股暖意遍布了四肢百骸,它没有怎么雕刻,只是做成了一个吊坠的模样。

“这是什么?”

“炽阳玉髓。”大掌抚着她的后背把人往前推着走,燕熹短暂的解释了一下,最终还是说出了自己心中的不满,“阿雪,你不该和六公主说那些话。”

想起自己和风灵荷的对话,尤辜雪攥紧了手中的玉髓,也颇为感慨的叹了一口气:“不久后,和亲的事情就会敲定,届时公主怕是要闹上一闹了,不如现在让她开心一些,起码知道自己意中人,心中是有她的。”

“可是这改变不了什么。”

在他看来,如果一件事一开始就没有任何的希望,那就不要去浪费时间,否则只会伤心伤神。

“我知道。”尤辜雪的声音混着风雪的声音,听起来闷闷的,看的出来她对于小公主的遭遇,十分的同情,“但是我希望这段情窦初开的年少之情,可以让她往后的日子里,带来一些慰藉。”

自古以来,史书上的女子大多都是悲剧,或被称为红颜祸水,或以婚姻为筹码,嫁于一个素未蒙面的人,以一人的牺牲,换来成千上万人的安宁,世人歌颂功德。

公平吗?

公平个鬼。

只是划算罢了。

可是尤辜雪没有那个胆子去与整个时代做碰撞,那会让她粉身碎骨,她也没有那么的伟大。

燕熹倒也没有再反驳什么,个人有个人的命运,也多说不了什么。

尤辜雪细细的打量着手中的石头,下意识的开口:“燕明夷,你是冬月望日生人?”

这话题转的生硬,燕熹不知她突然提起这个要做什么,可他的生辰太久了,他自己都快记不得了,怎么尤辜雪会知道,侧眸看向身边的人,莹白的小脸被风吹的通红,连鼻头也是红的,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眸带着询问,想要得到自己的回复。

“是。”

尤辜雪点头,没再说其他的,只是攥紧了手中的玉髓,缩着脖子往前走。

风雪逐渐的变小了,二人走到琼华殿的时候,差不多要停了,尤惊春见她许久未来,便在门口等,以为她是迷路了,结果没想到,她居然与燕熹撑伞同行。

里面的寒酥会快要开始了,所幸外面因为风雪的原因,没有什么人在,而且尤旬和沈诗云也进去了,否则让他们看见这一幕,岂不是会大发雷霆,尤惊春一把将尤辜雪拽过来,朝着燕熹福了福身子。

“多谢大人送小妹,时候不早了,寒酥会已经开始,大人快些入座吧。”

燕熹礼貌的对她颔首以示回应,尤惊春也不看他,自顾自的把人拉了进去,低声在她的耳边教训她:“你也太张扬了,怎可与男子同行?”

面对这些古代的礼仪,尤辜雪基本上都习以为常了,她笑呵呵的道歉,说雪太大了,借他的伞回来,下次肯定不会了,尤惊春这才作罢。

待她们进去后,余旧才姗姗来迟,他低声道:“东家,尤三那边,是否需要我提前安排下去?”

“不必。”燕熹否决了余旧的提议,他背在身后的手缓慢的摩挲着指尖,低眉思忖片刻,最终笑了,“这回,咱们也试试先斩后奏。”

宫殿内的物件都极为奢华,尤辜雪看多了眼前的歌舞,有些腻的慌,正打盹的期间,皇后突然间起身,点名要敬尤旬一杯。

“尤小将军不过外出历练短短一年,就屡屡立下战功,当真是骁勇善战。”

自家的儿子被夸了,尤旬自然是乐呵的,他从收到皇帝的旨意,知道尤序秋能归家的时候,就已经每天都在做准备了,等待的这些日子,他连饭都吃的比平常多了些。

“娘娘过奖,都是为陛下分忧,能让犬子有用武之地,微臣也甚是欣慰。”

皇后才坐下身,就听见一边的端妃忽的笑了一声:“尤大人家中只有一子,一年的时间就平稳了西北边境的战事,立下了这样的功绩,本宫要是没记错的话,白老将军膝下三子都在苍风隘,戍守也有三四年了,倒是不如小将军来的这一年。”

此话一出,白正宏的脸色顿时僵住了,拿着酒杯的手也顿住了,尤旬怎么也没有想到,端妃好好的会提这一嘴,这不是明摆着说他们白家的儿子都是废物吗?

