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8.第 7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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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视厅/警察厅联合特殊事件紧急通报】
主题:关于原公安警察竹取无尘在医疗监护期间杀害警务人员并叛逃的紧急通告
【事件概要】
犯罪嫌疑人竹取无尘(原警视厅公安部所属),此前因涉嫌“高桥辉谋杀案”被羁押,期间因突发急症(具体病因待查)移送至警视厅指定医疗中心特殊监护病房收治。
前日20时17分许,该犯趁单人看守之机,使用非法持有的氯/化/钾制剂对看守警官森田健(警部)实施注射,致其当场死亡。
随后,该犯更换便装,凭借反侦察手段规避监控系统盲区,从中心内部潜逃。目前,警方已将其列为特A级通缉犯,鉴于其极度危险性,已授权一线警员在必要时采取包括击毙在内的果断措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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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先前那份含糊其辞的文件不同,这份文件证据确凿,逻辑链完整,连指纹和死亡现场都尽数附在了文档中。
幼驯染二人看着手机上那段和诀别无疑的信息,又看着这份被紧急发送过来的通知,陷入良久的沉默。
【对不起。】
【请相信我。】
诸伏景光看着降谷零,蓝眸中是说不清的晦涩与疑惑。
“这……”
降谷零一直蹙着的眉头更加紧了,他没有回应幼驯染的欲言又止,反而再次紧盯着手机里那来自不知名号码的短信。
“他跑了。”
“是他发来的。”
但是……
“对不起……”金发公安低声重复着,“在对不起什么?”
为即将带来的麻烦道歉,为无法解释的一切道歉?
“请相信我…”诸伏景光接过了下一句话,“又…相信什么?”
相信没有杀害高桥辉?还是相信有苦衷?还是相信……没有……暴力越狱?
降谷零走到一边的沙发上坐了下来,手在思量中不自觉地覆住紧抿的唇与下颌,面色上寻不到一点轻松的痕迹。
两边的消息截然相反,又该如何拼凑出真相的痕迹?
一边,是这一年以来,提供了大量帮助的同僚、朋友,他的手段确实过激,行事轨迹常游离于常规程序之外,但贡献无法抹杀,结果无可辩驳。
甚至某种程度上,他们是同类,至少在为了某个目标可以不惜代价这一点上。
另外一边,是他一直相信着的、坚持着的信仰,他们内部或许有瑕疵,有蛀虫,但是他一直坚信,唯有在这个框架内坚守,才能真正守护这个国家的安宁。
如果选择不相信竹取无尘,那么就代表这一年以来对方的伪装做得过于地好,毕竟那个人本身的背景就可能有问题。
但如何去怀疑一个把救命药剂塞进你手里的人?如何去置疑那个数次救了自己幼驯染的人?如何去否定那些切实阻止了更多悲剧发生的情报价值?
这些不是可以伪装的事件,而是烙印在生死关头的事实。
但是不相信这一份又一份的报告,几近就等同于不再相信他的国家,这是对他的信仰切切实实的背叛。
诸伏景光看着坐在一边沉默思索着的降谷零,他垂着眸,站起身开始在房间内踱步着。
竹取无尘是哪种人?
