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0.第 170 章
大脑中针扎般的痛苦让新垣祐希的瞳孔急剧收缩，整个人像虾米一样弓起身子。
“姐姐！”新垣和彦惊慌地抱住姐姐，却发现她的皮肤烫得吓人。
“她在抵抗女爵的入侵。”兰波从驾驶座下摸出一个小金属盒扔给和彦，“里面有镇静剂，给她注射。”
新垣和彦手忙脚乱地打开盒子，里面整齐排列着三支预充式注射器。
他拿起一支，犹豫地看向兰波：“这是什么？”
“专门针对精神系异能攻击开发的抑制剂。”兰波紧盯着后视镜，同时灵活地穿梭在横滨错综复杂的小巷中，“魏尔伦当年设计的配方。”
听到这个名字，新垣和彦的手抖了一下。
他记得新垣祐希幻象中那个被兰波枪决的金发男人——保尔·魏尔伦，“黄昏之馆”的首领，几个异能者之中威望最高的存在。
“是你害得，是你的尝试把姐姐害成这样的。”新垣和彦的神色不善，握着针头的手仍在颤抖。
“相信我，”兰波的声音突然柔和下来，“如果我想伤害你们，机会多得是。”
这倒是事实，在此刻，诡异地说服了新垣和彦。
新垣和彦看了看痛苦挣扎的姐姐，一咬牙将注射器扎进她的手臂。
药剂推入后不到十秒，新垣祐希的抽搐就停止了。她虚弱地睁开眼睛，瞳孔终于恢复了正常大小。
“好……好多了……”她气若游丝地说，“谢谢……和彦……”
新垣和彦心疼地擦去姐姐额头的汗水：“那些幻象……”
“消失了……暂时……”新垣祐希勉强坐起身，看向驾驶座的兰波，“兰波先生……魏尔伦是谁？”
新垣祐希听过这个名字，但她还是要问。
车子突然一个急刹，停在一条昏暗的隧道里。
兰波转过身，月光从隧道口斜射进来，照亮他半边脸庞，另外半边则隐藏在阴影中，显得格外阴郁。
“他是我的搭档，曾经的七大超越者之一，也是‘黄昏之馆’最强大的异能者。”兰波的声音平静得可怕，“七年前，他在我面前被钟塔之侍的异能子弹打穿了心脏。“
新垣祐希倒吸一口冷气：“但我在幻象中看到……是你开的枪……”
“杀了他？“兰波冷笑一声，“钟塔之侍那个叫济慈的家伙，最擅长的就是扭曲记忆。他在阿加莎的授意之下，将真相封存在自己异能深处，却把虚假的记忆植入所有幸存者脑中。”
隧道深处传来隐约的引擎声，兰波立刻重新发动车子：“我们得走了。新垣，尽量不要再触碰那些幻象，每一次链接都会让阿加莎更容易找到我们。”
“我们本来也逃不掉吧。”新垣祐希指的是艾米莉的异能。
“不一定，我们到现在还没摸清楚女王和钟塔之侍之间的态度，是否配合，很大程度上决定着异能的使用，艾米莉与阿加莎不齐心，这是我们要抓的破绽。”
车子驶出隧道，横滨港的轮廓出现在远处。
新垣祐希望着窗外飞速后退的景色，突然开口：“兰波先生……阿加莎幻象中还有一个女孩……和我长得一样……黑发，死了……”
这次兰波的反应更加剧烈，车子在路面上划出一个危险的“S”形。
他迅速稳住方向盘，但新垣祐希还是注意到他的手指在微微发抖。
“那是瑶香，有点奇怪的名字，我们习惯性称她为克莱尔，”良久，兰波才低声回答，“魏尔伦在北美相识的朋友……是第一个在钟塔之侍之外、却能使用大本钟的人。”
新垣祐希刚清醒过来，捕捉到这个名字，和弟弟震惊地对视一眼。
“第一个？”和彦警觉地问，“什么意思？”
“瑶香、克莱尔，这个人，她……”新垣祐希心中想法万千，但都说不出口。
兰波没有立即回答。
车子驶入港口区，停在一座废弃的仓库前。
他关闭引擎，转身面对姐弟俩，眼中闪烁着复杂的光芒。
“七年前，钟塔之侍发起‘净化行动’，目标是捕获或消灭所有拥有特殊异能但拒绝加入钟塔之侍的个体。”他的目光落在新垣祐希身上，“特别是像【时空切割率】这种能够操纵时间的异能……他们称之为‘时光碎片’，公然宣称拥有此类异能的人该是钟塔之侍的成员，对拒绝加入者围追堵截。”
“当然，他们的猖狂离不开女王的支持。”
兰波向两人解释：“彼时，狄更斯为我们通风报信，我们却傲慢地没有逃跑，自认实力不输给钟塔之侍，竟做出了硬刚的狂妄举动——这么多年，我不止一次地懊悔，想要重回那个时候，救回魏尔伦和克莱尔他们。”
新垣祐希感到一阵寒意爬上脊背：“那个女孩……克莱尔……她怎么了？“
兰波的表情变得无比疲惫：“她死了。死在阿加莎的‘无人生还’之下。”
他伸手轻轻触碰祐希的发梢：“直到我误打误撞地遇见你……世界上竟然会有如此相似的异能……和长相……”
“她是什么时候死的？”新垣祐希皱眉说道。
“七年前，死在伦敦的事故之中，”兰波沉思道，“那场事故，钟塔之侍和黄昏之馆都死伤惨重，我永远地失去了魏尔伦和克莱尔，其他的同伴也彻底散了对抗的心气，一切都消散了。”
新垣祐希攥紧了拳头，盘算着时间线。
“当然，钟塔之侍那边也不乐观，我们被迫与昔日的同伴狄更斯为敌，他据说因此受了暗伤，之后数年不再出手，一直到四年前，为了消除在欧洲作乱的Mimic，狄更斯启用了大本钟，身死于此。”
“克莱尔，瑶香，她，她是……”新垣祐希动了动嘴唇。
新垣和彦朝新垣祐希微微摇头，现在的兰波敌友不辩，他们还不能把母亲的名字说出来。
新垣和彦猛地将姐姐拉到身后：“你接近我们，是为了什么？”
兰波刚要回答，新垣祐希突然又抱住头痛苦地呻吟起来：“又是场景，他们来了……很多……穿黑衣服的人……包围了港口……”
兰波咒骂一声，迅速下车打开后门：“跟我来！船在3号码头！”
三人冲向码头方向，身后已经传来杂乱的脚步声和无线电的嘈杂声。
新垣祐希被弟弟半拖半扶着奔跑，眼前的画面不断在现实和幻象间切换——一会儿是横滨港的集装箱，一会儿又是伦敦那座燃烧的教堂……
“坚持住，姐姐！”新垣和彦鼓励道，“就快到了！”
就在他们即将到达3号码头时，一道刺眼的探照灯突然照亮了整个区域。
高音喇叭的声音在夜空中回荡：“兰波先生和新垣小姐，你们被包围了。放下武器，双手举过头顶。”
兰波停下脚步，缓缓转身。
码头的各个出入口都站满了全副武装的黑衣人，而站在最前方的，正是阿加莎·克里斯蒂本人。
她金色的卷发在探照灯下闪闪发光，红唇弯成一个胜利的弧度。
“晚上好，叛徒。”阿加莎女爵优雅地挥了挥手，“还有我们可爱的新垣。”
新垣祐希感到一阵眩晕，幻象与现实彻底融合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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