尤辜雪的心里也一沉,这个端妃很明显是在报复她先前怼了她。

“娘娘……犬子年少就在白家军营历练,也是众所周知的,没有白家的几位将军,他一个初出茅庐的小子,如何能行?”

尤旬说话期间,一直看向白正宏,生怕他起误会,可那人显然是有些不悦的,毕竟他白家世代为将,行军打仗的事,让一个文官世家的儿子占了上风,确实会不好看。

“这本宫倒也是有所耳闻。”端妃笑着点头,她的眼神瞄了一眼席位上的尤辜雪,打定主意要报方才她呛自己的仇,她又开口道,“尤小将军在白家军营待得时间久,白老将军也是悉心教导,莫不是真应了民间的那句俗话,教会了徒弟,饿死了师父?”

话毕,她掩唇一笑,徒留尤旬慌张的看着白正宏,大殿中因为她的话而陷入一片沉寂,抬头看去,皇帝只是默默的喝酒,并不阻止端妃的言论,明显是纵容的。

尤惊春在袖中掐住手指,强忍着自己不发作,端妃这一招离间计,使得真是妙哉。

“娘娘,您这话说的有些牵强。”在这一片寂静中,尤辜雪的声音陡然间响起,清亮也突兀,“教会徒弟饿死师父这句话本就有问题,为人师者,自然希望自己的学生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桃李满天下,才是对一个老师最高的嘉奖。”

“知识需要传承,否则,人人都只抱紧怀里的三瓜两枣,无人为师,我大雎的江山,岂非无贤能之士可用?那陛下整改科举的意义何在?”

尤辜雪的一番话,直接把端妃的争议点直接拔高了,与科考挂钩,明显是把皇帝也拉扯了进来。

风有川自从改了科考的制度后,百姓对于陛下的公平公正是佩服的五体投地,再加上有些商贾人家的后代也得到了同样的机会,更是让人信服,都称赞当今圣上是不可多得的明君。

若是人人自私,无人为师,那这科考确实是意义不大。

端妃一下子被顶的无话可说,只能慌张的看着皇帝逐渐黑沉的脸色,她涨红了一张脸,焦急的想要为自己辩驳,却又被尤辜雪打断。

“娘娘,任何一件事在做之前,总有人是第一个,一间高楼不会平地而起,它被建造出来之前,前期的准备和地基都十分重要,这样才会坚不可摧。”

尤辜雪仰头饮尽杯中清酒,看向对面的白正宏,隐晦的夸赞。

“白家兄弟早几年前就戍边关外,成为了第一波去攘外的勇士,娘娘久居深宫可能不知,西北边关的匈奴族群繁杂,三四年前时,苍风隘的百姓日夜心惊胆战,总怕他们会突然间闯进来烧杀抢掠,可是自打白家兄弟领兵前去后,那边的百姓也是能安居乐业的,不再有生命威胁。”

“他们与那些蛮夷之人斗争了三四年,熟悉敌情,我三哥哥就算是立了战功,那也是白家的哥哥们指挥有方,毕竟我三哥哥只是个先锋,运筹帷幄的还是白家的哥哥们。”

燕熹听完这些话后,低头浅笑了一下,尤辜雪这一碗水端的是真平,把谦虚这一点展现的淋漓尽致,白正宏的神情也舒缓了下来,可见是被成功的安抚到了,他派去的人跟他说过,尤序秋在行军打仗这块,其实不输白家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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