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花冲天而去,在夜幕炸开一朵绚丽的鲜花,紧接着陆地上又腾起几束金灿灿的烟花。

小孩点燃后,飞快的躲在门后。

院内,亮了小灯泡串,虚虚实实的映着。张婆婆戴着生日帽,被围在中间,王婆婆讪笑:“你看,这张妹妹过生日,也没准备啥拿的出手的礼物……”

“这说的什么话,张妹妹性格这么好,肯定不会在意的。对吧,张妹妹。”

“对啊,王姐你考虑太多了,都这么大的人了还要啥礼物啊?骨灰一卷啥都带不走。”

大伙你来我往的客套说了几句,又回到自己小辈身上,这边谦虚说我孙子也就拿了个第二,还有进步空间;那边说我孙女啥啥啥被辅导老师批评了,严格点是好事。

张云芝扒拉着蛋糕奶油,用塑料叉将奶油抹到一旁的蛋糕盖上,盖子是常见的硬塑料壳,方方正正,奶油滑到上面,完好无损的附着。身边也没有人拉着她讲话,几个老人聚成一团,给她留了一大片空间,张云芝百无聊赖的玩着残余奶油,几坨白色奶油这一块,那一块,神似油彩。

一想到这里,看着随意涂抹的作品,越看越像一个人脸,不免想起他。张云芝简直觉着自己魔怔了,怎么可能呢。

似乎真的是想念入了骨,耳旁还听到熟悉的小提琴声,她摇摇头,果真不该和那两个孩子说的,但是如果不说,就没有人记得他了。

耳旁不仅多了小提琴声,还有人群的欢呼声,张云芝抬起头,眼前所见……恐怕自己不止魔怔那么简单了,应该是疯了。

还是说目前所处的是梦,一场用蛋糕愿望换来的美梦,织满了甜蜜梦幻。

尚疑山穿着一身中山装,从桂树后面慢慢走出来,脚下结实地踏着每一步,手上拉着旋律,走了两步,站定拉琴。

张云芝上了年纪后,就有老花眼,搁远的看不清,只能看个轮廓,尚疑山就恰好在这基础上走的两步,乍一看去,像是死而复活的恋人,其实,仔细一看,可以看清尚疑山的脸,打破不该有的幻想。

残忍却又令人着迷。

张云芝瞬间落下泪来,这首曲子是她十六岁生日时,颜齐在芦苇荡为她拉的。

哽咽的说不出话来。

谁知,下一秒,更大的惊喜出现在面前,只见大大的黑屏亮起,破开黑暗,正对着张云芝,几张照片慢速滚动,伴随着尚疑山的小提琴声,屏幕里原本不动的照片人物,开始艰难的动起肢体,手臂前伸,紧闭的嘴缓缓张开,声音是那么熟悉,又是那么陌生。

一句隔了六十多年的“生日快乐”,再一次传递到爱的人心里。

不止今天快乐,往后每一天都要快快乐乐的。

眼泪不受控制的滑落,每一句都清晰在目。这往后余年,她有时会恨颜齐,你带给我的祝福,怎么能说收走就收走。她明知自己在无理取闹,即使骂他千百遍,他也听不到,回不来了。她甚至以为自己不会再快乐了,都做好了孤独了生的觉悟。

可是,这会儿一看到照片,她仿佛回到了年轻时候,自己还是绑着辫子的小姑娘。

更别说能动起来的白月光杀伤力了。

张云芝直接往前走了好几步,瘫在草地上,痴痴地望着那张已经被模糊的脸。

尚疑山拉完曲子,安静地等视频播完。

周遭已经有人在问,视频里的人是谁,刚刚拉的曲子是什么。

问题繁多,尚疑山捡了几个不是很重要的答了,对于张婆婆的过往闭口不提,自然不会回答相关的问题。

人哪,活着,谁还没几个遗憾,到老了,谁还没几个执念。

年龄越往后走,思想就会越轴。并非是倔强,只是接受不了自己最终会被淘汰,会被自己一手抚养长大的孩子嫌弃,纵然她为后辈留有自己认知中最好的食物,已经腐败溃烂,并非是自己不顾身体,而是这是她能拿出来最好的东西了。

张云芝头几年搬来的时候,大家伙还是很热情的去串门,后来队里的人来看望她的时候,或多或少也了解过一点,再加上住的这几年,张云芝基本没和村里的人聊天。

整个人孤零零,显得不合群极了。原本背后就已经有很多闲言碎语与各种猜测,什么寡妇为远离伤心地,离乡远走,什么年轻时受到欺辱,老了阴影任在,等等。

现在,场景展示在她们眼前,互相将心比心,都是从凄风苦雨的时代过来的,哪个还会说些难听的话。

自然是一起等视频放完后,扶着张婆婆,说些宽心体己话。

路昭阳从屏幕背后出来,和尚疑山一起看着老人们。

随后,他道:“那我们……”

突然“嘭”的一声闷响,院外本来在玩鞭炮的孩子都害怕的跑进来,纷纷抱住自己的奶奶,路昭阳快步出去,一个小孩嘴巴冒着烟,嘴唇肿成一个香肠,路昭阳上前抱住他,查看伤势,脑子里某根弦骤然断裂。

尚疑山正准备拨急救电话,却被孩子的奶奶大力推开,手机掉到地上,屏幕成蜘蛛网裂开。

路昭阳还算冷静的大脑回顾着小孩们玩耍时刻,希望找出发生危险的原因,却被王奶奶一巴掌甩在脸上,路昭阳的右脸受到冲击,往一边偏过头,王奶奶抱着自己孙子就跑走。

路昭阳打算跟上去,却被尚疑山牵住了手,阻止了进一步,对着已经愣在原地的江云道:“江云,你跟去看看,把王奶奶送去市区人民医院。”

“哦好。”兹事体大,也顾不上纠结别的。

路昭阳手动了几下,没挣开,横目斜视,鼓着气。

“江云有车,会很方便。不是说你不能跟去,只是你现在情绪不稳。”

尚疑山硬是把他拉回去,按在椅子上,捏住肩膀不让他乱动,强硬道:“我手可是还要拉小提琴的,如果因为你不小心骨折了。”

说罢,路昭阳真就安静下来了,他可是比尚疑山自己还要重视这双手。

尚疑山见他低着头,侧身压着的手收了力度。

敛起脸上的严肃,笑着问那些小孩:“可以说一下具体发生了什么事吗?”

几个年龄小的孩子躲在自己长辈身后,脸都憋的涨红,啥都不敢说,一味地拉着衣服,让家长带着自己走。

明天还要去上学,有几个婆婆抱着孩子走了,剩下三个女孩待着。

“希希,能和哥哥说一下发生什么事了吗?”尚疑山温和地问。

被叫做希希的女孩抱着奶奶的腿,摇头就是不说。

“那炎炎呢?乖乖?”尚疑山一个一个的问过去,不催促也不阻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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