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开学报到
薛琼玉快步走到前面,季延只得飞速跟上。
至于自己说的一番话,此人有没有听进去,薛琼玉也不在乎。
她方才脑子灵光一现,找到了护住薛家上下人小命的法子了。
历史上,季延与李令白双双争夺江山,而命中注定会胜出的,是李家二公子,李令白。
正所谓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季延尚且心思难辨,养在身边也是慢性毒药,总有一天会毙命。
还不如早做打算,抱上李二公子的大腿,寻求李令白的庇护。
想来,自然能逃死一劫,说不定还能勉强护住薛家老小。
薛琼玉思及此,更加满意,点头傻笑。
季延替她感到高兴才怪,“小姐,你笑什么?”
薛琼玉自知不能说实话,努嘴反驳:“与你何干?本小姐做什么事情都要向你禀报不成?”
“自然不是……”季延脸色一黑,嗓音越往后越发压低,好似也在矛盾纠结。
斜风细雨中,少男少女走了百米之远,终于回到了西冰书院。
方才薛府坐出来的马车仍停靠在朱红大门下,雨棚草草摊开着,四角不停往下滴水。
薛琼玉叹了口气,从伞下跑了出去,快步上马车。
她离开时深深地看了季延一眼,水灵灵的眸子还过失望神色,她对他很失望。
但最终无言可说,匆匆撇下季延,自顾自上了马车。
少年沉默,捏着油纸伞的指节一紧,泛着毫无血色的白皙,他自知被薛琼玉嫌恶了。
她果真也和所有人没有差别,对他,心中充满憎恨与厌弃。
季延素来不在意他人对自己的看法,世界上只有两种分类,一种是能杀的人,一种是不能杀的人。
陈清荷与他自小感情深厚,自然而然归属第二类,不能杀,甚至是珍重之人。
而薛家赐予他无穷无尽的磨难,和着外人一起欺辱他,则归属在第一类,能杀且该杀之人。
季延紧随薛琼玉之后,缓缓上了马车,他这次倒是识趣,没有进到马车之中讨薛琼玉的嫌弃。
和车夫一起靠在车头外沿,听着淅淅沥沥的雨滴声。
可是,他遇到了困难,薛琼玉似乎不能被简单分类成能杀之人。
她不太一样……
季延垂眸,细密的长睫毛之下,挂着迷蒙的水珠,他小心翼翼摊开手掌,手背上青筋若隐若现。
张开,又抓握住空气,他看着自己握成拳头的手掌,心中扑通扑通地跳个不停。
脑海之中莫名浮现方才少女并肩时,和他说的那一句话。
“给你机会你也抓不住啊!”
自己的行为,好像惹她生气了,不对,是失望。
他摊开手掌,看了半天,最终得出一个结论,或许薛琼玉不一样,他可以试着听她的话,把属于自己的东西,牢牢地抓住,困住……永远地陪着自己。
“或许这样才是小姐想要的。”少年神色平静,低头喃喃自语。
马车内没了季延,着实宽阔了许多,薛琼玉眉毛拧成八字,正疑惑季延怎么还没跟上,一起身,却见帘子外闪过一抹灰色身影。
她知道是季延。
薛琼玉并不知此刻季延杂乱的小心思,也懒得去多问一句。
马车驶入薛府后,薛琼玉下马之时,季延搀扶着她的腰肢,好让她不摔倒。
薛琼玉也没拒绝,越过了地面上的水洼,正要离去,却好像想起什么。
回眸,季延仍定定看着她。
她轻咳一声:“季延,你先回去换一身干净的衣服再过来吧。”
虽说是早春,雨也不算大,但淋湿了雨难免会感冒,薛琼玉好心提醒他。
季延一愣,低下眼瞥见斜斜淋湿的肩膀,灰色的布料上映出暗色的水渍。
少年弓身,双手作揖,规规矩矩道一句:“遵命。”
*
蔡府,夜上三杆时分,一婢女匆匆上报:“主母大人,昨夜那船夫……死……死了。”
此时距离蔡公子惨死在楼船之上,已过去半月之久。
先前那认出季延真实身份的伤员,在蔡家医师悉心照料下,逐渐能下地行走。
昨夜,蔡主母在城门大张旗鼓张贴悬赏令,谁人能提供杀蔡公子真凶的线索,赏赐五十两白银。
五十两白银着实诱人,够平民百姓不吃不喝干上十多年了,那伤员心动。
于是在黑灯瞎火夜,那伤员蒙着面给蔡主母送信,说是竹林密会,你方带来钱财,我方提供消息,互不相见,避免不必要的麻烦。
但此人不过会一点三脚猫功夫,哪里斗得过蔡主母,她早早叫人埋伏在暗处,一声令下,便将此人迅速捉拿。
此船夫差点被当做真凶押进官府,连声求饶道:“冤枉……冤枉啊!”
