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第 12 章
安兰不放心谢宴的精神状态，不敢让他开车，她自己也只想牵着他的手陪在他身边，所以拿出了手机叫了个车：“老公，我们等会下电梯，就站在楼下等一小会儿，车马上就到了。”
她声音本来就软。
今天跟他说话又放柔了些，每句话说得都跟哄小孩儿似的。
他又不是小孩。
谢宴矜持地应了声，长腿一迈，跟着安兰进了电梯。
他们住的小区是一户一梯，很快就下到底楼。上车后，开了大概半个小时，就到医院了。
车停在了南禾大学门口，谢宴下了车，看着眼前的南禾大学，仿佛回到了两天前新生报到的时候。
南禾大学还跟七年前一样，除了大学的字牌修理了一下，其他没什么变化，所以谢宴才会有种割裂感。
安兰以为谢宴是看到曾经的母校触景生情，她拉着他的手道：“你以前不是说喜欢吃学校门口的小馄饨吗？等会我们看完病，就去吃好不好？”
他什么时候喜欢吃馄饨了。
他不是最讨厌吃馄饨的吗？
谢宴听着安兰轻哄着的语气，就好像生怕他不接受治疗似的，他在她期待的目光中点了点头：“先去看病吧。”
安兰“嗯”了声，就拉着他进了南禾大学旁边的南禾大学附属医院。
取完号，谢宴一路跟着安兰坐直达电梯上了六楼，刚出电梯就碰到一个眼神呆滞的男人，看到他的时候眼珠子突然动了下，毫无征兆地就朝安兰撞了过来。
谢宴眼疾手快地把安兰拉在身后，推了男人一把，沉声道：“你他妈没长眼睛？”
他眉宇蹙着，漆黑的眸子带着戾气，握着她的手很紧。
原来这就是谢宴生气的样子。
安兰看着谢宴绷紧的下颌，微微出神。
那个男人像是受到了惊吓一般往他身侧的女人后面躲，那女人赶忙跟谢宴道歉：“不好意思啊，我儿子精神有点问题，您别介意。”
见此，谢宴也不好多说什么，他总不能跟个精神病计较。
女人领着男人走后，谢宴注意到身侧一直盯着他看的安兰，不自然地问：“看我做什么？”
“就是第一次见你生气，有点惊讶。”安兰如实道。
谢宴看她：“我以前没生过气？”
安兰摇头。
谢宴无言。
他什么时候脾气这么好了？
“走吧。我们去坐着等号。”
安兰拉着他的手往前走，谢宴跟在她后头打量起四周来，越看越不对劲。
他怎么感觉来这看病的人都有点不太正常，有的会突然发出叫声，有的在歇斯底里地哭，更多的是双眼无神地坐在家属身边。
谢宴目光在大厅里兜了一圈，在看到门诊牌子的时候顿住。
上面赫然写着三个大字：精神科。
谢宴蓦地怔在了原地，他回忆起昨天的种种，心中有了一个猜想。
他回神把前面的人给拽回来，安兰疑惑地回头，就见谢宴气笑了似地看着她：“你觉得我有精神病？”
安兰认真地看着他：“没有啊老公。”
谢宴：“……？”
安兰像是给予他力量一般握住他的手，安抚道：“你精神没有问题，只是你身体里的那个他精神出现了问题，我们是来给他看病的，不是给你哦。”
谢宴：“……”
所以他昨天暗示她自己是穿越过来的，她是一点没信，甚至怀疑他得了人格分裂？
那她的表白岂不是也掺了水分？
还说什么相信他。
都是假的。
谢宴眼神冷冷地睼着她。
“我没病。”说着就甩开了她的手，大步流星地往回走。
安兰被谢宴的眼神看得怔了一秒，这是谢宴第一次用这么冷的眼神看她。
她咬了咬下唇，安慰自己他现在精神状态不好，控制不住自己是正常的。
想罢安兰就追了上去，可是他身高腿长的，医院里人又多，一会就不见了踪影。
谢宴走到楼梯口才意识到，这里是六楼，他应该乘电梯下去，而不是走楼梯。
医院的人大部分都走直达电梯或者扶梯，所以楼梯口没什么人，谢宴站在楼梯旁，看着空无一人的台阶，心烦意乱。
他摸了下口袋，才想起来烟给他放在了办公室的抽屉，不在身上。
谢宴在原地站了会，打算下楼买包烟，他脚步顿了下，往身后看去，只有走动的医生和病人，没有她的影子。
她没跟来。
谢宴面无表情地下了楼梯，出了医院，过马路在对面的商店买了包烟和打火机。
街道两边是高耸的梧桐树，路上的车辆因为拥堵而开得异常缓慢，他靠在墙上点了根烟，梧桐树的叶子被风吹到了他的脚边。
几个结伴而行的女生路过他时放缓了脚步，又在他看过来的时候，迅速移开了目光，拉着同伴走远了。
“你看到没？”
“看到了看到了。”
“好帅啊……”
“小声点，别给人听到了。”
谢宴正要离开，一个奇装异服的男人就走到了他跟前，他穿着露脐装，脸上浓妆艳抹，姿态有些妖娆。
谢宴看了一眼，眼睛差点被辣到，这到底男的女的？
男人拿着镶钻的手机调出二维码，对着他道：“嗨，帅哥，加个微信吗？”
谢宴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被男的要微信。
他强忍着恶心道：“滚啊。”
被拒绝的男人翻了个白眼，走开了。
他摇曳生姿地追上前面等他的伙伴，娘里娘气地吐槽道：“那死直男脾气臭死了。”
谢宴想冲过去给那娘炮揍一顿，又怕脏了自己的手。他窝着一肚子的火，漫无目的地往前走。
人行道上有不少网红在街拍，也有人拿着自拍杆在店门口直播，这是七年前不曾见过的场景。
谢宴看着，越发觉得这座城市陌生，他走上十字路口处的天桥，手支在栏杆上，往下看医院的方向。
医院门口的人流涌动，他没看到熟悉的身影。
谢宴看得心烦，正要移开目光，视野里出现了一朵白色的兰花，兰花下的马尾又黑又亮，安兰的脸从人群中露了出来，脸上的神情焦急。
与此同时，他的手机响了。
是安兰打来的。
谢宴迟疑了片刻，还是点了接通键。
他没作声。
“谢宴。”
手机里传来安兰的声音，他看到不远处安兰嘴巴一开一合地道：“你在哪？”
谢宴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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