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主任看他还愣在原地，气不打一处来，“怎么，还要我请你吗！”
法寻文这才浑浑噩噩地跟上。
进到班级里，除了他们两个，其他学生都已在下面整齐坐好。
周知宁微笑地靠在讲台上，一步步看着她的计划进行。
方才，在她的追问下，杨灵最终卸下心防，将往事娓娓道来。
起初，法寻文只是稍微针对她。比如阴阳怪气她的低分、嘲讽她的不上进。
杨灵感到不适，但她选择忽略。因为被老师安排到讲台旁边的位置，别人有什么看法，或许都是正常的，她只能接受、无法改变。
但后来，不知从何时开始，班级群里开始流行各种“丑照”表情包。
最突出的就是法寻文在自习课、体育课上，趁她不备，抓拍的几张照片，再加上戏谑的文字，就变成了“丑照”表情包。
他和拥护他的小团体会疯狂在班级群里刷屏传阅。
再然后，或许是发现了她不敢反抗、也没有反抗的意识，法寻文他们开始在放学后尾随她。
他们举着手机，将恐怖的镜头对准她的脸，扯着她的书包和校服帽子，还发出快意的笑声，之后拍下她惊慌失措的样子。
从那之后，这仿佛就成为了他们日常的乐趣。他们一想到什么坏点子，就会捉弄她，调笑她。
因为不满班主任对值日的分工，让男生去做倒垃圾、抬大桶水的苦力，所以每到他的值日周，倒垃圾就成了她的任务。
他不仅自己这样，还鼓动其他男生也不扔垃圾，到最后，这几乎就成了杨灵的一个人任务。
在校上课的时间太长了，长到从早上六点到晚上十点，她都不得不面对着这群恶人。
她的活动范围就只是这个宛若囚笼的教室，和放着大垃圾桶的值日角。
很多人看见了，也知道这不对，但他们不敢发声，因为一旦发声，就会被法寻文他们连带针对，被那几个恶劣的人拍下丑照，之后在群里传播。
没人想要“颜面尽失”，渐渐的，几乎所有人都漠视了这一切。
他们没有打她、骂她，但这种精神折磨才最能摧残人的内心。
在这种情况下，杨灵也无心学习，她在课上无法集中注意力，课下浑浑噩噩。
恶性循环，愈演愈烈！
她不禁想着怎样能逃脱这一切呢？
是不是，她消失就好了。
就不用再忍受这样的折磨了。
于是，她选择封闭自己、自暴自弃。
……
法寻文他们足够坏，但也足够蠢。
正因如此，他们拍的捉弄人的视频和“丑照”表情包很容易找到。
周知宁很容易就收集到了这些证据，给张主任看了，她还去找了李老师，她要所有人的目睹下，狠狠批判这种行为。
法寻文不是有野心吗？不是想要“带领”班级吗？不是喜欢在老师面前表演吗？在意老师们的看法吗？
那周知宁就将他的真实面貌展露给所有人，将他渴求的、在意的东西狠狠碾碎。
要让他也体会一下杨灵的痛苦，让他下一次再想欺负别人时，就想起来这个场景，使他不敢再犯。
在她看来，要么不做，要么就做到极致，在合规的范围内，让施暴者付出最惨痛的代价。
周知宁简单划过了那些视频和照片，反正除了她这个刚来的老师，其他人都知道这件事的来龙去脉。
播放完毕后，教室一片寂静。
周知宁锐利的目光扫过参与过的学生，或许是因为羞愧、又或是恐惧被审判，他们把头深深地埋在肩膀里，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我听说，这件事持续很久了，而你们该有最基本的是非观。”周知宁眼底一片冷然。
张主任连连点头：“周老师说的对。”
“那张主任看这怎么处理？”周知宁好整以暇地看着他。
张主任：“咳，我觉得……”
周知宁坚定道：“同学们放心，张主任为人正派，绝不会包庇和容忍这种行为！”
张主任：……
这让他怎么说。
李老师在旁边捂着嘴，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样子。
周知宁也没想放过她，笑眯眯地问：“李老师您看呢？”
“咳咳，必须处理，严肃处理啊小张。”李老师又把皮球踢给张主任，她平时严厉，但也不当出头的“坏人”。
就是因为这些老师都奉行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才变相助长了施暴者的气焰和大胆。
张主任想了想，道：“高考将近，要严肃处理但也不能影响你们的学习。这样吧，以法寻文为首，你们所有参与过的人，都向杨灵同学道歉。”
他又觉得太轻了，补充道：“还有，你们每人都写一份三千字的检查上来，再有下次，绝不饶恕！”
白紫苏蹙眉，显然对这个结果不甚满意。她身旁的杨灵脸色低沉，眼神灰暗。
傅林也面露不忍，她转头看了看，喻春雨倒是出乎意料的平静。
法寻文松了一口气，也算是劫后余生了。
周知宁看着这场闹剧，停顿了一会儿，“还有呢，张主任？”
“啊，还有什么？”张主任用袖口擦了擦额头的汗。
“写检讨和道歉，您真是一位好老师，直接替杨灵原谅了。”周知宁笑了笑，“不过我觉得吧，道歉要有，写检讨就算了……”
张主任：“啊对对对……”
周知宁云淡风轻道：“按照校规处理，直接开除吧。”
这句话像一块巨石，砸入了平静教室的水面，引起一片片涟漪。
底下的同学议论纷纷，杨灵也惊讶地看向周知宁。
张主任扶了扶眼镜，不可置信地看着她：“周老师，你没在开玩笑吧？”
“我看张主任刚才的处理方案才是在开玩笑。”周知宁态度强硬，毫不退让，“您说怕处罚耽误他们高考，他们欺负人的时候怎么没想过这样是否耽误杨灵的高考？”
张主任被堵的说不出话来。
法寻文也满脸通红，他不敢抬头看任何人，恨不得立刻逃走。
周知宁淡淡道：“我不是针对法寻文，更不针对任何人，我只是就事论事，该怎么罚就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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