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
祁涟神色一滞,那抹癫狂的神色也似乎在他脸上凝固住了,良久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为什么?回到从前,不好吗?”
“姐姐,你是说笑的,对不对?你若是担心那些人和事……我发誓我不会再让那些东西来打扰我们!”
叶慈有几分痛心,又有几分无奈,她发现自己很难解释祁涟对自己的感情,自然不是她一贯认为的姐弟之情,但她总觉得,也并非单纯的男女之情。
“小涟,你方才都说了,这是刻舟求剑,只能‘回到’那个自欺欺人的‘从前’,如果不去解决问题,那不管做什么都是没有意义的。”
她说完,又觉得自己说的话似乎有些太强硬了,心一软,想伸出手,像以前那样摸摸祁涟的头顶,却被他偏头躲开了。
“我此生最后悔的事,就是那夜听了那个糟老头的话,没把你带走!”
叶慈敏锐地捕捉到关键词,柳眉一皱,竖成了一把小剑,直直扎向祁涟:“什么?”
毫无疑问,他口中说的“糟老头子”就是乔二,而“那夜”,想必就是她嫁入侯府的前一夜了。
他说他是听了乔二的话才没带自己逃婚,也就是说,乔二的计划,祁涟也是知晓的。
半年了,叶慈终于听到了一点乔二的消息,她近乎狂喜地用手抓住祁涟的手臂,问:“你知道师父他在哪?”
“……不知道。”他声音闷闷的。
“师父他到底为什么突然消失?”叶慈咄咄逼人起来。
“你若是答应我,和我在一起,我就告诉你。”祁涟忽然又转过头来直视着她。
房间内静得连落下根针都能听到,二人僵持了片刻,还是叶慈先缩回了手。
“我们是姐弟,这不对。”叶慈想起祁涟发烧的那个雨夜,那时她若是知道祁涟的执念有这么深,一定不会姑息放纵。
“那怎样才对?”祁涟却捉住她的手,强行攥在手心里,“慈姐姐,或许我早就病了,你现在才想救我,已经太晚了。”
叶慈拍开他的手,躺下闭眼,道:“我累了,要休息。”
祁涟油盐不进,根本什么道理都说不通,叶慈越说越心累,便干脆利落地决定先逃避一晚上。
祁涟的声音却从头顶幽幽地传来:“我就在附近守着,慈姐姐安心睡吧。”
这话听在叶慈耳朵里却变成了:我就在附近看着你,别想逃跑。
一股深深的无力感从心底里涌了上来,加之身体已经被毒素与伤痛折磨得疲惫到了极点,叶慈几乎立刻就睡着了。
她做了个梦,在梦里,她回到了十三岁的雨夜。
雨中,祁涟没有被她从狼口之下救下,而是被她从狼群埋尸的尸堆里刨出来,纤细孱弱,湿透的青衫贴在单薄脊背上,怀里却紧紧搂着个染血的布娃娃——那是个针脚歪斜的蓝衣女娃,眉眼与她七分相似。
“慈姐姐……”
仍是少年模样的祁涟仰起脸,睫毛上凝着血珠:“明明我比他先遇见你……”
话音未落,他手中的娃娃突然裂开嘴角,绣线崩断处涌出黑潮。无数峨眉丝从娃娃肚腹钻出,缠住叶慈的四肢向不同方向撕扯。她越是挣扎,丝线越深陷皮肉,血珠滚落处,竟开出一串蓝楹花。
——从前,祁涟旧居山中不出门,每月她生辰时,都恰好是蓝楹花的花期,祁涟便会赠她一支开得正好的蓝楹,以表心意。
脚下青砖突然化作血池。
赵明予被铁链锁在池底,口中不断涌出黑红色的血。
祁涟踏着血浪走来,手中握着的,正是灯会那夜,叶慈送给赵明予的泥娃娃。
“你选他活……”峨眉丝缠上赵明予脖颈,“还是选我活?”
叶慈下意识要拔剑救人,却抓了个空,于是只能眼睁睁看着祁涟笑着捏碎泥娃娃,赵明予的眼球随之凸起,喉间发出呼吸不畅的“咯咯”声,不过片刻就没了呼吸。
叶慈见状,又惊又痛,她徒手抓住锋利的峨眉丝,鲜血顺着她的指尖滴落下去,却见每条丝线在接触到她血的瞬间,忽然寸寸断裂。
断裂的丝线后,祁涟眉眼哀戚,在血雨中凄声泣问:“那年雨夜,你说要永远护着我……
“慈姐姐,你说的永远,怎么不算数了?”
叶慈冷汗涔涔地坐起,偏头一看,枕边赫然躺着朵带露的蓝楹花。
天已经亮了,叶慈下床,走出屋子,见祁涟不知从哪弄了些新鲜饭菜,摆到了院中的小木桌上。
“慈姐姐,你醒了?来吃饭吧。”
他声音欢快,眉眼之中尽是轻松之色,仿佛昨夜的事压根儿没发生过。
“这蓝楹花……”叶慈张开手掌,露出静静躺在其中的蓝楹花。
“是今年的生辰贺礼。”祁涟温柔地笑着说,“今年错过了慈姐姐的生辰,还好蓝楹花一年开两季,也算是补上了,慈姐姐不会怪我吧?”
叶慈不知道该说什么,便坐下来,拿起桌上还泛着热气的包子咬了一口,竟然是榆钱馅的。
先前她不知道,一直以为这是寻常野菜,因为长在附近,才经常被乔二拿来做菜,后来赵明予告诉她,她才知道,这是榆钱,有镇静之效。
能镇噩梦。
叶慈想,或许,自己生活中的一切都不是巧合,与人的相遇不是,与人的结合亦不是,她的噩梦、她的前尘、她的爱与被爱,都是注定好的。
她此刻才明白,从前她自以为十二岁才来到这个世界,可自从嫁去武安侯府,不再吃榆钱开始,十二岁前那个世界的记忆便越来越淡,或许正是因为,其实事实并非如此。
——她从一开始就是这个世界的人,只不过大概是她十二岁那年发生了什么,才让她记忆全失,并误以为自己是因为穿书才来到这里的。
至于究竟是发生了什么,毫无疑问,乔二一定知道。
至于祁涟……
叶慈眼下一口包子,看向对面以手托腮,仿佛欣赏什么美景似的,笑眼弯弯地看自己吃包子的祁涟。
她是十三岁在山上捡到他的,现在看来,“捡”这件事情的发生,或许也不是一个巧合。
那他究竟是什么人呢?叶慈的目光里不禁带上了些许探究。
“你和祁昼是什么关系?”她突兀地问。
祁涟的柳叶眉微不可查地皱了一下:“这天底下姓祁的那么多,慈姐姐便因为我们俩都姓祁,便觉得我们有关系?”
她仍想追问,但想到他昨晚的态度,叶慈觉得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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