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不出去?你在这儿多久了?”季明燃问,她初到此,对这里的情况不掌握,多了解信息,二人合计,总会有法子。

祝世白盘腿端坐,抬头仰望俯身看他的人:“不知道确切时间,不过一出现就在这里。”

季明燃蹙眉:“没有别的人出现?也没有别的人追杀你?”

祝世白闻言面露疑色,细细察看季明燃一番,确认她看起并无受伤,才道:“没有。”

心魔涉及人的心底隐秘,过多探究是为无礼,祝世白犹豫一会,还是忍不住问道:“追杀?你是经历了什么?当然如若涉及私隐,无需回答我。”

“就是被追杀,我一直忙于逃命,不过都过去了。”季明燃认为重点不在自己。

仔细总结祝世白给出的信息,季明燃确认道:“你是说,你知道这是个心魔试炼,你也知道路,这里也没有别的东西出来阻止你,但是你走不出去?”

“对。”祝世白沉默一瞬,才道:“或许,我不出去才是最好的选择。”

郁色又浮上眉间,祝世白垂首不语,默默地转向,背对她:“我无颜以对。”

季明燃侧走两步,双眸紧紧盯着祝世白的侧颜,半晌,终于悟了——原来,不是每个人的心魔试炼都需打打杀杀啊。

现状与她想象的完全不一样。

她的心魔,刀光剑影、血肉横飞,这里轰那里炸,她全靠一路打杀通过。

所以一听说同伴卡在试炼中,她以为这边需要战力支援,特地赶来。

怎知,这边丁点儿打拼迹象也没有。

就祝世白自个儿在角落面壁端坐。

洞穴密道完全在祝世白的掌控中,环境安静、平和,和她的境遇可谓天差地别。

并非人人心底都是刀光剑影。季明燃紧绷的神经微微放松,松开紧攥拐杖的掌心。

祝世白需想明白他自己的问题。不需要奋战厮杀,本做好战斗准备的季明燃此刻英雄无用武之地,有些无措。

这种情况该怎么办?此题超纲,季明燃陷入知识盲区。

上辈子看得书好像也没有提过这种情况。而这辈子的书,都是教她怎么修行,更没有涉及人际交往类的知识。

思索片刻,季明燃后退半尺距离,开始认认真真地扫清附近滚落地面的各色杂物。

“你这是......”听见身后窸窣作响,祝世白扭转头,看见季明燃从锦囊中掏出一块毯子,铺开,而后板正躺下。

祝世白完全怔愣,迟疑片刻,忧虑道:“姥姥你到底怎么了?是受伤了吗?”

“就我自己出去也没什么意义。你不是在思考吗?”季明燃躺在地上,放松呼吸:“我没啥事干,不如休息一下。”

进了比试以来就没有停过,趁此机会歇歇也好。

虽已筑基,无需像从前一样每日睡觉,但劳累是会累计的,后续还有更多的比试,体能能恢复一点是一点。

“你快想,想好了就叫我。”季明燃安详阖目。

“休息?”祝世白的注意力被彻底转移,连带眉宇间的郁色也消退了些。

“嗯。”季明燃呼吸放慢。

她真的要睡觉。祝世白有些哭笑不得:“我还以为,你会劝说我。”

他的眼眸色变得温和,语气认真:“嗯,的确是你没错。”

面前的季明燃是否真人。祝世白本还有些将信将疑,如今已是百分百肯定。

心魔只会加重他的心理负担,若是眼前之人是心魔给出的幻象,她定会已经如常人般开始劝说他,让他进一步陷入两难局面。

但她直接躺下休息了。祝世白自己也未察觉嘴角浮现微不可见的笑意。

这的确是独属于明姥姥才会有的反应。

石壁烛火光影摇曳,轻轻地交错落在少女脸庞上。听见祝世白所说的话,本已经合闭的双眼睁开,清澈眸眼充满疑惑。

“劝说?是吗?大家都这么做?”季明燃询问。

祝世白:“一般人都会这么做。”

“是吗?哦,也对。”季明燃神色坦荡,极其自然地接话:“那好,你说说吧,到底怎么回事。”

