笛声悠扬,白色巾纱随风飘扬,柔柔落于地面,玄色长靴险些踩上这面纱,粗糙大手将其捡起。

“殿下,怎么也不用面纱挡脸,万一瞧见我等于此,被有心人瞧见,难免落下把柄。”

刀疤顾虑地看着望月台前,又倒一杯的少年。

辞缘不予理睬,继续自斟自酌,刀疤急道:“属下知道您是为着能够回国而痛饮庆贺,但也不宜喝太多啊。”

这句话更是点醒了辞缘,远眺那轮几近西沉的红日,本就低落的心,更是下坠了几分。

笛声不绝,无一不告诉他,卜算阁成功暗度了西域毒药,业已落入齐隋之手,只待致远等人,假以时日深入皇宫,打通内阁首辅那关,天佑帝落幕就是迟早的事。

这也就意味着,他和卿如意的这段师徒关系,也将告一段落。

但凡她在乎他一点,他走后也许还能好受些,可她方才还念着游逢安。

辞缘脸颊微烫,刀疤见状,忙劈手夺过他手中酒:“殿下不胜酒力,别再喝了!”

辞缘皱眉,身下这望月台高筑,台下那过路人熙熙,有几个提花篮的姑娘,眼尖,各个抬头看着他,眸中无一不划过惊艳之色,纷纷拉扯着彼此,指着他絮絮低语。

刀疤顺着他视线看去,垮下脸:“属下这就赶走他们。”

少年没有脱去那身桃色女帔,刚饮了几杯酒,斜斜靠在阑干前,一双染开粉晕的眸子,直勾勾往下望,像是两汪春水,微醺醉人。

卿如意找遍了红香楼,都没寻着辞缘,凭着直觉出了大门,正看到一群姑娘嬉笑着,时不时往上看,她也跟着抬眸,登时看见这惑人一幕。

她脸色一沉,辞缘在高高的望月台上,饧着眼,同她遥遥相望,也不打招呼,就那样懵懵懂懂望着她,醉意朦胧,好像压根不记得她姓甚名谁。

卿如意眯起眸子,无声警告,台上少年冲她勾出一抹浅笑,端的个温驯纯良,下一秒,目光却大胆远游,如桃花飘飘,落在那越聚越多的姑娘脸上。

惹得人群一道道惊呼调笑。

拳头咯吱作响,卿如意气不打一处来,一双眼都要将台上人盯穿,混账!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不省人事喝醉了就喝醉了,在这望月台上,媚骨天成勾栏做派的,像什么话!

“哎,快点,把花儿给我!”

一个鹅黄裙子的姑娘兴冲冲去抢同伴手上的花,却有人先她一步,握紧那粉白色花儿,用力往望月台上丢,花瓣险险擦过少年面颊,惹得他乌浓的睫羽轻颤。

人群一顿起哄:“你以为你是扔绣球呢,像话本里一样百发百中!”

辞缘扶着雕花木栏,依然含笑,低眉看那底下玩闹,徒留卿如意站在楼下,阴恻恻一双眼把他望。

很好,警告无效。

少年眉眼间的小痣赫然变作一只蝶,即将挣破牢笼,飞向不属于她的花海。

“等着,把这栀子花给我!和小郎君顶顶相配呢!”

“什么栀子花,你是想说同心花吧。”

姑娘们吃吃笑着,热闹非凡。

卿如意一个人站在喧嚣尽头,气得额发飞扬,风遇见她都要绕道走,她要把她的蝴蝶抓回来!

她噔噔噔寻着楼梯,直冲那望月台。

望月台,望的是什么月?望你大爷的月!

刀疤没来由眼皮狂跳,他看向些许放浪的辞缘,不安道:“殿下。”

“你退下。”辞缘声音冷冽,却好像带着淡淡的愉悦,“没有我的命令,不得出来。”

刀疤刚潜身离去,卿如意便落定台前。

她双目如两点火星,只差将牙齿咬得咯咯作响:“孽徒,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辞缘眨着盈盈眸子,状若不解:“师父?你来做什么?”

