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护车在东部综合医院的门前刹住,医护人员们推着担架床冲进大厅。

床体在大理石地面上高速移动,颠簸着发出急促的咯吱声。

哈维·丹特,哥谭的光明骑士。

他的脸被临时敷料遮盖着,边缘渗出的液体在医院惨白的灯光下泛着不祥的黄白色。

吉尔达·丹特赤着脚跟在床旁奔跑,高跟鞋早已脱下,提在她的手里。

丝袜在脚踝处被刮破,露出渗血的皮肤。她感觉不到疼痛,只是眼睛死死盯在哈维被敷料遮住的脸颊,看着他胸前那片被硫酸烧穿的衬衫后露出的、仿佛融蜡般的皮肤。

“急诊!急诊!都让开!”

手术室到了,吉尔达高悬的心脏缓缓下落了一点。

在隔离门即将合拢的瞬间,主治医生快速掀开哈维脸上敷料的一角评估创面。

吉尔达看到了。

她看见那片曾经在婚礼上被她手指轻抚过的脸颊,此刻像热蜡一样融塌变形,露出深层的肌肉和骨骼。

她没有尖叫,只是停下脚步,身体突然像抽走了丝线的木偶,软趴趴的向前倾倒。

她的额头撞在门框上,发出“咚”的一声。

“这位女士!”

护士们一拥而上,吉尔达被抬上另一张移动床,推往相反的方向。

天花板的灯连成模糊的光带。她耳边依旧回响着丈夫在法庭上撕心裂肺的惨叫。

“呼…”足足奋战了四个小时,主治医生摘下沾血的手套。

“去通知丹特夫人,告诉她,丹特先生现在的生命体征暂时稳定,我还有下一台手术…”

护士穿过走廊,轻轻敲门。

“丹特夫人?”

门虚掩着。

病床上的被子掀开,窗外的风吹起窗帘,没有吉尔达的身影。

哈维·丹特在镇痛药的迷雾中漂浮。

他试图睁开眼睛,但只有右眼能勉强睁开一条缝。

视野颠倒,摇晃。

他在移动。

入目的天花板不是医院常见的洁净的白色,而是布满水渍和霉斑的混凝土。

周围灯光昏暗,灰尘在光中舞蹈。

有人在哼歌。

调子古怪,欢快得令人不适。

哈维转动着眼球,看见一双戴着紫色手套的手,正推着他的病床。

“睡得好吗,哈维?”

声音从头顶传来,一张俯下的脸亲密的凑到他的眼前。

小丑。

他没有继续说话,只是继续哼着不成调的曲子,推着床穿过一个又一个拐角。

周围的空气变得潮湿阴冷,有铁锈和尘土的气味。

床停下了。

这里像是楼体深处的泵房,巨大的管道沿着墙壁延伸,沾满了灰尘。

房间中央,市长被绑在一张金属椅上,嘴上贴着胶带,眼睛瞪得几乎要凸出眼眶。

他看见哈维时,喉咙里发出挣扎的呜咽。

椅子旁,一个穿着红蓝双色紧身衣、扎着双马尾的女人,正用棒球棍有节奏地敲打自己的手掌。

她看见哈维,咧开涂得鲜红的嘴唇,露出喜悦的笑容,一把撕下市长嘴上贴着的胶带。

“哦!布丁,你把新朋友带来了!”

哈莉·奎泽尔,或者说,哈莉·奎茵。

小丑在哈维的床边坐下,床体微微下陷,金属扭曲着呻吟。

“欢迎来到崭新的哥谭,哈维。”小丑低声说,他从口袋里掏出一把小巧的手枪,塞到哈维的手心。

“现在,让我们来谈谈,我们一起。”

他甜蜜的说。

天色渐渐黑沉,我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玩着杂志写的拼字游戏。

门铃响了。

平稳的、持续的三声。

打开门,吉尔达·丹特站在门廊前。

她没来得及换一身衣服,丝袜被鲜血晕染了一片。

“不请我进去坐坐吗?”吉尔达的轻声说。

我疑惑的侧过身,退后一步,“吉尔达?哈维今天的开庭怎么样?”