“你怎么关心起这事?”祝世白忍俊不禁。

季明燃反倒好奇:“你不是说,一般人不是都会这么做吗。”

对上她的视线,祝世白心下了然。

这句话,是个问句。若此句出自旁人之口,会是反问,可若出自季明燃之口,则是个疑问。

祝世白温和一笑,给出答案:“当然。”

相处久了,同伴对彼此间性格总会有所了解。祝世白心思细腻,早就察觉季明燃与其他人的不同之处。

明姥姥乐观开朗,与人为善,但她对于旁人之事,从不深究、不打听、不好奇,顶多当下遇到某事需要了解,她才会询问依据,再多的,也没了。

她从来心无旁骛,勤勤恳恳、兢兢业业、绞尽脑汁地想如何变得更强。

沈轻洛性格清冷,同样勤奋,但她心中还装有其他东西,会被心绪烦扰,因而生出困扰。

只有明姥姥,心中只想如何变强,她只对与变强相关的事物感兴趣。

她是真正的修道者,专注、纯粹,自接触以来,祝世白发自内心地感到钦佩。

而旁的,除变强以外,能够引起她兴趣的,是人与人之间相处的规矩。她不好奇人,她好奇的是正常人该有的反应。

好像初生的孩童,观察、思考、模仿,她好像一直在学习作为一个普通人类的行为。

明姥姥曾提及自己是个孤儿,祝世白想,这或许是她如此行事的原因,一切靠自学。

祝世白出自世家,自小被手把手教导如何说话、如何行事,如何在觥筹交错中获悉对自己有用的讯息,如何更好地掩藏自己的情绪。

这也让他形成做好周全考虑后,才会做出行动的习惯。

人皆会被世俗困绕,大家都不容易。祝世白未曾与同伴吐露心绪,是不想他们因己多出一重烦恼。

如今季明燃安详地躺在地上,祝世白反倒生出述说的想法。

明姥姥似天生就有极强的屏蔽力,能够自行隔绝对她无用的情绪。

也许他的烦恼,不会造成对她的困扰。

鼓起一丝希冀,祝世白问:“明姥姥还记得此地吗?”

“记得,我们第一次遇见的地方,你当时匆忙出来,大汗淋漓、衣衫不整的。”季明燃躺着,闭着眼睛双手比划出一个大圆:“这石室里头这么大一个凹下去的痕迹,四处也是像现在这样到处散落小玩意,墙上挂着一把黑剑,还有纸鸢。”

“记得这么清楚。”祝世白失笑:“你就不好奇,我在此处做什么吗?”

“噢。”季明燃语气干巴巴:“你在这里做什么。”

祝世白忽视她口吻中透出的兴致缺缺,道:“我在此处炼制灵器。”

“猜到了。”季明燃仍是闭着眼睛,“你后来告诉我你还在修习炼器,还说不要让其他人知道,就猜到了。”

季明燃搞不懂,祝世白怎么突然就要与她扯东扯西,不过一个人自己待久了,总是会想与人说说话。

这点她还是深有同感的。

季明燃翻过身,面向祝世白,表示在听他说话。

“是。师尊早就知道我的喜好,他替我掩护,收我为徒,传授我炼器的知识,为我劈开这无人处,让我好安心修炼。”祝世白道。

“我老板也很好。”季明燃接话:“她也收我做徒弟,传授我知识,给我工钱。”说着说着,她福至心灵,睁开眼睛。

“你的心魔,莫非与炼器相关?”

“是。”祝世白平静道:“祝家弟子向我捎来家族的讯息,他们知道我另行器术,勒令我退宗。”

“你是说......”季明燃关注的却是另外的事:“祝家还能联系到比试里头的参试弟子?”

“是。”季明燃的关注点严重偏移,祝世白仍是认真一一回应:“灵修大比各场比试开始后,参试弟子与外界隔绝,但大比举办多年,大宗世族多少有各自的办法,能与场内弟子取得联系。”

“那还能中途换人进来吗?”季明燃又问,“就是参试的这人,换成另一人。”

“一般比试开始后,只有出现率队者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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