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是第六天了。

如往常一样,到了吃饭的时间,家仆先将餐食放置门外,渡边纲再去拿进屋里。

关门转身的时候,端坐在窗前的小小身影便闯入男人的视线里。

浅金发色的付丧神正静静地望着窗外,像是能从透进来的光亮里寻找到什么很有意思的东西。茫白的柔光洒落在付丧神周身,如同度了一层浅淡的霜华。

付丧神收起笑容的时候,平日里一直掩藏着的不容亵渎的神性便完全外露了出来。

这让渡边纲不免想到那日像是“威慑”的话,一开始的心惊胆战到最后也转为了平和放松。

髭切很安静。

相处的这六天里,渡边纲愈发了解对方,也越来越确定心中对其的看法。

跟随赖光大人斩妖除魔这么久以来,他也算见过不少妖物、灵物,但却从未见过像髭切一样安静的。

明明是“器灵,却不像其他器灵一样喜欢呆在本体睡觉,而是更愿意显现在外界,过着与人一样的生活。

是为了赖光大人的命令一直守护他吗……

渡边纲放轻动作,在桌前席地而坐,没再询问髭切需不需要吃东西。

早在五天前,付丧神就说为了保持灵力的状态,这段时间无需任何进食,希望他能配合。

原来刀剑付丧神有这么多讲究吗,是因为饮血的缘故……?可他从来都没听说过。渡边纲咬着筷子,忍不住走神了一下。

这个时候,髭切也终于收回视线。

第六天了。

终于。

只要再熬过一天,渡边纲就能平安度过这场“物忌”,他也能顺利回去。

髭切扫了一眼渡边纲手中的斋戒版的饭,无比确信自己之前的决定是正确的。

“说起来,明天我就要回去了呢。”总归还是太冷清了,他率先开了口。

“这两日,多谢渡边大人关照了。”髭切笑眯眯地与男人说着道别的话,心情显而易见的好。

“不不,”渡边纲连忙回道,“应当是我感谢您的关照。”

“不管怎样,能平安度过危机就好。”髭切笑着说道。

之后应该没什么事了吧?

虽然知道一些历史和逸闻,但要记清每一个细节还是有些强人所难了,髭切稍微回忆了一下,似乎模糊地抓住了一缕影子,可还是朦胧不清。

……算了。想不起来的事就不要想了,髭切干脆地选择放弃。

看着吃完饭的渡边纲将碗具收拾好放到门外,又一秒不停地将门关紧,他也稍微放松下来。

这六天里,渡边纲严格遵循着物忌要求,谨慎行事,想来也不会有什么意外发生。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高升的日头渐渐西斜,外面的光线也逐渐黯淡,很快就到了下午。

就在渡边纲打磨武器、髭切看书打发空闲时,一道黑影悄然映在了门上。

“咚咚。”

突然的敲门声惊得渡边纲抬头,手中的武器差点掉到地上。

“谁?”

男人紧皱着眉,家仆早已被他吩咐远离院落,只有吃饭时间才会过来;旁边院门也被人守着,怎么会有人这时候进来?

“是我。”一道略苍老的妇人声音传来,带着和蔼的关怀,“听闻你这几日闭门不出,我想你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渡边纲的神情一下子放松下来,对用眼神询问的髭切低声道:“是我的养母。”

是吗。髭切眯了眯眼。

那可不见得。

渡边纲还在解释:“她从前就常来看我,这次估计是听说了茨木童子的事,所以过来了。”

髭切对他摇了摇头。

渡边纲恍才记起自己还在物忌期间,转向门口道:“抱歉,这两日我还无法见您,不过我现在很好,请不用担心。”

“……”门外寂静良久,“那我便放心了。”

说着,那道人影渐渐后退,像是准备离开的样子。

可突然,影子蓦地坠落下去,脚底摩挲沙砾的声响尖锐刺耳,伴随着一声痛呼。

“哎哟……”

渡边纲猛然起身,“您怎么了!?”

“没事没事,只是不小心滑了一跤,崴到脚了。”妇人语气无奈,“人老了,就是不中用了……”

渡边纲慌忙走到屋子中间,“我,我叫下人来扶您。这帮人怎么回事,居然不在您身边侍奉。”

“无妨,我自己起来就好啦……”

事情进行到这一步,无论如何也能察觉到端倪了。

或许对方将气息隐藏得很好,但透过门板,髭切还是察觉到一股细微的、外漏出来的妖气。

是熟悉的,来自于茨木童子的气息。

换个场景招数还是用同一种,这妖怪有没有新意啊。髭切托着下巴感叹,只可惜渡边纲满心挂念着他的养母,分明没觉得对方有问题。

“不要开门。”

髭切抬眸,对已经站在门前的渡边纲道。

站在门前的男人回过头来,眼中闪过一丝挣扎,“可是……”

“外面的是妖怪。”髭切直接说道。

渡边纲神色微变。

而就在这时,外面突然传来惊慌的喊声,“妖、妖怪!有一个断臂的大妖怪出现了!”

渡边纲大惊,这回没再犹豫,径直拉开门冲到外面,护住跌倒在地上的妇人。

断断续续的关切声传进屋里,髭切无奈地看着这一幕,不免想到大概这就是人容易被感情蒙蔽双眼吧。

不过,无妨。

髭切眼中闪过凌锐的锋芒,大不了,再斩他一次。

渡边纲扶着妇人走进屋子,那柔弱扮相的妇人好不感激地拍着渡边纲的手臂,转头就与髭切含笑的双眼对上。

髭切:嗨。

茨木:!??

妇人明显一哽,转头将重点转向渡边纲,“快跟我说说,这几日都怎么回事?”

一边说着,一边用自以为隐晦的目光扫视髭切。

该死的,怎么又是他?

回想起几日前刀光闪过的景象,茨木童子下意识触碰了一下断臂的伤口处,那里灼烧的痛感时时刻刻提醒着他再有一日不接回手臂,他就要真的永远失去一只手了。

若不是不想将动静闹大,他刚刚真想破门而入,直接将对方抓个粉碎。

可惜……他又担心这人把他的手臂藏在了什么地方,万一贴上了妖怪无法揭开的封印,杀了才是断了后路。

茨木童子目光不由自主地阴沉下来,早知这刀剑付丧神在这,他应该想个更为周全的主意。谁知这付丧神气息收敛得如此绝妙,方才听见声音,他还以为是这人类家的侍童在说话。

渡边纲这边已经将前因后果讲了个清楚,又道:“您不用担心,再有一日我便可以自由行动了。”

是啊,再有一日我的手臂就接不回去了。茨木童子冷笑,面上却摆出一副好奇的模样,“大妖怪的手臂吗?能不能让我看看?”

“这……”渡边纲下意识看向髭切。

“当然不行啦。”髭切笑眯眯的,“你要是把手臂偷走了怎么办?”

妇人一脸惧怕,“我偷拿东西干甚!你可不要乱说。纲君,这是哪家孩子?”

哇,演技好好啊,茨木童子。

髭切新奇地打量着眼前的妖怪,很难想象一个原形粗犷的大妖表面下有如此细腻的心。

渡边纲也道:“那手臂是污邪之物,您还是不要接触为好。”

“也好,”茨木童子很按捺得住,他装作没有发现角落里那团属于他的浓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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