吉尔达走进门厅,脚步轻缓,高跟鞋跟敲打在地板上,却没发出什么声音。

她环顾四周,一个审美无可救药的哥特风格单身汉住所,冷冷清清,看起来不太会有人拜访。

“吉尔达,想要喝点什么?咖啡还是茶?”我打开橱柜,掏出茶叶罐,从韦恩庄园打包出来的那一份。

“我推荐茶…”

吉尔达站在客厅中央。

她的手伸进随身携带的黑皮手提包,掏出一把老式左轮手枪,枪身在白炽灯下泛着暗哑的金属光泽。

她举起枪,枪口正对着我。

“喔哦!”我短促的惊呼一声,缓缓放下中的茶罐,尽量让双手在她的视野内。

“怎么了,吉尔达?”

“克里斯…你本应该站在哈维这边,可你呢?还在污泥里打转…”

她的手指扣上扳机。

“为了更大的善,说那些妥协是必要的代价,可笑…你在为那些□□添砖加瓦!

“这座城市没有灰色地带,只有黑和白,脏的和干净的。”

她的枪口稳得可怕。

“哈维本应该陪在我身边,我们本应该有平静的生活,我们会有一个孩子。”

她深吸一口气,眼睛里涌上泪水。

“他太忙了,忙着对抗那些肮脏的…还有你这种…”

泪水从她的脸侧滑落,她没有伸手擦。

“你们这些哥谭的污点…市长,□□,腐败的警察。所有让这座城市腐烂、让哈维不得不燃烧自己的人…你们都应该消失。”

她的手指在扳机上施加压力。

“从你开始。”

吉尔达的背后,窗外的天空突然泛起亮光。

“吉尔达,等…”

不是天亮时温吞的升起的太阳。

是一道极其刺目、极其暴烈的白光照亮了半片天幕。

吉尔达逆着光,她举着枪,顺着我惊愕的视线转过头。

爆炸声,由远及近,每一声都比前一声更响,更近,更密集。最后汇成一片连绵不断的,结构坍塌的轰鸣。

钻石区的南方,东部综合医院的方向,一团混浊的黑云正缓缓升起,挣扎着,膨胀着,吞噬着天空。

吉尔达转过身,她的手枪“当”的一声,砸在硬木地板上,在连绵的爆炸声中微不可闻。

她没有看地上的枪,也没有看身后的我,蹒跚着扑向窗户,奋力的瞪大双眼看向爆炸的位置。

吉尔达的双手抓住窗框,指关节捏得发白。

瞪着远方燃烧的天幕,她的嘴唇张开,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只有喉咙里挤出断断续续的、漏气般的嘶嘶声。

“哈…哈维…”终于,两个字从她的喉咙里挤出,“哈维…在那边…”

下一秒,她整个人疯狂地扑向门口,但身体已经不再能被意志好好的控制,她摔倒在地。

她又爬起来,却不慎撞翻一旁的茶几,桌面上插着花的玻璃瓶在地面摔得粉碎,水渍溅湿了她的套装裙摆。

我快步走上前将手枪踢进沙发底下,一把抓住她的手臂。

“冷静点,吉尔达!”她似乎已经听不到我的声音,“我去开车!我们…”

“放开我!”她尖叫,爆发出的力气大得吓人。

她挣脱我的手,打开门冲下台阶,跑上前院草坪,碍事的高跟鞋被她踢到一旁。

我的身体比思考更快,我追了出去,在草坪中央按住她。

太危险了,如果就这样的跑过去。

此时此刻,我对到底发生了什么依旧一头雾水。

有什么巨大的,混乱的恐怖正在迫近,我却看不清。

吉尔达挣扎着转身,一拳打在我脸上,指甲发泄式的抓挠着。

她又踢又咬,像一头被困住的野兽。

“他在里面!他死了!他被烧死了!因为你们!因为你们所有人!”

吉尔达的声音在夜里安静的社区里回荡,混着远处建筑持续坍塌的闷响,混着她自己破碎的、不成调的哭泣。

她的挣扎逐渐变弱,最后只剩下全身的颤抖。

“麻烦你开车,克里斯,去东区综合医院吧。”她的脸埋在草地里,语调闷闷的。

车子拐过最后一个街角,吉尔达沉默的像一潭死水,她的双眼空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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