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最后一节课,班主任许文言拿着一摞东西来到班里,环顾教室内,发现同学们的桌面竟然都出乎意料的干净整洁,她眉尾一扬。
“看来你们消息还挺灵通的。”她笑笑,“还知道提前收拾收拾自己的东西。”
“当然,”班主任宠臣丁一锐在下面接话道,“我们少说也考过大大小小十几次考试了,怎么会连这点眼力见都不懂呢。”
明天就是月考第一日,早点收拾东西还可以在教室后排的空位占上个好位置。
“我将各科考试时间和考场的安排表贴在门口,大家有空时记得看。”许文言叮嘱道。
趁着坐在后排,应琮索性直接蹲在桌下,认真地排布着书箱里的格局,堪比玩收纳小游戏。
然而无论她将练习册调转多少次方向,已经被塞得毫无一丝空隙的箱子都无法再容纳了,抽屉里依然还有一大摞书放不进去。
这和收行李一个道理,不知不觉就会越收越多。
明明才上了一个月的学,可比起之前刚分班时,东西已然多了一倍不止。
“怎么发了这么多书……”另一边的盛逸小声抱怨道,“一人就一个箱子,根本放不完嘛。”
他扭头看去,显然应琮也陷入和自己一样的困境。
“你也放不下?”盛逸挑挑眉。
应琮点头。
自己怎么忘了,分班时还没有发新书,所以东西少。
但是按考试的规定,教室里肯定是不能留东西的。
如果直接把东西放在外面,又害怕会被日晒雨淋,或者是丢了,毕竟要考三天,中途还要找资料复习也不方便。
可带回家的话……看着一本本书,她表情有些微妙。
这是自己单薄身躯无法承受之重啊!
失策了,应琮猫着腰,费力地将箱盖合上。
再站起来时,竟然有些头晕目眩,在一边眼疾手快的盛逸握住她手臂顺手扶了一把。应琮赶紧站直身子,将自己已经变得沉重的书包拉过来,不禁叹了口气。
“……”盛逸差点因她的神情失笑,“同桌,你知道为什么蜗牛动作那么慢吗?”
应琮头也不抬地把厚厚的《五三》塞进书包:“说人话。”
“我是说——”
少年突然伸长手臂抽走她怀里的课本,但是不敢拍在大小姐的头上,只能放在自己桌上。
“与其学蜗牛背着重重的壳回家,不如在学校给书本找个去处。”
应琮看着自己的课本被他桌上的钢笔不小心划了一道,哪怕心里觉得他的主意可取,也还是忍无可忍地轻踹了他椅子腿:"说重点!"
“重点就是,”盛逸灵活地躲过,突然举起右手,"老师!我实名举报应琮同学故意伤害!"
话音刚落,全班几乎是半秒钟就眼神聚焦到这个角落,许老师从班委会议里抬起头:"盛逸,你又搞什么鬼?"
应琮没想盛逸平时和丁一锐当现眼包就算了,这次居然还带上了自己的大名。
她在班级里一向是隐形人定位,被这么多人一盯,忍不住脸上泛红,不知道是气的还是不好意思。
“这次真不是!”
盛逸窜上讲台时带翻了粉笔盒,粉笔头雨点般砸在离许文言最近的丁一锐头发上,又激起笑声一片。
“老师您看——”他先装模作样让同学们安静一下,接着忽然双手合十对着班主任恳求道,“能不能借办公室宝地暂存我们无处安放的知识?”
完全被忽视的丁一锐顶着满头粉笔灰,先是给盛逸背后来了重重一掌,又配合举手:“臣附议!”
知道他的打算,许老师无奈叹气:“可以是可以,但......”
“保证分类编号!”盛逸变魔术似的从口袋里掏出一沓便利贴,“按学号贴好标签,绝不占用老师办公区,取用安静有序——”
他突然转身朝台下扬声,“同意的举手!”
三十多双手齐刷刷举起,手的丛林中,丁一锐甚至举起了自己拾到一半的粉笔盒。
“就知道你们没那么省心......”许老师笑骂着甩了甩手上的点名册,“空间有限,不许强求!月考结束就必须把东西拿回来!”
欢呼声中,盛逸蹦回座位,朝应琮摊开手掌:“劳务费,帮你省了打车钱。”
“要钱没有,”应琮把《五三》从书包拿出来拍在他桌上,“要命一条。”
“好了,按照顺序,今天轮到第三组留下来搞卫生。大家也可以开始清空桌椅,把箱子搬到教室后面摆整齐。”
许文言终于和班委叮嘱完注意事项,看看时间,差不多也到了放学的时候。
“收拾好东西后,其他同学就可以放学了。至于晚修大家就直接去对应的考场里复习。”
*
去办公室放完书后,应琮发现自己的手上竟然黑一块白一块的。
也许是刚刚收拾东西不小心碰到哪里了,毕竟即使是如她这般讲究的人,书箱也并不是一尘不染的。
去旁边的女厕所洗一下好了。
应琮来到水龙头下,一边搓洗自己的手,顺便抬头照照镜子。
作为重点高中,一中不仅对学生管束反而没那么严格,洗手间里也都装了镜子。这一点和格外强调不能关注外貌的一些学校不同,一定程度上也大大照顾了他们这些正值青春年少的学生追求美的需求。
镜子里,打着卷的马尾末梢沾着不知哪来的粉笔灰,像朵炸毛的蒲公英。
水珠顺着指尖滴落时,应琮听见隔间门锁弹开的咔嗒声。
“你们班那个应琮,就是烫了卷发的……”隔间有一个女生突然讲话,"听说她以前是1班的?"
“是啊,我原本以为1班的都会选全理科……”
隔壁隔间传来卷纸巾的沙沙声,“不过她的头发好像不是烫的。”
应琮关水龙头的动作顿了顿,洗手液泡沫顺着指缝往下滑,在瓷砖上洇出小小的月牙。
亲耳听到别人在议论自己还是挺尴尬的,但是好歹人家为她解释了自然卷的误会。
自己与众不同的发型和较浅的发色、眸色都源于奶奶身上的外国血统,应琮打一进入这个学校就被严格的班主任盯上了,还大张旗鼓地请来了应女士要说法。
彼时刚刚离婚没多久的应女士比现在要刚硬许多,直接带着厚厚一沓的家庭相册来作证,当着整个办公室老师的面质问班主任为什么不相信她女儿的解释。
虽然应琮被母亲的爱保护得很好,但客观来说,这也导致了自己高一整整一年都没得到那个古板、傲慢的班主任一次好脸。
1班的同学比私立学校的学生还要会察言观色、体察上意,自然也学着班主任的模样,对她这一异类“敬而远之”。
若不是裴少言,她可能早就受不了转班了。
曾经也算是胜友如云的她,来到这个人生地不熟的地方,除了极善交际的程依依最终攻破她的心防,结为好友,应琮平时根本没有可以一起说话的人。
她甚至觉得自己已经失去了交新朋友的能力。
“你们不觉得她像漫画里走出来的大小姐吗?”第三个声音加入讨论,“上次我值日擦黑板,她还递给我湿纸巾说粉笔灰会伤皮肤。”
镜子里的应琮心中一动。
她记得班里那个爱扎苹果头的女生,当时对方手背确实沾着荨麻疹似的红疹。
“可是她和盛逸到底什么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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