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叙是不想和石渊川呼救的。
他在包里翻出一片新的阻隔贴又往腺体上盖。
结果还是被空气里乱七八糟的味道搞得乱了智,晕乎乎的。
迟今一觉得这样下去绝对不行,于是用闻叙的手机翻出石渊川的联系方式。
“小叙…你,你还好吧?那个石什么的马上就来了。”迟今一手忙脚乱地找了个抱枕给软绵绵的闻叙垫在背后。
下一秒。
包厢厚重的门便被推开。
迟今一只觉身后冷飕飕的,一回头。
高大伟岸的Alpha已然将门关上,眼神落在歪歪扭扭倒在沙发上的闻叙。
深邃立体的五官紧绷着,浑身都透出一股寒气来。
迟今一不禁缩了缩脖子,站在一旁不知该说什么。
“迟先生,你先回家吧,我来照顾他。”石渊川开口,视线却并没有落向迟今一。
“噢…行,我在也不方便,那就…拜托您了。”迟今一赶紧逃出了包厢。
不大的空间里,只剩下两人。
闻叙眯着眼,只觉眼前似乎立着一颗大石头。
石渊川缓缓走近,茶几前散乱的零食,耳边是门外嘈杂的乐声与铃声。
还有,三个只剩下冰块的酒杯。
茶几旁的小沙发前,脸颊泛出一层异色的Omega正软趴趴地倒着。
那双杏眼有些难受地半阂着。
柑橘调的信息素正一点一点浸入Alpha的鼻腔之间。
骤然,闻叙只觉周围乱七八糟的气味都没有了,只闻到些许淡淡的酒味。
他像是被全然包裹进了一块儿安全的区域里。
腺体的不适感还在,但脑袋没有刚刚那么沉了,可以连接外界和思考了。
Omega睁开那双杏眼,看着跟前的Alpha。
好黑的一张脸,快和黑炭一个色号了。
而且表情也好冰,比刚刚玻璃杯里的冰球还冰。
石渊川微微眯眼:“在酒吧吃饭?”
语气比表情还冰。
闻叙被这句反问给问得不禁咽了口唾沫,但还是嘴硬着:“谁…谁规定酒吧不能吃饭了。”
“嗯,你厉害。”石渊川阴沉着那张脸,“不知道信息素紊乱不能随便摄入酒精么?”
“我知道啊,我稳定了才喝的,而且我就喝了几口!”闻叙瘪着嘴。
他点的还是酒精度数最低最低的,喝着简直和小糖水没区别。
石渊川:“那现在是怎么回事?”
“现在不是…不是因为我喝酒,是因为我的手环突然报废了,我怎么知道它会突然报废。”闻叙从沙发上挺起上半身,企图增加气势。
但他其实还是有点晕,所以腰杆没能挺得多直。
石渊川:“你那款手环是同价位里性能最差的,就不应该选它佩戴。”
“可是它颜值最高啊,我就想戴好看的。”闻叙继续争辩着,“而且哪有那么差,我也戴一年多了。”
石渊川从进门起,眉心便没有松开过,此时拧得更紧了:“但现在不是坏了么?在这样的场合里,没有了手环,有多危险?如果我没有来呢?你要怎么出去?你知道外面有多乱么?”
石渊川语气很严肃,表情也紧紧绷着,阐述着事件的严重性。
一连串的反问里,每一字都方方正正地砸进闻叙的耳朵里。
不禁让他想起小时候,父母也总爱用这样冰冷又严肃的言语质问他。
【“怎么这么简单的题都能错?你哥哥就不可能会做错这样的题。”】
【“为什么要去踢球,多危险,不许去。”】
【“闻叙,你真是一点不听话。”】
幼时的一幕幕就这么闯进他的脑海里。
闻叙难受地皱眉,揪着手边的枕头,委屈地张唇:“你干嘛这么凶?是因为要来找我打扰你睡觉了?那你可以不来找我。”
石渊川瞬时被哽住。
眼前的Omega眼圈都有些泛红。
其实他并不认为自己“凶”。
只是想严肃些,让闻叙知道这次情况的严重性。
平时开会,他也会这么说话。
石渊川有些僵硬地柔下声线:“我没有这个意思。”
闻叙抿着还有些肿的唇。
这个石渊川,把他嘴巴弄成这样,他都没发火,凭什么还这么和他讲话。
顿时,包厢里静得出奇。
两人都没有说话。
好几秒后。
还是石渊川开的口:“现在好点没?”
闻叙仍捏着手边的枕头,憋着股气用鼻音发出短促的一声“嗯”。
石渊川将沙发边大大小小的购物袋提起:“先回去吧。”
闻叙根本还没消气,但他现在只有待在石渊川身边才能保证安全,所以只能起身。
但他不要和石渊川讲话。
只是他刚站起来,双腿就像两根煮过头面条。
石渊川凝眸,像只小猫似的Omega在他跟前摇摇晃晃。
他的呼吸也跟着摇摆,下意识伸手揽住那截还没有一把铁锹宽的腰。
闻叙只觉后腰被一股强悍的力量托住,紧接着,鼻间满是浓郁的信息素气息。
他咬着自己的脸颊肉,不让自己沦陷,刚站定身子,就从Alpha的臂弯间滑溜溜地退开:“我能自己走。”
穿着单薄的闻叙就这么拢了拢身上的外套,推开那扇包厢门。
Alp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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