旅馆里,丁炫在房间里躺着休息。刚吃完晚饭两小时,她又饿了。从包里翻出最后一桶泡面,她拿着去楼下接热水,一打开门被吓一大跳,有道人影正直挺挺站在门口。

定睛一看,丁炫认出来对方是谁:“你怎么知道我住这儿?”

丁彩黑着一张脸问:“林曜在不在?”

丁炫疑惑:“你认识她?你是来找她的?”

丁彩扒开她就往房间里看,房间只有两张空空的床,一张被睡乱了,一张被子铺得整齐,看起来没人回来过。

丁彩脸更黑,转身欲走,丁炫一把抓住她:“你还没回答我。”

一年多没见,要不是因为丁彩那一头跟她一模一样的红色头发,她差点还没认出来。

丁彩正恼火着,哪有闲工夫和丁炫叙旧,只是说:“我有事找林曜。”

丁炫这两天都沉迷竞技场,只知道自己的临时室友林曜昨天晚上回来累得跟死狗一样,说句话也爱搭不理的,压根不知道她和丁彩之间发生了什么。

“你们怎么认识的?”丁炫警惕。

丁彩看起来不是很愿意回答,眼神闪躲开,片刻,不情不愿地说:“她跟我一起比滑雪。”

“你们谁赢了?”丁炫问。

丁彩彻底沉默。

丁炫灵机一闪,突然变聪明了:“不会是她把你赢了,你来找她麻烦吧!”

“你闭嘴。”丁彩瞪她。

丁炫幸灾乐祸哈哈大笑,丁彩也有今天!

“你输了丁彩,哈哈哈,你现在是B级……不对,是A级了是不是,居然连一个C级哨兵都赢不了!”

遭到自己亲妹妹的嘲笑,丁彩一开始还黑脸,后面干脆放弃了,皱着眉狐疑道:“她真是C级?”

“是啊。”

校医院的报告是这么写的,至于其中真相,丁炫自己也不知道,总之林曜这人挺牛的,别的她也不好说。

丁彩再度沉默。这个叫林曜的C级哨兵把她赢了也就算了,可以说是她不擅长滑雪,可是连慕景也输了。

不可能。

她绝对不可能是C级。

丁彩收敛神色:“我等下再来,我有事要问她。”

丁炫说:“你直接告诉我呗,我等她回来了再转告她不就行了。”

“不,我要亲口问她。”

丁彩颇有点咬牙切齿的意味,她要亲耳听到这个叫林曜的家伙说,她究竟是不是控分了。

世界纷纷扰扰,轻轻出手便惊艳全场,并因此惹下诸多新仇旧恨的哨兵林曜今晚排上了小温向导的队。

晚上六点到十一点,是向导小组的工作时间。工作地点就在旅馆隔壁的那幢民居,民居一楼和二楼的部分房间经过改造,就成了向导的工作间。

刚一踏进门就看到彩色的指示牌,跟着指示牌的引导,她轻而易举地找到温莲的房间,正对着小厅,此刻房门上正挂着工作中的牌子。

说是要预约,但她忘记了,不知道要等多久,于是她干脆在房子里信步闲逛。

对于处于这个阶段的大部分哨兵来说,接受向导的疏导都是稀奇事,就算是要用向导剂之类的药物都要经过批准——学校和哨站对这方面的审查很严,滥用精神类药物是会被处罚的,再严重一点,开除都有可能。

向导更是稀缺资源,想约上一个合适的向导比在医院挂专家号还难。

哨兵和向导的关系从来都是这样,进化出强大攻击力的哨兵也因此埋下精神力暴走的隐患,是哨兵需要向导。

她很早就学会了寻找匹配自己的向导。

她环顾周围,这幢房子的一楼布置得十分温馨,连窗帘都带着温柔的花边,三座沙发上铺着整洁柔软的垫布,餐厅的长桌上摆着一排圆形蜡烛。

她俯身去闻,那些没被点燃的蜡烛散发出一股淡淡的鼠尾草的气味。

“你好,需要点燃这些蜡烛吗?”身后有人问。

她转身,带着银质边框眼镜的女孩正微笑看着她。

女孩见她不答,解释道:“你看起来很喜欢。”

女孩抱着几本书,其中一本上面写着精神力疏导的字样,这是一位向导。

“哦,不用了,我只是随便看看。”她离开那张长桌。

女孩将手里的书放在靠墙的杂志架上,又从旁边的抽屉里拿出一盒火柴。划亮火柴,她点燃那些有香味的蜡烛,一股更浓郁的香味蔓延过来。

当看到女孩找出一盒火柴,林曜叹为观止,说:“你们向导真够复古的。”

女孩手里拿着烧完剩下的火柴梗,问她:“你感觉有更好一些吗?”

