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远没有叶悬玲料想得那么简单。

五行案,纪厌身为锦衣卫,本不该插手此事,但纪厌以皇亲国戚贪污案借口,强行加入此案件,淀海太守,刑案队长班头都对他没办法。

只能点头哈腰安排人手参与到案件中。

纪厌抬手:“人手倒是不必,这班头干事挺利索的,就他一个人就够了。”

班头脸上的褶子都炸开花了,躬身拱手:“是,大人。”

处理好琐事,纪厌与这个班头一同在衙署旁等着叶悬玲俩人。临溪离此地有一些距离,班头从马厩牵来几匹马时,俩人也就到了。

三七牵过一匹马,对叶悬玲道:“叶姑娘,我们两个共骑一匹,怎么样?”

叶悬玲点点头:“好。”

三七听到她的回答,莞尔,又对纪厌轻微颔首。

叶悬玲在客栈时,优先问了三七从前在淀海接悬赏令时看到的那一堆尸体,是在何处。

临溪。三七告诉她,是在临溪,就在佛像后边。

但那些尸体早已过了好几个月,就算纹刻有黑色傩面,早就化成一滩烂泥了。

也对,叶悬玲说,但她想带那个班头去瞧瞧。

纪厌只带了几个人手,也包括衙署的那位小仵作。

行至临溪,一行人将马匹拴在破庙墙角。初日东升,薄雾还没完全散开,她能感觉到临溪地质湿润,最近并没有下雨,并不是雨水的缘故。

倘若说是寒天玉雪,但现在的天白雪如此薄,也不足以让临溪和城中截然不同。无人修缮破庙的地基房顶,一切木质腐烂败坏。

黄绿色杂草长满黑色斑点,这草已经有人腰这么高,弯垂着,叶悬玲碾了过去。

班头恭恭敬敬问:“大人,不是要去找张氏腹中的草药吗?来这破庙作甚?”

叶悬玲抢先回答:“听城中人说,时汜草就长在这庙旁边,大家随意找找吧。”

叶悬玲并不着急去寻时汜草,现下还是先检查尸体要紧,她这样说不过是想看看这班头的反应,如她所料,旁边的班头似乎松了一口气。

房顶破了几个洞,一束晨光透过大门照射进来,四人走进了些,年久失修,这座佛像下方已经爬满了绿油油的青苔,庙中四处结了丝网,衬得整座庙更加阴凉。

青石地板有几处破坏,看起来稍不留神,就会被这凹陷处坑坏。

叶悬玲朝纪厌和三七使了个眼神,随后不经意说:“临溪是没什么人吗?班头。”

班头挠挠头,立马回答道:“叶医官,这我就不知道了,我不是临溪人。”

“这佛像好生奇怪啊。”叶悬玲走到佛台前,语调轻快,看了两眼又走到佛台后方,“这佛台后的青石板为何有些松动啊?”

随着她的话,其余三人也绕到后方。

班头没接话,眼神犀利瞟向她。

三七道:“会不会有人曾经动过此处?”

叶悬玲蹲下身:“我们将它抬起来吧,来帮忙。”

几人都没带任何工具,叶悬玲从腿带上掏出一把匕首,试着将这青石板傍边的泥土掏松,连带着和板面接触的那一面。

青石板没有松,这些话不过是说来给班头听的。

叶悬玲招呼着几人,很快,青石板被轻松抬起。腐臭气息浓烈散发出来。

“好臭。”叶悬玲故作惊讶,皱了皱鼻子,“这里是有什么东西么?”

说着,叶悬玲用匕首刨开泥土,但她觉得这样太慢了,在青石板上蹭了蹭匕首上的泥土,随后把它归于原处。

她作势用手去刨。

班头却在这时候制止她:“叶医官,让我来吧,哪有让医官去做这个的?”

