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九不知道自己在犯什么癔症。
他的手扶在言无咎的腰上。
少年的腰肢纤细,好似一掌就可以握住,宫九时常会生出将这把腰用手掌箍住,然后彻底揽在怀里的想法,却在实施之前艰难止住。
我一定是疯了。他想。
他的剑击在言无咎匕首上,言无咎的匕首本该落地,却被他用另一只手接住,刀刃滑过指尖,手掌握住手柄,他反手递过去的时候,自己的血就顺着匕首滴在言无咎身上,为他雪白的罩衫染色。
“拿手接什么?”言无咎失语,拿过匕首后随手放在一旁,为他擦干净手掌上的血。
每一次碰触,宫九的身上都会升起一股战栗。
疼痛、愉悦、茫然、隐忍。
他分不清这种莫名其妙的情绪到来的原因,只知道自己的呼吸喷洒在言无咎乌黑的发上,会闻到一股清浅的香,这种香味像是带着钩子,将人勾得不由自主离他更近,好像再近一些就会更快乐似的。
“你累了吗?”言无咎突然问他。
原来他的手掌不知道什么时候放在了言无咎肩头,整个人几乎都要贴在他身上了。
“只是突然发现你这身高,做拐杖很顺手。”他道。
言无咎:“……”
他暗自腹诽:这人说话就像从荆棘堆里滚了一身刺出来,甚至武装到了舌头,无怪爱拿银针扎自己。
说出来倒也无妨,只是总觉得对方会因为言无咎捅破后更明目张胆。
果然人不要脸天下无敌么。
好在,这样的日子也不过两三日,吴明便回来了。
“看来,你二人相处的很不错?”他笑问。
言无咎懒散转着自己的匕首。
宫九笔直的站在一边,亦不言语。
吴明心中满意,面上却不显,只道:“怎么样,五九,这样的生活还习惯吗?”
“日复一日,无趣之至,有甚习惯不习惯的,活着罢了。”
“这京郊的日子,是有些无聊。”吴明点头应和,“宫九有带你进京看过吗?”
宫九一愣。
原来是他会错了意。
是啊,吴明根本没有谈要让他教言无咎武功的事,带他在外面逛吃逛喝敷衍一下不就好了吗,怎还真上心了?
……莫不是他那让人作呕的病情还会加重?
他这边少年满腹心思,不知向谁说,另一边却是一唱一和,三言两语就定下来“进京城看看”。
吴明问:“宫九,你可愿带他去逛逛?”
他料想宫九不会答应。
的确,宫九拒绝了,正中吴明下怀。
“那你跟我这个小老头出去溜达溜达,不会嫌烦吧?”
言无咎看他一眼,已知道他心里打的什么算盘,欣然应允,欲瞧他后招。
“行啊,有什么不行,我这拄拐的跛子,还有嫌弃他人的份儿么?”
他说这话,倒没什么别的意思,不过顺应吴明给他脑补出的人设,‘嘴硬’一番。
不过有个人却会错了意,撇过脸去,不敢看他。
言无咎没在意。他的心思全落到跟小老头做戏上去了。
吴明瞧见了,只以为宫九不满言无咎的怠慢,乐见其成。
宫九自己呢,只眼观鼻鼻观心,又发起呆。
……
“依你的年纪,说不准可以叫我一声爷爷。”吴明道。
言无咎:“……那我与宫九岂不是差辈儿了?”
吴明顺势:“既如此,你叫我一声吴伯伯,如何?”
伯伯?言无咎轻笑一声,“我觉得,老先生就挺好的。”
吴明听见了,说不气恼是假的,然而转念又一想,据他观察,言无咎并非格外粗鲁的年轻人,既如此,叫他称一声伯伯都不肯,可见其家族之尊贵。
“好吧,听你的。”他摆出一副很好说话的模样,应了下来。
京城熙攘繁盛,吴明扮成老弱,本想让言无咎搀着他走,结果一看言无咎,面如霜雪,薄唇色寡,再加上一行一顿的拐杖,病残二字简直刻在身上,他二人若是凑在一起,别说隐形人,就差没在身上挂一块牌子写上今日惨状,好不引人注意。
他想着收敛些,言无咎却不。他饶有兴致打量着四周。随着叫卖吆喝声,卖烧鹅、羊灌肠的熟食铺店老板扇着手中的蒲扇,香味也延绵不绝飘向街道,有钱没钱的都要驻足两秒,言无咎亦不例外。
吴明不过一晃眼的功夫,就见他手里提上了半边烧鹅,香气四溢。
果然还是少年人,他暗忖,心中不免发笑,对着过来的言无咎道:“若瞧见有什么喜欢的,便告诉我,我这儿可没有让客人付钱的道理。”。
言无咎先是挑眉望了他一眼,随后似笑非笑道:“那就多谢老先生了。”
紧接着,不管是点心斋、甜水铺、绒线铺还是骨董铺,他都要进去逛上一逛。每次必要拿上几件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的东西。吴明出门惯不喜张扬,故而此刻只他二人,三只手上拿满了言无咎买来的物件儿。甚至言无咎的拐杖上,还挂了一个绣着日落西山的一个荷包。就这样,此人还状若无知无觉,打算接着逛街。
吴明看着他玩味的神情,哪里反应不过来,他是故意的。
可这份敌意是出于哪里?
无论如何,他吴明都没有得罪过言无咎吧?
……
不,吴明突然反应过来,或许,大概也只剩这一种可能——
宫九,将人得罪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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