“我感觉一直都不错。”黑发的哨兵转头看向别处。

师宛注意到对方一直在看温莲的房门,于是说:“如果你不介意,我现在有空,我是向导组的组长师宛。”

“谢谢啊,我还是再等等吧。”林曜回绝了。

师宛感觉她的警惕性很强,但不知道为什么,真是个奇怪的人。

师宛从厨房接了一壶水,又回去楼上,大厅里只剩下林曜一个人,她在沙发上坐下。

终于,温莲的房间门打开了,一个人从里面走出来,怪眼熟的,林曜回忆他的名字,是那个叫慕景的哨兵。

今天下午慕景出现在滑雪狩猎的场地的时候,她有留意到他,这个人精神力很纯净,她对这样的人有好感。

慕景刚结束疏导警惕性很弱,压根没注意到坐在沙发上的林曜,目不斜视地走了。

再没人了,林曜起身去敲了敲温莲那间敞开的门,房间里的人说:“不好意思,今天的预约已经结束了。”

“是吗?那不能来找你玩啦?”林曜倚着门玩笑道。

温莲从电脑屏幕后探出个头,看起来有点累,笑说:“你有特殊待遇。”

林曜在房间里的小小沙发上坐下,温莲端给她一杯温热的蜂蜜水,她接过来,但她现在并不渴。

温莲起身去关上门,然后调暗房间里的灯光,房间里开着暖气,温度不高不低,刚好适合脱掉外套的程度,但她没有。

她盯着温莲的动作,视线跟随他从一个位置移动到另一个位置。

温莲把一个凳子放到沙发前,坐好,然后建议她:“你可以把外套脱掉,这样会更舒服。”

“我现在就挺舒服的。”

林曜像台加足马力的自动抬杠机,无赖地看着温莲,想知道他会怎么反应。

温莲没有反应,只是垂下眼睛想了会儿,她问:“你在心里骂我?”

温莲无奈地笑:“我只是在想向导手册里面说的,遇到不配合的哨兵应该怎么做。”

“该怎么做?”她随意地接话。

温莲缓缓地说:“向导手册里说,我不应该完全顺从你。但我没办法拒绝你,所以如果你想要穿着外套,那就穿着好了。”

听温莲一本正经地说完,林曜喝了一口杯子里的蜂蜜水,点评道:“你看起来就像一个专业的向导。”

“现在还不是。”他现在还不能够考取向导资格证。

他也是后来才知道,没有取得向导资格证的向导不能贸然进入别人的精神海,那是违背向导守则的行为。

她上次指使他违规了,不过他不准备让她知道。

他说:“等我见习一年就能考向导资格证了。”

林曜两只手捧着杯子:“也就是说你现在还不能给哨兵做正式的疏导?”

温莲说:“是,向导组现在除了师宛组长能进行正式的精神疏导,其余的向导只能用向导素。”

对连向导素试剂都严格控制用量的哨兵们来说,就是只是向导素也足够有效了。

上一位哨兵离开之后,他打开了空气净化器,此时空气里还残留着一些微不可闻的向导素的气味,只有最灵敏的鼻子才能闻见。

林曜揉了揉鼻子。她闻到了。

味道跟她想的有点不一样,她怀疑自己鼻子有了毛病。这对她来说有点严重,她从不怀疑自己。

于是,她说:“给我闻闻你的向导素。”

此情此景,这话没有问题。不。此情此景,这话问题很大。

是哪里出了问题,话一出口,她就觉得错了,应该怎么说,至少应该再加一个请。她是一个有礼貌的哨兵。

好。她亡羊补牢加了一句:“可以吗?”

是请求吗?不,她不需要请求,这是他应该做的,他是向导不是吗。

她期待地望着他,这份期待让他有些难以直视,一股浅淡的气味从他的腺体里溢出来,起初是极为克制的,可在她意味深长的目光中渐渐有些难以抑制了。

怎么回事?他惊奇于自己腺体的反应,像是按下一个不由他控制的开关,而她仅仅是注视着他而已。

“抱歉,我……”温莲手捂上后脖颈,想中止,但被她提前叫住。

“等等,”她按住他的手,“再给我一点儿。”

温莲松开手,定定地看着她的脸。她的眼睛让他想起一种猛禽,在阴暗的光线里瞳孔竖起,露出一种猎食者的姿态。

她此刻在想什么?

“和我想的有点不一样,”哨兵说,“我知道,向导素的味道会反映一位向导的本质,我本以为你是更……”她一下子想不到更贴切的形容词,只说,“更像那只猫的。”

“现在呢?”温莲安静地问,等待一个会让他恐惧的回答。

“不好说,”她搔了搔下巴,“很意外,但我很喜欢。”

她闻到晨曦里一片湿蒙蒙的雾气,转眼浓如寂静岭。轻轻渺渺的雾,浓时亦可杀人。

温莲只是垂下眼睛。他希望她没有看出来,他用尽了全部力气才阻止了腺体的进一步溃败,所以当她离开的时候,他没能够起来送她。

她朝他轻巧地招手:“辛苦你了。下次再来找你。”

“好。”

她走了,他滑坐在地,头深深埋在沙发坐垫里,直到两分钟后,他撑着沙发站起来,走到角落把空气净化器再次打开。

真是让人羞耻啊。他想。

房顶的检测器正在闪烁着危险的红光,还差一点,差一点就要触动警报了。他刚才应该拒绝她,并且上报向导所,把她加入访客黑名单,他天真地想。

他会吗?

他绝不会。

此时的温莲没有意识到这是他职业危机的开端,他曾经有及时制止的机会,但被他自己轻而易举地否决了。

哼着歌,林曜回到隔壁的旅馆。

普通向导的向导素应该对她无效才是,也许是因为换了一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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