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和的月光漏进门缝,勾勒出门外颀长单薄的身影,昳丽的五官在阴影中美的惊心动魄。

原来是容彧。

梁今越愣住了,扭头再看向窗户,窗外那扭曲的影子,赫然正是容彧站在门外,被月光投射在窗纸上的轮廓。

只是因为角度和窗纸的褶皱,那影子被拉扯得变了形,看起来不像是人。

紧绷的神经骤然放松,梁今越一口气差点没上来,无奈道:

“大半夜的不睡觉站我门外干什么?!!吓死人了知不知道!”

她感觉自己后背都冒冷汗了。

容彧眼睫低垂,像是受惊的蝶翼。

“我害怕。”

“怕?”

梁今越有些语塞:

“你怕什么?师姐不就住在你隔壁吗?”

容彧沉默了片刻,才低低地说:

“外面有声音,师姐好像睡着了。”

言下之意,睡着了的人靠不住。

他顿了顿,补充道:

“我也要听故事。”

梁今越表情有些复杂。

就在这时,身后的床上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

采苓不知何时也醒了,她揉着眼睛坐起来,迷茫地看着门口僵持的身影:

“姐姐?”

得,这下彻底不用睡了。

梁今越认命地叹了口气,侧身让开:

“进来吧进来吧!真是的。”

她总不能真让这假公主站在外面喂蚊子吧。

容彧默默走了进来,非常省心地找了个角落,自己搬凳子坐在那里。

采苓裹着坐在床上,看看梁今越,又看看容彧,眼神开始放空。

三个人,一个坐在床边擦刀,一个缩在墙角当蘑菇,一个坐在床上发呆。

小小的房间里气氛拥挤又诡异,没有一个人想要开口说些什么。

“砰砰砰!”

门再次响了起来,来人毫不客气,力道大得震得门框上的灰簌簌往下掉。

紧接着云岫熟悉嗓音穿透门板响了起来:

“师妹你睡了吗?”

不等梁今越反应,门就被云岫一把推开。

她只穿着中衣,外面胡乱披了件外袍,头发挠得乱糟糟,一脸暴躁地闯了进来:

“我就说你果然没睡吧,大半夜不睡觉搞什么……”

见到屋内端坐着的容彧,她的话戛然而止,眼睛瞬间瞪圆:

“我的天,搞什么呢这是?”

云岫一脸了然,斜眼笑了起来。

梁今越:

“……”

这是什么表情?!!

“是他自己跑过来的,说那边有怪声害怕。”

梁今越觉得有必要解释一下。

“害怕?”

云岫夸张地掏了掏耳朵:

“行吧行吧,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她大大咧咧地走进来,一屁股挤在梁今越旁边:

“这破房子邪门得很,风吹得像鬼嚎不说,刚才我迷迷糊糊的,总觉得床底下有东西在悉悉索索地爬,吵得要死,咱们挤挤得了!”

这下好了,本就不大的床,彻底没了地方。

好不容易熬到天色蒙蒙亮,窗外透进青灰色的微光。

梁今越扒拉开云岫骑在她身上的腿,抻了抻竖着睡半宿酸痛的后背,正想着下地松快松快,房门又被敲响了。

“梁同年起身了吗?”

门外传来赵桐桦的声音。

梁今越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走过去拉开了门。

门外,赵桐桦端着个旧铜盆,里面盛着清水,正想开口问候,目光却猝不及防地越过梁今越的肩膀,看到了屋内的景象:

角落里的容彧也被门口的动静惊醒,站起来走到她身后,就那样靠在墙上睡了一宿,表情有些呆呆的,像是被什么反复蹂躏过。

赵桐桦脸上的表情僵住,举起手中的铜盆挡眼睛:

“啊呀!你们……我……我什么都没看见!”

听到熟悉的话,梁今越下意识一抖。

电光火石间,梁今越猛地想起了琼林宴后,撞见她和容彧“同床共枕”的,好像就是这位赵县令。

床上的云岫这是也醒了,奇形怪状地打着哈欠伸懒腰,勤快的采苓正在叠被。

赵桐桦眼神更加微妙了,她艰难地咽了口唾沫,把木盆往梁今越手里一塞:

“水我先放这儿了,诸位请自便,米里的我好像要熟了,锅去看看!”

说完转身就走,脚底还踉跄了一下,像身后有什么追似的,四肢并用地逃出去。

梁今越端着水盆,僵在原地。

算了,以后有机会再解释吧,反正也不是什么大事。

洗漱过后,众人围在桌前,默不作声喝着稀得能照见人影的粟米粥。

气氛诡异的早餐进行到一半,院子外忽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县令!县令在家吗?”

赵桐桦像是被这声音解救了,立刻放下碗,腾地一下站起身:

“来了来了!”

她如蒙大赦般快步向门口走去,动作快得差点带倒凳子。

梁今越见状,也放下碗筷,跟了出去。

在院门口,她看到赵桐桦正站在门口和一个中年衙役低声交谈,那衙役神色紧张,一个劲的点头。

“是出了什么大事了吗?”

梁今越见她早饭也没正经吃,脸色蜡黄想着锅里的粥,在后面出声叫住她。

赵桐桦脚步一顿,她揉了揉隐隐作痛的额角,叹气道:

“突然些急事要去处理……唉我原本打算先去趟医馆的。”

“去医馆做什么?你身体不适?”

梁今越皱眉,仔细观察她的气色。

赵桐桦眼下的乌青比昨日更重,嘴唇也缺乏血色。

“也没有什么大病,”

赵桐桦有些赧然,她摆摆手:

“就是这几日心悸得厉害。总觉得心口闷闷的喘不上气。前些日子还好,立夏之后,尤其这几日‘狐妖’闹得凶,更是难以入眠。”

她无奈耸肩:

“本想着找大夫开点保心宁神的方子,眼下县衙有事,怕是一时半刻去不了了。”

“心悸?”

梁今越一惊:

“赵县令有心疾?”

“算不上心疾吧,”

赵桐桦解释道:

“往年也有过,尤其夏天,心烦气躁时容易如此。只是今年格外厉害些。陆大夫是县里最好的大夫,尤其擅长调理心脉,开的药也实惠……”

梁今越看着她眼底的青色,心中了然,这“心悸”恐怕大半是被吓出来的。

“赵县令既要去县衙处理急务,买药之事便交给我吧。”

“这……会不会太麻烦你了?”

赵桐桦表情有些扭捏。

梁今越颔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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