卿如意气笑了:“我来做什么?该我问你吧!”

天边霞色烂漫,他白皙的脸在这片余晖中,越显媚色,眸子因为喝醉了,也搅动着细细情丝。

辞缘不接话,那台下的姑娘们越来越兴奋,各色各样的花儿,接二连三在他身后抛出流畅的弧度,他就那样靠在阑干前,深怕那些花儿砸不到他似的。

“不过来是吗?”她咬牙切齿。

辞缘微微歪头,鬓边绒花颤动,只差吸引狂蜂浪蝶。

卿如意忍无可忍,夺步上前,一把拽住他手腕,将他狠狠往身旁一带:“连师父的话都不听了吗!”

啪叽一下,一朵硕大的花苞正中红心,击中她太阳穴,不轻不重,却更让她火冒三丈。

那花苞落在地上,红艳艳的,好生张牙舞爪。

卿如意气得飞速回首,怒瞪了一眼闹成一锅粥的人群,姑娘们顿时收了笑,各个噤声,表情微妙地面面相觑。

辞缘却要弯腰捡那朵花儿,卿如意用力一扯他袖子,上去就是一脚,那花儿在脚下登时烂做一团。

她就那样踩着花儿,跟个炮仗一样守在辞缘身边,随时都会噼里啪啦炸开。

“师父,你生气了?”辞缘无措地看着她,任由她掐住自己,哪怕手腕传来一阵淡淡的疼。

卿如意哼了一声:“谁生气了?你要不拿面镜子照照,看看是有多放浪形骸!我就是看不惯你这样!”

辞缘若有所思看着她脚下,半天唔了声:“那师父踩花儿做什么?师父不是一向恪守道义,恩怨分明的吗?缘何要滥伤无辜?”

她脸腾地一下红了,狠狠剜了他眼,将花儿在脚下一碾,扯着他火急火燎离开望月台:“你别打岔!总之你就是不对!以后不准来这望月台,不准斜斜倚着,跟个浪子一样!”

辞缘温驯地由她牵着,看着她步履匆忙,好半天才低低道了声:“师父你是不是有点吃醋。”

卿如意脚步一顿,炸毛般回头:“谁吃醋了!你的事,为师还管不得了!”

那双凤眼噙着薄雾,乌泱泱的,直把她望,卿如意发热的头脑终于冷静些许。

耳畔恢复妓子们的歌唱声,丝竹琵琶,不绝于耳,再没有那些姑娘们的欢闹声了。

卿如意视线落于辞缘腕上,才发觉自己掐得分为用力,惹出淡淡红痕,她视线一跳,慌忙松开。

发热的头脑逐渐冷静——她到底在做些什么?她竟如此失态!

卿如意面色由红转白,深呼吸片刻,语气冷如寒冬腊月:“我是你师傅,教你如何做人,有什么问题吗?”

辞缘瞳孔一滞,腕上的疼痛忽然鲜明起来。

卿如意不再看他,大踏步向前走:“已经申时了,把游小世子叫上,还别个人情去。”

她突然转变的态度何其明显,可她还留有余红的耳朵尖,却全然出卖了她的本心。

辞缘目光追随她步伐,稳稳跟于她身后。

他不信,从他打破她底线那一刻起,她就给了他可乘之机,她方才那副模样,分明就是对他动了心,可她为何要装?为何要藏?

右手紧紧握拳,他睫羽扑簌。

家班众人也跟着卿如意,另分一间包厢。一时红香楼内,热闹非凡,一迭端盘之人鱼贯而入。

“酒上太多了,这位公子喝不得酒。”游逢安将那几坛酒减去大半,卿如意皱眉,原身喝酒不在行吗?不过她在现世里还没喝过酒,不知道自己酒量究竟如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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