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格尼薇告诉梅塞亚,从记忆阅读报告来看,昂娜没在游魂中见到芙路思。柯林自杀那天,她见到了容置器的空舱。所以芙路思确实离开过,这一点现在可以被证实。

昂娜见到芙路思,从她那里接受“将阿琉亚送进隔离塔”的指令,是在几天之后。地点在塞拉维,大河神堂旁的小赌场。

那段记忆很模糊,但大略能理清。

这里也能从侧面找到一些芙路思和兰卡寄种人团伙的关联。芙路思要昂娜去见她的消息,经由昂娜饲养的两只玄凤鹦鹉“叽叽喳喳”传递。

已知兰卡身旁有一位重要亲信是为“鸟语者”,可以操纵鸟类。

关于“抓取术”,芙路思没有向她提过。昂娜从泰西口中第一次听说。她完全不知道芙路思想做什么,但二话没说选择忠诚地执行她的指令。难以判断这位变节者是从未变节,或是变节后的再次变节。

“昂娜从未放弃孔雀王妃给她的使命,拉金是她活着的意义,如今辛尔敏只能保证他活着,每记月给她看一次生存记录,甚至连对话的机会都没有,这种状态没有意义。所以很好理解,只要芙路思现身,只要她有一丝重回中枢的希望,都值得铤而走险。她不是防务团官员不用向辛尔敏讲忠诚,不存在变节。”梅塞亚理所当然地、焦急而顺畅地解释。

阿格尼薇抱着胳膊欲言又止。梅塞亚察觉到自己正在非常不专业地放弃怀疑选择自圆其说。

“阅读报告已经同步给分析中心了,相信情报处的同事会给出可靠的判断。”阿格尼薇拍了拍这位可怜长官的后背,安慰道。如果对情报处专业性表示认可算安慰的话。

“但现在有一个更麻烦的问题。”她说。

阿格尼薇告诉梅塞亚,昂娜受过反阅读训练。也不奇怪,她曾是芙路思的秘书,和她的小王子拉金一起。西岭基地的阅读仪强度有限,读到目前的信息已是极限。

这些已知信息的逻辑性和可信度还算不错,但可以确定,她还在故意隐瞒另外的秘密。

“或许是编造现有信息的思维过程,或许不是,或许正是我们想知道的,也有可能全然无关,”阿格尼薇说道,“不够坦诚的话,给出再可信的信息,仍旧不能解除怀疑,就不能解除审讯。”

“你们打算怎么办?”梅塞亚问。

“放在往常,我们会申请使用新地刑情总部更强力的新仪器,但非中枢住民进须臾之门的审核太过繁琐,时间来不及了。所以,上头已经决定把她往外转,寻求传统高效的问讯方法,看能不能问出些什么。”

梅塞亚明白她的意思,真正意义上的审讯,使用一些手段。把人转走是因为西岭基地需要遵守中枢法规,严禁刑讯逼供。

梅塞亚不觉得昂娜真的爱自己,或者说她不在乎,或者说以前她不在乎。昂娜表演得很真实。小小的恋爱游戏,体验很不错,但从开始之前就知道很快会结束。现在到了结束的时刻,她该离开了。

“让我见见她,或许能劝几句,不必那么麻烦。”梅塞亚不想离开。她作为平行部门负责人,同时又是受讯者相关人,理论上应该避嫌。

“当然。”阿格尼薇正是这个意思,转来转去的,也不一定有结果。昂娜不仅接受过反阅读训练,也接受过更可怕的死士训练。外卫处事以结果为导向,没有中枢内务那么死板。如果四十六日前没办法搞清楚真相,所有人都得倒霉。她看一眼时间,告诉梅塞亚距离把人带走还剩一个小时。

只是入戏太深。梅塞亚心想,可以理解的。没人能看着自己所爱的人遭受折磨无动于衷。但她没有任何办法帮助昂娜反抗她的敌人,即自己所在的体系。外卫的情报处长在原生界无所不能,无所不能,是从为须臾效力的角度。无所不能这时成了最捆绑她的枷锁,使她在爱人的境地中动弹不得、一无是处。