“小人不过想换取一些钱财,不想就此惹火上身。”他见蔡主母安静地听,也不喊不闹,觉得有戏。
“这真凶我认得,小的也有办法,让此人主动认罪。”他眼底划过一抹狡黠,悻悻地笑。
蔡家何必相信一个来路不明的无名小卒,但看在此人信誓旦旦模样,蔡家还是决定赌一把。
看看此人是否能真的引导这真凶罗网。
要人,蔡家借人马,要力,蔡家送金银。那船夫倍感压力的同时,将矛头转移到季延身上。
为了保命,他始终没有说出真凶的身份,蔡家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若是得了消息,过河拆桥,杀了自己怎么办?
蔡家自然也要派人盯着他的一举一动。
但蔡主母还没等来这船夫的好消息,婢女便在深夜匆匆传来此人的死讯。
抽筋扒皮,血流成河,小茅屋内除了血肉模糊的人外,毫无外人入侵过的痕迹。
蔡主母猛然捶桌,后悔没早些逼问这真凶到底是何人。
而船夫的惨死,亦间接坐实了她儿子并非被海上倭寇劫财所杀,而是……
轰隆一声,狂风冲开了脆弱的纸窗,直直灌入屋内。
婢女惊慌失措地压下被大风扬起的裙摆,低头等着上方端坐着的蔡主母发话。
苍老的面容缓和了几下,蔡家主母沉默许久,最终挥了挥手,让小婢女先下去。
薛府,薛琼玉洗漱完毕,湿哒哒的散发披在肩上,她正翘着二郎腿在松软的床榻上休息。
水盈盈的紫葡萄入嘴,薛琼玉幸福地眯起杏眼,虽说来了此处,人生地不熟,但比起现代朝九晚五的牛马生活,她觉着自己是中了彩票的幸运儿。
老天给了她一次投胎到富贵人家的机会,薛琼玉满意地发出哼哼唧唧,继而放下怀中果盘,欢快地在床上滚了几圈。
敲门声此时响起,在床上尽情翻滚的薛琼玉一怔,笑容凝固。
是谁?谁更半夜还来找自己?
“小姐,老爷准备的纸墨笔砚我收拾好了,明日启程便带上,您这边还有什么需要吩咐的吗?”
季延对着门扉,后背是一阵冷风,吹得长廊一角挂着的灯笼左右摇曳。
薛琼玉捂住嘴,闭口不言,装作睡着了。
她不知自己为何要装睡,但避着季延,总归是正确的选择。
风越发大了,刮得纸窗和门扉乒乓作响,她裹紧了身上的羊毛毯,眼巴巴望着外面。
薄薄的纸面上倒影出少年清瘦的黑影,他站在门外,还没有离开。
薛琼玉盯着看那个轮廓好一会儿,黑影才稍微抬头,盯着自己的方向。
不知为何,她总觉得季延的那一双眼睛,在透过这一层屏障,注视着他,一动不动。
脊背莫名爬上一阵寒凉,她瑟缩几下,直到后背紧贴床板,才停下来。
冷风继而嗖嗖地挂着,季延张了张嘴,很小声地说了几句话,但很快被吹散在空中。
薛琼玉亦不好奇他来找自己的用意。
见季延踌躇片刻,便转身离去,她才从被子里抖出身子,头发乱糟糟的。
“呼——终于走了。”
薛琼玉光着脚丫下床,把方才的那一盘子葡萄揽入怀中,喜滋滋地吃着。
待到发梢干透,才熄灯上床睡觉。
天方破晓,亮起一抹鱼肚白。
一夜过去,走廊上的灯芯燃尽,出露焦黑的油光。
少女一身青衫,吱呀一声将闺房的门扉推开,正心情大好,看清树下站着的少年,垮下脸来。
少年还是昨日那身下人才穿的粗布衫,他眼底略显乌青,精神不佳。
他身侧堆放着衣食住行的行当,整齐摆放,井井有条。
薛琼玉昨日便知晓管家将这担子推给了季延,毕竟这也是照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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