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是总攻之夜。
她回头看了一眼跟在身后的几人：林青山手握砍刀，神色沉稳；罗玥藏在林中黑影中，眼神如鹰，手中握着削尖的长木棍和几块石子；周晓萍、魏长福也背着武器，眉眼中是坚定与隐忍的怒火；新近救下的年轻妇人也跟了来，负责携带备用武器和协助收尾。
柴营地处密林之间，由简陋的木栅围起一圈，中间搭着数个大棚，有火堆、守哨点，还有数堆粮食物资。
此时营中留守不过五六人，防备松散。
林青禾早知此情，她瞄准的就是这个破口。
她在营地外三十步外止步，俯身以手势指挥行动：
林青山和魏长福绕道西北，负责切断敌人逃跑路线；
罗玥居高临下，占据东南坡高地，负责远程石子干扰；
她与周晓萍正面渗透，准备做出第一击。
*
黑夜中，山风卷起几片落叶，一块石子悄然击中营地内的火堆，火星飞溅，守夜的两人愣了一下，还未反应过来，一支带火的木刺呼啸而至，击中一人胸膛，血溅三尺。
“有人！”营中顿时混乱。
几乎同时，东侧密林中石雨袭来，两名欲举火反击的匪徒应声倒地，额头血流如注。
西侧，林青山与魏长福从背后冲入，猎刀连挥，两名手持砍刀的匪徒还未来得及看清对手，已倒在地上哀嚎。
林青禾早已冲入营中，脚步如风，闪身逼近一名试图逃跑的头目，砍刀斜斩，对方仓皇格挡却被她反手捅穿肋下，滚地不起。
短短十数息，六名守营匪徒五死一伤。罗玥从坡上小跑下来，满头汗水，眼神却兴奋又震惊：“全、全清了！”
林青禾未语，只看着眼前混乱的营地。她的手还沾着血，却一动不动，环顾四周，确认再无威胁后才缓缓开口：“开始搜营，救人、收物，快。”
她眼神清冷，如夜中出鞘的利刃。众人却心头安定，那种从无到有、从畏惧到奋战的成长感，在今晚彻底成形。
*
战斗过后的营地一片混乱，却终于再无匪徒的叫嚣。
林青禾带队清点营地，在一处用木栅隔开的简陋棚屋内，救出二十余名面黄肌瘦、浑身是伤的灾民。
她们中以年轻妇人和孩童为主，夹杂着三五个面容稚嫩却已布满老茧的少年。被救出的这一刻，大多数人没有哭闹，甚至没有反应，只是呆呆地站着、坐着，仿佛无法理解灾难已然结束。
他们的目光是空的，眼神里充满了戒备、恐惧、不安，仿佛下一刻就要再次被拖进地狱。
林青禾看得心中冰凉，正思索如何安置时，一道沙哑却坚定的声音打破沉寂。
“别怕了，咱们得救了，是自己人。”吴春花站了出来。
她身上依旧是旧衣沾血，鬓发散乱，但整个人却像一株在废墟中挺立的野草。
她缓步走到人群中，看着那些衣衫褴褛、瘦骨嶙峋的妇人和孩子，嗓音沙哑而低缓，却带着穿透骨髓的坚定：
“我也绑过，我知道你们经历了什么……那些畜生都死了，真的，都被打死了。我们亲眼看着他们倒在地上，看着他们的营地被点着，看着他们再也不能伤人。”
人群中，一名十岁出头的小女孩开始颤抖，捂住了头，嘴里呜呜咽咽，不断呢喃：“不要带我走……不要送我去城里……”
周晓萍连忙上前，轻轻搂住她，眼圈发红，“不送、不送了，再也没人能碰你了。你安全了。”
“我们都是龙门村的。”她一边轻拍孩子的后背，一边对众人说，“我们也是被青禾救下的，她救了我们一家，也救了你们，现在你们安全了，真的安全了。”
她的话像一把钥匙，撬开了人们紧闭的心门。
“春花姐……”一个妇人颤抖着站起身，“是你吗？我是柳莹啊……我家老大他……他们说我不听话，就打我，还让我当着孩子的面脱……”
吴春花伸手抱住她，两人扑在一起嚎啕大哭。
哭声此起彼伏，有的人倒在地上痛哭不止，有的孩子抱住旁人腿哭喊着找爹娘，有的妇人像是终于敢哭一样，低头将自己埋在手臂里，肩膀止不住地颤抖。
“哭吧，都哭出来。”吴春花沙哑地说，“他们糟蹋了咱们的身子，但不能糟蹋咱们的命。他们死了，我们还活着。我们能吃、能睡、能活下去，还能好好地活着。你们听到了没有？那帮畜生糟践咱们，可咱们偏偏要活得好，活得比他们以为的更久、更好。”
她站起身，朝着哭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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