她想过为她放弃一切。但她又有什么可放弃的呢,她所有的一切都来自这个体系,她所有的微薄财富在须臾的物质大丰富面前实在不值一提。而她的放弃对长官而言也只是麻烦事而非有任何价值的交易。更有可能给昂娜带来灾难而非自由。无路可走。

所以从最开始就在不同立场的人应该怎么相爱?梅塞亚从这侧的镜中看向辛尔敏,便得到答案。从最开始,就不该开始。想想还有更惨烈的案例,她也就没那么难受了。

阅读终止后,昂娜被准许离开受难坐席。她站在镜边查看贴片留下的痕迹。又或许是想透过镜面寻找什么人。梅塞亚进屋,她才露出释怀的笑,说:“我以为你再也不会见我了。”

“你现在的处境,该担忧这个问题吗?”梅塞亚问。

昂娜看着她笑。

“亏你还笑得出来。”梅塞亚无名火起。心想她倒好,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好像被惩罚的反而是自己而不是她。

“看见喜欢的人,就会开心。”昂娜说,开玩笑地问,“你是来救我的吗?我的爱人。”

事到如今,她还在表演爱她。或她演了那么久,正是为了这一刻。梅塞亚回答:“我是来告诉你,不论还有什么秘密,都不要隐瞒。”

“好冷酷。”昂娜评价道。

“我该怎么救你呢?我去劫持辛尔敏,把你从这里带出去。”梅塞亚平静地说,“我们三个从此浪迹天涯,好不好?”

“好。”昂娜笑个不停。此前她并非这么爱笑的性格。梅塞亚想起她那面具般的商业笑容。

第二十八阅读室的负责人紧张地站起来,将手放在腰间的□□上。“别担心,她在说笑呢。”阿格尼薇将他按回座位,拔出配枪放到他身前,安慰地笑,“况且,□□可对付不了她们。”

“抱歉,长官。我不希望在我的地方出事。”负责人焦躁不安地说。

“当然,我也一样。”阿格尼薇说。或许是想缓解紧张气氛,这位副处长闲聊似的问道:“你相信她们是真的相爱吗?”

负责人怔愣片刻,点头回答:“是的,长官。至少从昂娜的记忆中看,她们很相爱。灿烂的爱,像盛典的烟火一样美丽。”

“你相信爱情吗?”她又问。

“是的,长官。爱情总会让人盲目,做出违背理智的决定。”所以他如此紧张。

阿格尼薇点头,又说:“但她们都是极聪明的人,能跳出激素控制看见对方。知道冲动只是愚蠢的自利,对彼此都没有好处。”

“是吗?”负责人不大确定。

“是吧。”阿格尼薇肯定地说。将背在身后的手悄摸在屁股蛋子上擦了擦汗。

“他们告诉你了吗?要把你转去安国审讯室。”梅塞亚问。

昂娜点头。

“现在的状况是,你为芙路思做事,不管还有什么隐情,你的结局都已经是最坏的。”梅塞亚说。

“我知道,”昂娜说,“像拉金小殿下那样,被关在海底。”

他们一般都这样流放□□。

真实之海的海底监狱。说是监狱,生活条件也不算太差。单人的独立囚室,面积不小,和她在兔尾院的小屋差不多大,还有一片室内花园。气温和湿度都在适宜范围。

在入狱前,他们会计算犯人的剩余寿命,需要的生活物资从最开始就放进囚室。包括空气和水。囚室将成为一个独立生态,生态内自我循环。包括犯人本身。

囚室的门关上后,直到人类生命体消亡被分解,都不会再打开。

“也挺好。那样我能做的,就只剩下等待。我能好好休息了。”她竟还能平和地笑着这样说。

“在那里,活着或死去都不容易。”梅塞亚也平和地说。

她又笑,说:“哪里又不是呢?”

她无法回答。口干舌燥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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