“哦好。”之所以三七和纪厌都没出声,是因为叶悬玲根本没决定,她就想看看这班头看见尸体是什么反应。

很期待呢。

叶悬玲站起身,没离他多远,就站在班头旁边。

班头的动作逐渐加快,褐色湿润的泥土中逐渐显露出白色。直到一只手骨出现,班头一惊,身体往后撤了撤:“这!?大人。”

纪厌看了一眼:“继续。”

直到抬起来的石板泥土下骸骨全部清理出来,露出人的上半身,头骨显露,班头才停手。

这块抬起来的青石板宽长约莫三尺,看起来还需要将其他石板抬起来才行。

“这人当真胆大,怎么会杀了人将尸体埋在佛像后?不怕神佛报应吗?”叶悬玲道,“先不动骸骨,我们先将这几块抬起来吧。”

皮肉腐蚀,化为血水,融于褐土,散发的气体实在刺鼻,但久而久之习惯之后,也就没这么难闻了。

骸骨附近的青石板被一一抬起,经过一顿刨土之后,泥中几具白骨显现。

纪厌示意仵作上前查看,班头便退后,仔细看着这仵作的动作。

“如何?”一开始,叶悬玲很纳闷纪厌带上仵作,人多时候她也不太好说出来,一旦带上仵作,就证明,他们此行临溪,并非找毒因这么简单。

但这时候又不得不需要仵作,她大概知道纪厌用了什么借口,无非是她这个“医官”恐怕不识毒。

可惜她不是仵作。

“这些人是因什么而死?”叶悬玲问,骸骨旁边还留有未腐蚀的衣物,她同仵作和官差将这些白骨抬出来,“现在能辨别出来吗?”

仵作摇摇头:“此行出来是因纪大人说叶医官需要协作,我并未带上工具,还是需要将白骨送回去,仔细检验。”

她需要协作,叶悬玲愣了愣,随着俩人将最后一具白骨抬出,她才发现不太对劲。

这具人骨下边,有一块木牌。

她手上没空着,她向纪厌示意这块木牌,让他将这块木牌收好。

将一切收拾好之后,班头,仵作在白骨旁边仔细查看,其他官差便留守在一旁。三七靠在墙边注意着几人的动作。

这时叶悬玲和纪厌俩人才得以仔细观察木牌,纪厌将木牌递给她。

看上去,应当是桐木,木牌缺了个角,并不完整,上面刻有纹路,叶悬玲用衣袖蹭去多余的泥,凑近闻了闻,苦涩味。

她伸出手指滑过木牌,用指腹捻了捻,然后小声对纪厌说:“不太对劲,这上边的东西,需要拿去检验一下。”

叶悬玲说不清到底是什么东西,也许是因为腐烂气息影响了她的嗅觉,让她辨别不出来这上边除了苦草味道还有什么。

这些尸体和时汜草有关。

叶悬玲说着又翻向另一面,并没有什么东西,接着,她又翻了过来,将正面纹路上的泥土刮了下来:“你身上有带布巾吗?”

“有。”纪厌掏出布巾,摊开放在手上,接住了木牌上的泥土,“这是?”

叶悬玲压低声音:“水波纹?”说完,她扭头看他。

一切的线索,一切的关联,一切都来得太奇怪,太容易了,像是有什么他们看不见的东西在推着他们前进。

“跟水有关?水?”叶悬玲自言自语道,“你让他们带着骸骨和这两样东西回去,先让仵作检验,你和三七留一人和我一起,另外一人要跟着他们,防止这些东西被破坏。”

这座庙一定还藏着其他东西。

俩人站在庙外,寒风像追着冰雪向人扑来,鼻周的腐臭气息稍微散去了些。杂草随着风摇曳,忽有几株长一点的一直蹭在叶悬玲袍角。

“我留下。”纪厌的嗓音像荷花池的清透春水,他面上和煦。

“你留下根本行不通,三七没有身份,她怎么可能去指使和观察他们做事?”叶悬玲回绝。

“哦。”纪厌脸上的笑意淡了下来,“所以你根本没想我和你一起?那你还干嘛这么说?”

叶悬玲眼神闪躲:“我……”

“不用担心,叶医官,我自会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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