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到底谁才是鬼
过道里全都是形态各异的疯狂乘客，每走一步都异常艰难。
花晨酒挤了半天，就挪动了一点距离。
不仅如此，旁边一个身体融化了一半的乘客还直接朝她扑了过来。
花晨酒眼疾手快用从座椅上卸下来的金属扶手把它格开，粘稠的黑色液体溅了她一手。
“哇，真恶心。”花晨酒甩了甩手。
好不容易清理掉那几个挡路的乘客，花晨酒终于靠近了驾驶座区域，然后就发现，在司机阿姨的座位周围似乎有一层无形的屏障，那些发疯的乘客甚至无法靠近这里。
这也算是好事，至少她不用一心二用去对付那些怪物了。
“这位姐姐？”花晨酒尝试沟通。
司机阿姨没有搭理她。
“女士？”
依旧沉默。
“阿姨？”花晨酒不折不挠，“停下车呗？”
她语气尽量显得友好，“我们有点晕车，想下去吐一吐。”
“不行。”司机阿姨终于做出了回应，“小朋友，还没到站呢。”
“那什么时候到站？”
“该到的时候自然就到了。”
废话文学是吧。
敬酒不吃吃罚酒……
花晨酒摩拳擦掌，一伸手，就碰到了一层无形的屏障。
她叹了口气，然后集中精神，强行干预了一下自己的异能。
一阵低沉，重复的电子乐响了起来，节奏机械。
随着音乐，几个穿着保安制服，身形高大的虚影缓缓凝聚。
他们出现后，并没有像以往的那些异能产物一样各行其是，而是呆滞地站在原地，似乎在等待指令。
“怎么看起来不太聪明。”花晨酒嘀咕了一句，但还是下达了命令，“去，把这位阿姨……请到一边休息。”
保安虚影接收到指令，动作略显僵硬地转向驾驶座。
他们不受那层无形屏障的影响，可能因为他们的存在本身就介于虚实之间，所以直接穿透了过去。
司机阿姨脸上的笑容终于僵住了。
她试图反抗，但保安虚影的数量有点多，最后硬生生将她从驾驶座上“架”了起来。
“你们要干什么？这是违反规定的！”司机阿姨尖叫起来，身体都开始扭曲，似乎要显现出什么可怕的形态。
但保安虚影们不为所动，只是严格执行着“请到一边休息”的命令，将她牢牢按在了旁边的座位上。
可能是司机阿姨反抗的太厉害，他们直接像叠罗汉一样，一个接一个的趴在她身上，让她动弹不得。
“搞定。”花晨酒又试着伸了下手，那层屏障没了，于是她直接挤进驾驶座，“现在，轮到我了。”
她看着面前复杂的方向盘，仪表盘和各种按钮，深吸一口气。
“你会开车吗？”白栖问道，语气甚至带着一点看好戏的意味。
“理论上会。”花晨酒信心满满，“我玩过碰碰车，还看过别人开车，原理应该差不多。”
周清言：“白哥，白哥，你快劝劝她啊。”
如果不是抢不过白栖，他现在都想重夺控制权，冲过去求花晨酒冷静一些。
要是出车祸死了，那他……他就梅开二度了。
“放心，死不了。”白栖随口安抚了周清言一句。
周清言：“……”
那你为什么笑的这么开心，感觉更不妙了！
事实证明，花晨酒的理论上，确实只是理论。公交车在她的操控下，发出了痛苦的轰鸣，然后像喝醉了酒一样，开始蛇形走位，一会猛冲，一会急刹。
“站牌在哪呢，等到了地方才能停车……”她嘀嘀咕咕，又踩了一脚油门。
车里的怪物们本来还在张牙舞爪，被这突如其来的颠簸甩得东倒西歪，撞在一起，发出各种奇怪的声响。
卢仁家死死抱住座椅腿，脸色惨白，“放我下车……”
“左转？不对，好像该右打轮？这雾也太大了。”花晨酒嘴里的话让卢仁家更绝望了。
秦微一手稳定自己，另一只手还得拽着已经快晕过去的赵明明，脸色铁青。
比起其他的可能，她觉得他们会先死于车祸。
夏柠的脑袋落在地上被颠得一蹦一蹦，她却一点都不在意，还蹦到了最前面，在那兴奋地指挥，“酒酒，前面好像有个站台的影子，冲啊！”
还冲？
虽然现在控制身体的是白栖，但痛觉和眩晕感可是实打实共享的，周清言已经快说不出话了。
花晨酒定睛一看，穿透浓雾，好像确实看到了一个模糊的站台轮廓。
“坐稳了，准备靠站。”她喊一声，脚下猛踩刹车——
不对，又踩错了，这好像是油门？
公交车非但没有减速，反而以更快的速度朝着站台冲了过去。
站台上还站着两个人，他们显然注意到了这辆失控的车辆，其中一个人反应极快，一把拉住另一个人向后退。
伴随着刺耳的摩擦声和剧烈的撞击感，公交车狠狠蹭过了站台的边缘，带起一溜的火星，然后车身猛地一震，歪歪扭扭地停了下来。
车内一片死寂。
花晨酒长舒一口气，满意地拍了拍方向盘，“看，我说我会开吧。”
卢仁家抱着座椅靠背哇哇哭，“妈妈，我还活着，呜呜呜呜妈妈。”
赵明明颤颤巍巍扶着秦微的胳膊，“是……到了天堂了吗？”
“也没有这么夸张吧？”花晨酒眨了眨眼睛，按下了开门。
原本在站台上的那两个人也走了过来。
借着车灯，花晨酒看清了他们的脸，是林木桁和颜静姝。
林木桁的脸色黑得几乎能和周围的环境融为一体，他盯着驾驶座上的花晨酒，语气森然，“花晨酒，你到底在干什么？”
颜静姝倒是很平静，甚至还探头往车里看了看，“情况很糟？”
“糟透了。”花晨酒从驾驶座上跳下来，“这车只能上不能下。”
虽然现在门是开着的，但是她刚到门口就被弹回来了，看来即使公交车易主了，规则也依旧存在。
被压制的司机阿姨发出咯咯的笑声，“没到站就想下车？违反规则……必须留下来。”
花晨酒看向白栖。
“我试试。”白栖走到车门处，一阵细微的波动后，他收回手，“规则级别的封锁，强行突破会触发反噬。”
“那怎么办？”回过神的赵明明听到这一噩耗，绝望地问。
花晨酒眨眨眼，“既然下不去，那就继续开呗。”
反正暂时也找不到正确的站牌。
“你还要开？”林木桁语气危险。
“不不不，这次换你来开。”花晨酒笑眯眯地做了个手势，“林老师请？”
林木桁看了她一眼，和颜静姝一起上了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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