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千斛从石堆里爬了出来。

浑身上下,无一处好肉,遍是大大小小的擦伤。

转身回看自己来时的路,眼底闪过劫后余生般的庆幸。

刚才落脚的最后一方石块,在他抬脚之后,不堪负重,轰然倒塌,连带着底下摇摇晃晃的石堆,一起朝崖下坠落。

花了两个月的时间,一点点搭起来的过崖之路,在他成功到达此处山坡后,便如同完成使命一般,转瞬堕为一片废墟。

伴随着巨如雷鼓的轰鸣声,响彻群山,惊飞无数鸢鸟,爬虫簌簌钻营。

就连脚下的山脉,都隐隐震动。

霍千斛没想到倒塌的石块会引起这样的动静,抬眸看向远处平坦的屋檐,知道自己找对了地方,可远处不仅有人影活动的痕迹,亦有站在屋檐下持兵器的侍卫,侍卫听到了这边的动静,正密结成队朝此处赶来。

霍千斛眼神微凛。

一群摄政王府的走狗,若发现了他,将带到玄翼面前,如今已抱得美人归的玄翼,哪里会好心再留他的性命!

他九死一生爬过来,可不是为了在摄政王府的**债上增砖添瓦的。

绝不能被发现。

霍千斛左右扫了一眼,发现了远处抛尸用的藏尸袋,摞的很高,上面的血渍,有新有旧。

这两个月间,霍千斛无数次看到这群禁卫抬着半死不活的人,投尸山间。

前前后后,都快有六七十个人了。

有男有女,有老有幼,人命比草还轻贱,有许多人还喘着气,会叫嚷会怒骂,却躲不过最终死亡的结局,从百米高的悬崖坠落而下,尸骨无存。

这山头,已成人间炼狱。

玄翼到底在干什么?

霍千斛无数次猜测,如今真相就在眼前,倒也不必着急了。

收敛心神,霍千斛连跑带爬的,滚进袋中,尚未来得及喘气,王府禁卫已寻了过来。

不仅有贺喜年带领的十几个侍卫,就连玄翼也赶了过来。

身高和之前无甚差别,身形却厚重了些,倒不是因为胖,而是身上新长出来的皮肤还未完全成型,为了防止留下淤青和疤痕,平日都是途上特制的膏药,用细密的棉纱裹上几层,这一番加工下来,原本的衣服有些承不住,尤其是肩膀的位置,愈发宽阔,站在一群盔甲披身的禁卫中,显得气势更雄浑了。

霍千斛藏在裹尸袋中,透过袋子的缝隙看到这一幕后,心下微惊。

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啊。

那样翻涌的火海

,寻常人别说是穿过去了,就是被火舌烫到,都要生不得要死不能的,玄翼不仅抱着絮儿闯了过去活下命来,还活得不错,又恢复了从前的气势。

就连那被烧光的头发……

霍千斛眸光眯起,盯着玄翼黑硬的短发,又落在他那犀利深邃的眉眼上、那冷硬高挺的鼻梁上、那比从前更白嫩了的面上、轻轻呸了一声。

为了养好这张脸,花了不少代价吧?

别以为**,自在霍宅中,这位王爷便跟娘们一样,日日伺弄着他那副尊容,沐浴熏香,一日不停,一日换一款味道,比女子还讲究。

他也劝过,说你一个喂马的马夫,身上没有马粪味,只有香料味,岂不是让絮儿生疑?

可摄政王那日的回答,如今想起,仍让他无语至极。

矜贵不凡的王爷,穿着一身麻料粗布的衣衫,一边用刷子给马儿刷毛,一边幽幽道。

“女为悦己者容,男为己悦者容。”

“本王生在玄家,祖先给了一张好颜色,自不能让这张脸蒙尘。”

“絮儿如今虽看不见,可总有一日看重见光明,若等絮儿痊愈了本王再收拾,岂不是太过刻意?”

“本王尚不嫌弃你这霍宅狭窄粗鄙,连温泉水庄都没有,你竟然嫌弃本王收拾自己?”

“霍老爷,你出身闽南乡野之地,不擅衣冠容整,本王可以理解。”

“你自己不讲究,也不能看不惯别人讲究啊。”

“貌丑便罢了,若因嫉妒而心生丑陋,那就无药可救了。”

说完这些,将手中洗马的刷子交给他,扬长而去,要去换衣衫了。

摄政王在霍府里,虽穿着粗糙的布衫,却一日五换,换完就扔。

……

“王爷,应该是意外。”

贺喜年俯身打量了悬崖下的情境后,向玄翼汇报,“原来此处被雨水冲刷出一个矮坡,矮坡底下的山石陆陆续续下坠,这矮坡也不怎么稳妥。”

“刚才的动静,应该是矮坡砸落发出来的,把底下的路也砸断了——”

数日的成果化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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