那个人的过去成谜,连他自己也记不得,但是没关系,过去是什么样并不重要,一个人做了什么事,一个人选择成为什么,才最重要。
第一次见面是对方主动提出,他曾经以为是对方做事着急,不过从后续的那些有些过激的事情看来,是那个人在确认———谁是自己人,那个人要把所有的自己人纳入需要保护的范畴。
保护欲有点过高了,高得有些扭曲———他似乎不仅恐惧敌人带来的伤害,更恐惧他自己的存在,会洇染靠近他的人。
他说他们是共犯,竹取无尘几乎是立刻打断并且用着少见的冷硬语气来回复他,说他想得不对,他说———『你是在许可下执行任务,我不是。』
他害怕他诸伏景光愧疚,扯着一个又一个莫名其妙的、一眼就能识破的谎话,就是为了告诉他,他的手没有事。
然后,是那天夜里,他分明觉察到了竹取无尘拿着那一颗又一颗的纸星星在止不住地出神,仿佛那样,就可以看见那一侧无法窥见的彼岸。
诸伏景光太明白那种感受了,或者说,每一个双手真正沾染过无法辩驳的鲜血的人,或许都曾在某个时刻,与那样的彼岸对视过。
他想起了自己第一次在组织的任务里扣下扳机。
目标是一个对立组织的小头目,恶行累累,死不足惜。
任务简报上的每一个字都合理而正确。他趴伏在狙击点,十字准星稳稳地对上目标的头颅。扣动扳机,子弹出膛,远处的身影倒地,炸开不算多的血花。
一切都干净利落,完美符合『苏格兰』这个人应有的人设。
他冷静地拆解狙击枪,部件收回吉他包,背上,离开。沿途甚至没忘记在便利店买一罐黑咖啡,他回到安全屋,锁上门,放下包。
然后,寂静像潮水一样涌上来。
他看着那个一如往常的屋子,一切都和他出门时没什么变化,却空旷安静得让他觉得有些扭曲。
有什么东西空了。
没开灯,他坐回了沙发,环顾着四周,却找不到一个视野的落点,他只能垂着头,盯着自己那双扣下扳机的手———
他想问这一切的意义在哪里?
那是他杀死的第一个人,一个活生生的,与他素未谋面、无冤无仇的人。理由足够充分———组织的命令,潜伏的需要,对方也绝非善类,但逻辑的圆满无法填补那个弹孔带来的空洞。
他一遍又一遍地在脑中回放那一枪,回放目标倒下的姿态,试图从中榨取出某种能够说服自己的意义。
他想了好久,好久,他坐在沙发上,看着那双手,直到天明,直到幼驯染同样回到那间安全屋,他转头看向他。
而在这之后,与他彻底相反,他觉得竹取无尘行事有些许过于狠戾,为了获得他们的信任不惜一切代价,包括他自己的命,包括他杀死的那个代号成员的命。
他理解,但是他不认同,他曾经以为他们不是同路人。
但是不对。
完全错了。
那个人很清醒地知道他在做什么,知道一名公安警察应该做什么,所以极尽所能地与他们切割,甚至不动用公安的力量,又做完了公安的任务。
他以为那个人高效到冷漠,甚至到了不在意的地步。
但是就是在那天晚上,他看见那个人手上折着的一颗又一颗纸星星,他突然看清了。
透过罅隙的一隅,他看清了。
是一个同行者,在用几近笨拙而童真的仪式,试图为亡魂点亮一盏引路的灯。
原来他是在乎的,所以他试图慰籍,哪怕根本无用,哪怕纸星星根本就不可能引路。
竹取无尘那天无意识流露出来的,那一点点的,被那人自己称作『懦弱』的余温,让他突然看见了一个伤痕累累的灵魂,一个早就知道走过的路充满泥泞与污浊,所以不想让他们靠近的,想要保护他们的人。
这种人,不可能是滥杀的人,不是一个需要警惕的同僚,不是一个强大的变量。
只是一个在黑夜冷腻的河水中淌水而过,还试图把他们推上岸的,孤独的同行人而已。
“Hiro,”坐在沙发上的人哑声开口,“不管如何,我们必须承认,森田健警部的遇害是事情,竹取在监管内直接逃脱消失也是事实。”
他看向紧蹙着眉,停下脚步的幼驯染:“你应该清楚,他的手段。”
“而我们的身份,先是一名公安警察。”
他降谷零不可能先行一步背弃他身后的信仰。
诸伏景光缓缓吐出一口气:“我清楚,我明白。”
“Zero,我一直都知道我们的职责,”他站直身,接着道,“但是,竹取他……或许手段偏激,行事难以捉摸,但在过去的任务里,他不止一次救过我,也间接帮我们避免了更大的损失。”
“那些不是假的。”
那天竹取无尘坐在他的车上,一言不发地折着星星,脖子上还有一道极其明显的淤痕。
一个刚刚从死亡边缘挣脱的人,却坐在这里,安静地折着那些苍白无力的星星,仿佛那是世界上最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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