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是我的朋友。”月尹抱臂，直视着母亲。
母亲看着两个寸头女人和自己短发的女儿，瞪大了眼睛：“你怎么又交这种不三不四的朋友！”
唯峨意识到母亲没认出西雷欧，她明明是月尹形影不离的保镖，西雷欧的心声适时传来：“因为‘母亲’记不住月尹以外的人。”
母亲的情绪陡然爆发：“你看看你，又剪这种头发！女孩子家家的，怎么能剪短发？这样一点都不漂亮，活像个男孩子！你们这些人，一点女孩样都没有！”
“谁是女孩？”唯峨被她的话激怒了，西雷欧和月尹早已成年，凭什么还被称作女孩？虽然自己才15岁，勉强符合这称呼，但也极其反感。
母亲却充耳不闻，嘶声叫嚷起来：“我给你的高跟鞋为什么不穿？！你这样哪像个成功女性的样子！难怪大家都在背后说闲话，真让我丢尽了脸面！”
“听说你的部门高层全是女人？这怎么行！女人不适合搞政治，坐不了高位的！女人何必过得那么辛苦，找个好男人帮忙打理家事不好吗？别学你姥姥那套！”
她开始疯狂地抓挠自己的头发：“我要男儿！当然是为了以后享福！你整天只顾着事业，哪有心思照顾我？要是有个男儿，还能取个虜隶伺候我，给我们家传宗接代，让我开心开心！”
“你的阍事到底定了没有？！你是不是从来没亲近过男人？上次你带回来几个小青男，我还以为你开窍了，结果全被你吓跑了！”她的声音尖利刺耳。
沉默的愤怒笼罩着三人，西雷欧始终未发一言，唯峨仍在努力消化这混乱的局面，直到月尹冷冷开口：“够了。”
母亲突然抱头痛哭：“你是我的女儿，我唯一的女儿啊……你怎么就不能满足我的期望……可你终究是我的女儿，我还是爱你！”
“不——！”母亲猛地抬头，眼中布满疯狂的血丝，嘶吼道，“我要男儿！我要男儿啊！！”
一声清脆的响指响起，母亲像被按下了暂停键，骤然定格在她声嘶力竭的姿态上，张着嘴，表情扭曲。
唯峨眼中满是愤怒与困惑，月尹轻轻叹了口气：“让你见笑了，这就是我的母亲……也是蜃灵诞生的源头。”
“……”唯峨震惊得无以复加，月尹竟然将自己的母亲做成“蜃母”？
“这些话，不只是她的心声，而是许多母亲共同的执念。”月尹轻声说，“她早已是蜃偶，映射着这世间普遍的母亲形象。”
月尹看向唯峨，眼神深邃：“你觉得我这么做……非常可恶吗？”
唯峨感受到西雷欧的心声是“无所谓”，而她自己……“蜃偶有女性吗？”
月尹摇头：“没有，只有作为源头的母亲。”
唯峨沉默片刻，开口道：“那你还是太善良了。”
月尹略微挑眉，略显意外却又了然。
“她的话，像极了我的母亲，”唯峨说，“正因为她这么说也这么做，我很难同情她。”
月尹轻叹：“你比我想的还要通透。”
“她经常会出现在这里吗？” 唯峨目光扫过被定格的母亲蜃偶，恍惚间仿佛看到了自己的母亲。
月尹疲倦地揉了下额角，指向四周：“只要我离开这座城堡，这里的一切就会‘倒带’重来一次，把一切，包括她，都打扫干净，恢复原样。” 她看着那些无声游弋的蜃灵，“不过这些家伙嘛，像人睡觉做梦一样，该记住的还是会记住，只是睡醒得回到自己窝里罢了。”
“这里也是一个幻境？” 唯峨追问。
“幻境的发源地，但房子是真的。这里是我的地盘，规则由我定，只要我一走，永恒之暗就当是……打烊清场，等我回来再开门营业。”
“就是说每次回来都要听母亲念叨这种话？”
“差不多。”
“你这是有什么受虐癖？”唯峨不解。
月尹叹了口气：“毕竟她曾是我的母亲，能给我带来初始的资本，我之前还需要她，而现在不需要了。”
月尹吩咐守卫蜃灵：“将母亲带回‘家’吧，让她长久地睡一觉，她是珍贵却最糟心的样本，留着是免得那些脏东西到处乱跑堆积。”话音一落，母亲蜃偶闭上眼，消失了。
“留着的确是个麻烦。”唯峨冷声道，“为什么不直接处理了？”
“你屠杀了整个镇子的男，却也没有杀害自己的母亲。”月尹反问。
“因为她生养了我，仅此而已，这是我对她恩情最大的回报……”唯峨停顿，理解了月尹的潜台词，“好吧，我理解你了。现在，我已经摆脱了她，不再把任何时间精力花费在她身上。”
西雷欧轻声提醒：“回去休息再谈吧。”她心里清楚，想让月尹闭目养神是不太可能了，这两人肯定要聊很久。
三人回到卧室，厨师蜃灵已备好午餐。
精致的餐盘摆在各自面前，差异鲜明，月尹的餐食是一份近乎透明的羹，点缀着几点银蓝色的凝胶状物质，旁边罕见地放着一小碟深红色的番茄酱汁；唯峨和西雷欧面前则是最朴实的烤面包夹厚切肉排和蔬菜。
唯峨皱眉看向月尹的餐盘：“肉都不吃，难怪这么瘦。”
“没直接吃辣酱已经很好了。”月尹优雅地舀起一勺羹，“还是你在，我很高兴，所以有了些微的味觉。”她说着，将那勺羹在深红酱汁里轻轻蘸了一下才送入口中。
“我有什么魔力能让你恢复味觉？”唯峨叉牛排的手顿住。
“大概，精神问题。”西雷欧替月尹解释，语气平板，“意思是她不好意思在你面前展示自己异常的饮食。”
月尹无奈地看了她一眼。
唯峨转向月尹，“你还真是……”她试图探知月尹的想法，却被一股强大的屏障隔绝，月尹轻笑：“还差得远呢，小法师。”
“不许叫我小法师！我都快成为高阶巅峰法师了！”唯峨生气。
“别难过，我也读不了她的心。”西雷欧适时安慰。
“好，天才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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